在那个漫长的暑假,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发生,或许我们这群人之间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qíng。
从学校领回录取通知书的路上,我遇到了劫匪,一个拿着刀的中年大汉。我承认当时自己有些慌乱,拽着那份通知书身子自觉地推到巷子的角落里,背抵着墙,我听到他说,把钱jiāo出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恰巧路过的欣然为了我受了伤,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颤抖的手始终不能完整的正确的拨出苏扬的手机号。
如果说,从美国回来后的欣然只爱着自己,那么这一刻的欣然心里记挂着的的确确只有苏扬。在她被推进手术室时,苏扬紧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松懈下来,听着欣然嘴里一句句的念着他的名字,我想即使是世上任意一个男子,也不会毫无动容。
从此,我欠了欣然一份恩。
而苏扬,欠了欣然一份qíng。
欣然的离婚官司,是我拜托苏扬解决的,说实话美国得力的律师不少,可是我却只想到了他。我人生中做过的唯一两件错事,这应该算是第二件,而第一件事就是和苏扬绝jiāo。
官司解决了,却危及了苏扬的婚姻。
我曾问过苏扬,对于浅浅只是婚姻上的责任,还是因为爱qíng。
我记得很清楚,酒吧里,他端着那杯特制jī尾酒,浅尝一口才慢悠悠的回答我:“有些人,很早就相爱了,却只能相忘于江湖。有些人,即使久久才见过一次,说不上两句话,可却可以相濡以沫。”
“浅浅于我,如水,清清淡淡,却流进我心里。”
我想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深意,于我却清清楚楚。大学那年,天台上我对他说过,欣然是我生命中的红酒,如痴如醉,却不愿再回味。
苏扬并不是一个擅于表达自己qíng感的人,如若相爱便是一生,如若一生便要守候。我看过他执着婚戒红了眼睛的样子,也看过他在孩子受伤时自疚的样子,如果说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最起码他是一个好男人。
爱qíng,不是一句‘我爱你’那么简单。
在浅浅执意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天,我在律所亲眼见证了苏扬亲手签下的财产处置,如果离婚生效,他只留的孤身一人。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会那么去爱一个人,不在乎名利,不计较金钱,不看重地位,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许会,也许很难,只是人生还在继续,故事还未结束。
第一次遇见莫闹的时候,在酒吧,我清楚的听见苏扬叫她的名字,那时候我挺惊讶的,地球真大无奇不有,她叫莫闹。
我不相信缘分,缘分却一直捉弄着我。再遇见,是在Moli,我没想到这个女子会是我的职员,她口齿伶俐让我不得不佩服。每一次视察工作时,她总会用各种修饰词恭维我,比如,总裁真美,总裁早上没化妆吗?
诸如此类,我不得不承认她很好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在商场遇见浅浅和小呆是我意料之外的事,莫小姐也没让我失望,表现的落落大方,我压低声音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话,我想这就是后来她为什么会在校庆聚餐时与我大打出手的导火索。
其实,我只是说,“第一次见到男人穿裙子,还是有几分别样的风味。”
校庆上再见面,我才惊觉原来我对莫小姐的了解少之又少,校友见面是不是该来个拥抱,再不济一个握手也是出于礼貌。可是有的人,偏偏特立独行。
她倒是不拘谨,当着本班老同学的面和苏扬他们几个,直接上前勾着我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方方开口:“我说,我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学姐呢?”
所以,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可以如大家闺秀般,这般粗野的xing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难得一次的校庆,我们几个人再度重逢,酒桌上的气氛异常紧张,我站在洗手间外抽着烟,莫小姐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隔着烟雾我迷茫的看着她,却不小心撞进了她深黑的眼底,那是一片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念,那是我见过最纯净的一双眼睛。
她慢慢的向我走来,我以为她有话要说,却不曾想她连顿一下脚的意思都没有,径直从我身边走过,没来由的挫败感,我迈步上前挽住了她纤瘦的臂弯,将她拽向自己。也许是用的力气过大,她倒向我的时候,身子一时没有站稳,高跟鞋踩在我的皮鞋上,也正好扭到了她的脚脖子。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下意识的将她松开却没想到她整个人直直的落在地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可怜的模样,眼眶红通通的,却忍着眼泪怒视着我。出于抱歉,我将手上的烟头泯灭扔进垃圾桶里,弯下腰去把她捡起来。
因为挣扎,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白净的牙齿咬着鲜红的下唇,可怜却又有些说不出迷人。一句抱歉还哽在喉咙,她抬手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说实话,一点也不疼,就是她的指甲划过皮肤时会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我低眸看她,她只恨恨的说:“王八蛋,你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欺负你吗?”
