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语先笑,语气甚是客气热络,有些讨好的意味,“小岩,怎么要出去啊?这大冷的天有什么要紧事要在这时候出去?来!我们进屋!看看小妈给你买的礼物!自从你结婚搬到这里小妈都还没来坐坐呢!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是要长辈们来温房的。”她对江若岩面无表qíng不以为意,上前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往屋里。
一股股白白的水汽从她嘴中哈出来,被北风chuī的往上飘,遮住她笑语嫣然的脸。那张用了不下十种化妆品的脸上的颜色在水汽里晕染开斑斓,有些像京剧里的小丑造型了。
专门从韩国整形归来的完美脸型渐渐扭曲,为爸爸所钟爱了十几年的美丽面孔变得狰狞,那身雪白的狐皮大衣宛如活了一般贴着她身上,经过防腐处理的狐狸头和毛茸茸的大尾巴敲了起来。透过那朦胧的水汽,江若岩仿佛看到那双幽兰的狐眼在盯着自己。打了个寒战,不知不觉被小妈拉回客厅。
“来!快看看小妈给你买的卡地亚最新款钻石项链,这可是很难得的蓝钻呢?足足有两克拉,全球只有这一条,也只有我们家小岩的高贵典雅气质能与之相配。”何恋恋献宝似的拿出价值不菲的项链就往江若岩脖子上戴,被江若岩挡开,仍不以为意,又打开另一个纸袋,拿出一件月白色的冬装礼服往江若岩身上比划。“这件衣服配这条项链刚刚好,你一定会喜欢的,来,试试!”
江若岩真想撕开她的假面具看看那张被大妈和妈妈称作“狐狸jīng”的脸下面的真面目,会否像《画皮》里的小唯一样可怕。
“你不用再演戏了,我不会被你的小恩小惠收买的,你现在去找爸爸和大妈忏悔求他们原谅的话还来得及,说不定爸爸会顾念你们十几年的感qíng饶你一次。不必求我,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江若岩推开她,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她。
何恋恋冷笑一声,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拢,转换成yīn险,将手上的项链和衣服装进纸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江若岩,你也太小看我了!告诉你!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陪葬!看看我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何恋恋甩出几张照片,笑得有恃无恐。
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江若岩捡起地上散落的相片,她和陈默脸相叠,一眼看去好像在接吻。
小妈居然派人跟踪她?江若岩一怔,审视相片发现没有PS的痕迹,那这张相片又是从哪来的呢?她跟陈默连手都没有拉过,是什么时候接吻的呢?为什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她以为凭几张相片就能威胁她、堵她的口吗?江若岩又捡起其他相片看,有她跟石于阗的,甚至是校长办公室的huáng老师的,姿态都非常亲密,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那种。
“拍的还不错!挺漂亮的,留给我作纪念吧!”
何恋恋对她淡定的反应倒是吃了一惊,暗自佩服她的定力,媚眼一勾,冷哼:“这些你就留着吧!想要的话我那儿还有很多,除去要寄到你老公军营,你公公家,还有报社的还剩下很多,尽管拿去!”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出门了,你请回吧!管家,送客!”江若岩下了逐客令。
何恋恋眼看计谋败露,气急败坏,跺一下脚,“江若岩,你真的不在乎身败名裂吗?你要知道只要我往这些地方一寄,你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yín娃dàng妇,你老公也不会要你,就连北京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摆手示意管家退下,江若岩坐回沙发上端起管家刚奉上的热可可喝了一口,柳眉一挑,“我好害怕,小妈你千万不要!”
从语气到神qíng却丝毫不见害怕的样子,冷道:“如果你想听的是这句话的话那你听到了,可以走了!至于那些相片你想寄就寄吧!反正我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多一次或少一次根本没有意义。至于我老公的反应……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多信任,不相信我的男人要了做什么?不如早早断了!小妈你说是不是?”她见何恋恋的脸由狰狞转为沮丧,笑吟吟地继续说:“还有,这张照片的人你在我结婚的时候见过,应该知道他家的背景,如果被石家人查出来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你也知道豪门最介意这种事……”
何恋恋面上冷汗涔涔,舌尖发麻,喉头gān涩,不顾得气质,以衣袖擦汗。
扑通一声,何恋恋跪在江若岩面前,攀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小岩,我错了!我不该找人调查你,不该陷害你说你害似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谅小妈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
江若岩甩开她,她又攀了上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可承受不起如此大礼!”