那一刻,我差点就笑了出来,幸好,我忍住了。
她一直斜睨着我,拖鞋,愤然转身光着脚就走进包厢。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就笑了出来。瞬间有种潘金莲遇见西门官人的感觉,这感觉也不是很糟糕。
莫闹,莫离。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第62章 番外(4)缘浅qíng深
“苏扬?”
和浅浅相亲那天,天气很好,我坐在咖啡厅里等她,她出现在我面前时,竟是满脸的疑惑。
她手里拿着手机,将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眼里全是不可思议。我看着她,却也是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样子,她问我,“你是来相亲的?”
她说话的时候,悄悄的伸出舌头舔着那已经gān涩的唇,我点头说,是的。她却还是不可置信的问我一遍又一遍,你真的是来相亲的?
我没有骗她,我会出现在这间咖啡厅里,的确是因为要和她相亲。她不知道对象是我,而我,却知道是她。
高中的时候,我谈过一场恋爱,那时候我才十七岁。
我承认那时年少轻狂,以为只要相爱便要相互付出,我爱你,你便要爱我。
时间,总是让我明白许多事qíng,并不是我想这样,就不会变成那样。从十七岁,到二十六岁,九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的幼稚、无知,磨灭的一gān二净。
父母bī着我相亲的时候,我在桌上摆着的那堆莺莺燕燕里看到了她。穿着朴素,脸上却挂着恬静的微笑,如一朵百花丛中默默绽放的百合,清香宜人。
他好像有些心动,在已经拒绝了父母后又打去电话表示同意相亲,只是希望对象是她。他们就那样在面对面而坐,他一脸从容,她却一副心惊胆战。
从高中毕业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记忆里,她是一名很聪明的女子。
气氛有些安静,安静的可怕。
那天回到家里他依旧可以想象她拘谨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半天只挤出一句话,“苏扬,我们相亲?”
好像,这一天,她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那天以后,我们便不再联系。不知道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太过熟悉,两人都默契的选择继续自己的生活。
工作,然后工作。
如果不是在年会上接到她的电话,也许,我就不会想起那年在一中里,她穿着校服青涩的模样。演讲台上,她落落大方,那双明亮的双眸里一丝丝怯意也不曾划过。
那晚,浅浅似乎是喝醉了,她冲着电话傻呵呵的笑,一个劲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对方的确是她。那一刻,有些无奈,有些失笑。我从侍应生手中接过一杯香槟,安静的听着她咿咿呀呀的说话。
她说,“苏扬,北京奥运会你看了吗?”
她的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北京奥运会,原来已经是08年了。
时间,真是一眨眼匆匆而过。
“那你结婚没有?”
“他们都笑我,说我嫁不出去了。”
“你知道吗?我前男友的妻子孩子都有了。”
她在埋怨,在倾诉,说着说着鼻音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我身处的宴会外,烟火在天空中以不同的姿势华丽绽放,我看着那抹亮丽,竟然开始动心了。
后来,徐墨离问我,你爱她吗?我想都没想,告诉他,曾有一刻,我几乎想要将她揉进我的生命里。
那一刻,便是这一刻。
我去找了她,就在她家楼下。我看着楼层间亮着光的窗户,发呆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她跑了下来,头发已经被风chuī得凌乱,光着脚丫子跑的极快。我就站在那里,冲动的对她说:“都是一个人,勉qiáng凑合?”
香槟喝多了,真的会做错事。
和她结婚后,我细细回忆,才惊觉自己那句话是多么的欠揍。
没有làng漫,更没有责任心。
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犹犹豫豫。那时候,我便知道,我和她应该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浅浅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没有城府的女子,安静而乖巧。
正如她说过的,和我结婚,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
为了这段婚姻,她竟然大胆的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
我知道,却不愿点破。如果有一个女子,愿意为了和你在一起,而忤逆至亲至爱的人,那是多么大的勇气。
我在民政局门口就告诉自己,苏扬,这辈子你将与她的生命相融合。
我一直都知道,没有感qíng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浅浅也明白,可是她选择了装傻。我们每天过着平常夫妻的生活,却忽略了彼此都在努力的爱着对方。
新婚第一天,我下班回来,她正在厨房里忙的焦头烂额,一地的凌乱。夕阳正好暖暖的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一股暖流瞬间涌上了心头,是一抹淡淡的温暖。我走过去,她却不小心割到手,那殷虹的血珠从她纤细的手指涔出来时,我几乎能感觉到那种如抽丝般的疼痛。
怀孕,应该是我们两个人意料之外的事,却又是我们莫明中悄悄期待的结果。她怀孕那段日子,孕吐的反应非常大。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般,不知所措的带她去看医生,却被医护人员说我有些大惊小怪,我看着她们低低的笑,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但是,只要她没事,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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