何恋恋不愧是演戏出身的,唱作俱佳,哭得好不凄楚,那凄厉的呜咽足可以令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林森听到客厅里的动静,静静地进来守在一边,严阵以待。
“你不必这样,我答应你相片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不再提,也不会让石家找你麻烦,你快起来!”江若岩搀起她。
“那……那似玉的事呢?”这才是何恋恋的最终目的。
“那就要看爸爸和大姐的意思了,我做不了决定。既然做了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当初下药的时候应该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我帮不了你!”江若岩拔开她的手站起来,不想继续跟她纠缠下去。
何恋恋再次跪倒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声泪俱下,“小岩,求求你不要告诉你爸爸!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气,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我答应你我以后离似玉远远的,再也不伤害她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想想你妹妹,小瓦还小,难道你忍心看她变成没有妈妈的孩子的吗?”
江若岩有些动摇,却没轻易松口。
何恋恋从含着泪珠的眼角望见江若岩的神qíng,心下一喜,惯会察言观色的她知道她已经动摇了,按捺住激动,放开她的腿。“你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反正与其被你爸爸打死不如我自己了断!”说着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一咬牙cha向自己的心窝。
“小妈你做什么?”江若岩没想到她会来这招,当下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阻止。林森比她更快,在匕首cha向胸口的时候攥住何恋恋的手。
“你既然不肯帮我还救我做什么?让我死!让我死!可怜我的小瓦就要变成没妈的孩子了,呜——”何恋恋没有挣扎,有着林森将匕首收起来,吐了一口气。
“你想死回家去死!请不要死在我家!”江若岩抓着他手臂冷冷地说。
准备得挺充分的,连匕首都带来了!向她这种惜命的人怎么舍得伤害自己,不过是作秀罢了。不知道她包里还准备了什么道具。
何恋恋被她的冷厉吓的一时忘了哭,怔怔地和她对视。“你是铁了心要告诉你爸爸真相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错!”江若岩决绝地回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在发生。
何恋恋诡异地一笑,抹gān脸上的眼泪,利落起身,整理好散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带来的礼物尽数装回去,拎着来时的纸袋和包包,袅娜地扭着腰肢向外走去。蓦然回头,嫣然一笑,“江若岩,你会后悔的!”
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江若岩不再耽搁,直接驱车回江家别墅。
一回到家她就看到正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一个个跟乌骨jī似的大妈、亲妈、女秘书,看来小妈还没回来。
“大妈,妈,爸爸呢?”
“他呀!不知又姘上那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到哪儿鬼混去了,我们正想找他呢!”排不上号的女秘书自以为又江中恒撑腰胆子日渐大起来,抢着发言。
“呸!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这个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谭倩拿出如夫人的架势,将女秘书从沙发上拉开,女秘书初生牛犊不怕虎,跟谭倩拉扯起来。
江若岩没有心qíng欣赏这出酸戏,拿出电话打给爸爸,然后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
薛莲白了她一眼,神qíng倦怠,懒懒地倚在抱枕上边看电视剧边欣赏谭倩和女秘书的卖力演出,嘴角上挂着讥诮。
半个小时,江中恒大步流星进门,扯开嗓子就问:“二丫头,什么事这么急?老子正忙着呢?”
爸爸叫她什么?二丫头?这样疼腻的称呼是从爸爸嘴里发出来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事什么时候开始她从死丫头升级到二丫头了?
江若岩被父亲无心的一声叫的头脑发热,眼中盈满幸福的泪水,怯怯地叫声了,“爸爸!”
这个女儿跟他别扭惯了,如今这样温驯倒叫江中恒不习惯起来,仍是粗声粗气地吼,“少罗嗦!快说!”
“就是关于上次大姐被人下药的事,公安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是……”从来没有觉得爸爸的吼叫是这样动听,江若岩应了声,打算将何恋恋的事和盘托出,正巧来了一通短信。
鬼使神差地,她决定看完短信再详细跟爸爸说。
可是,看完短信之后她改口了。
“是谁?他们有没有抓到凶手?”江中恒问。薛莲一听是关于女儿的事也来了jīng神,凑到丈夫身边。
“是……是……他们家的猫不小心打翻了一罐杏仁粉,杏仁是是孕妇不宜的东西,容易引起宫缩。有一些落到jī汤里造成的……是……是个意外……”江若岩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完就匆匆告辞。
“阿森,快!我们去拓疆家!小妈要对小瓦不利!”江若岩一走出客厅门就跑起来,坐上副驾驶座跟林森紧张地说。
刚才小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江若岩你不让我活那我就带着小瓦一起死,反正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我也不放心。不过,临死之前我会写下遗书说是你bī死我的,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这女人简直疯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这都是什么妈啊?不是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虎毒不食子吗?为什么她的妈,小妹的妈都比老虎还毒?
她立刻给莫问津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接着又给小瓦打了一个,电话处于停机状态,没有人听。
她害怕起来,给李拓疆打。这个可恶的混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儿野混去了,一直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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