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装修得简单的小套房,和外间的办公室一样,没有过多的色彩和家具,唯一醒目的摆设就是一张铺着暗色chuáng单的单人chuáng,而那张chuáng上确实躺着张世峻。却又不止是张世峻一个,狭小的chuáng上还有一个赤luǒ的身子背对着门口坐在他同样赤luǒ的他身上——起伏。
暧昧的姿势,凌乱的chuáng单,散落的衣物,还有女人沉重的喘息,汗湿的luǒ背,无一不说明此刻两人的缠绵。
脆弱的江似玉是一直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养在chūn风雨露的滋润下,哪里受过这种打击,瞠大美目张着嘴儿说不出来话,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指着还在chuáng上翻云覆雨的jian夫yín妇。
长发女人转过汗湿的脸,拿那双因激qíng而迷离的眸子挑了江似玉一眼,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赤luǒ,更没有多此一举的遮掩,大大方方好像偷qíng的不是她,而是江似玉唐突了她。弯起的唇角溢出一声重过一声的娇吟,身子的起伏没有因为江似玉和江若岩的参观而稍停,反而更加卖力了。
而闭着眼享受美女服务的张世峻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是做贼心虚还是满不在乎不得而知。
“啊——”江似玉扶着门站起来,掩着嘴推开妹妹,夺路而跑,丝毫忘了自己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脑子混沌一片,被极端痛苦的背叛qíng绪左右着,只有跑,赶快离开这个毁了她刚刚建立起的幸福的地方,避开那双挑衅的、得意的、胜利的、不屑的眼。
该死!江若岩顾不得替大姐主持公道,慌乱中掏出手机照着女人的头扔去,然后追着大姐离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
活该!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然后,女人捂着被暗器击中流血的头,从木头人一样没反应的张世峻身上下来,嘴角的弧度扩大,倾身在张世峻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喂,事qíng已经办成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条件!”
“放心!一百万半分钟之后就会存进你的账户,剩下的四百万我要在确定江似玉流产之后才能给你!”电话里传来经过处理的变声,中xing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
“好!我相信你!”女人穿上衣服,捂着头走出总裁办公室,把依旧赤luǒ的张世峻留在了chuáng上。
下了电梯,被刚才那一幕打击得近乎崩溃的江似玉只顾着跑,没有注意到大厅里高大的柱子,冷不防撞了上去,凸出来的肚子最先接触到冰冷的装饰着黑亮马赛克的水泥柱子,当场倒了下去。
血,顺着她的腿根流出来,流了一地。
人,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不!
“大姐!大姐!”江若岩赶到大厅,拨开围观的人群,吓掉了胆,手足无措,想要扶起她,但又没有力气,扶了两次都没有扶起来。看着大姐腿间触目惊心的血,江若岩脸色煞白,对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肯上前伸出援手的人群嚎叫:“还看什么?赶紧帮忙啊!我的车在外面!帮我把她抱到车上去!”
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
“你们还有没人xing?我家有的是钱,不会赖你们的!快点帮忙啊!”江若岩忽然想到了近几年许多人因为做好事被人诬赖的社会怪相,心中明白了他们的担忧。
“她是你们总裁张世峻的妻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不用来上班啦!”本不想威胁,但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终于善良战胜了自私,有个大胆的男人站出来,抱起江似玉往门口走去。
人群没有立刻消散,有个无奈的声音在她们背后说:“唉——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这个社会太可怕,我们有心却不敢!谁都怕被赖上!”
来到大楼前面的停车场,等候在车里的林森眼尖地发现她们,立刻打开车门迎了过来,接过来江似玉,和江若岩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后座上。接着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的许四多立刻发动车子。
“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了?”林森回头看着将后座染红的江似玉,拧眉说。
为大姐擦gān额上渗出的汗,江若岩拿着从林森那里借来的手机颤巍巍地拨了几遍都没有拨对雷厉风的电话,心里着急,对林森吼:“先别问啦!快!快去医院!”
林森识趣地闭上嘴,接过手机,替她拨通了队长的号码,又递给她。
“小丫头,怎么快就想我了?我一会就回去。”电话里传来雷厉风慡朗的笑声,缓解了江若岩的紧张。
“雷……雷厉风……你快……快来!我好害怕!大姐……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她不说话……我好害怕!”j江若岩断断续续带着哭腔说。
“出了什么事?你先别紧张!先把大姐送去医院,我马上就来!”雷厉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ing,收起玩笑,挂上电话就往医院赶。
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守在手术室外抖如风中落叶的江若岩,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大姐一定会没事的!”
他终于来啦!江若岩身子一软,攀住雷厉风。从他怀里抬起泪湿的脸,江若岩呜咽着说:“可是——可是大姐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医生说……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呜——”
“不会的,老天不会怎么残忍的,大姐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雷厉风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什么,只能向上天祈求。
xing命攸关的等待格外煎熬,江若岩揪着胸前的衣领,脸色煞白不见丁点血色,一个劲问着雷厉风相同的话。而雷厉风也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回答,每答一遍都让她忐忑的心稍稍安静。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江若岩的哭声在没有别的声音,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而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从窗帘到墙壁、门窗、座椅,每一处都是白色,单一的白色,白的让人崩溃。
“先闭上眼休息一下吧!医生出来我叫你。”雷厉风心疼江若岩,拍着她的背为她缓解紧张。
摇摇头,脸颊的泪还没gān,眼中又再盈满。大姐生死未卜,她哪里睡的着?江若岩靠在雷厉风肩头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得到消息,江中恒风风火火地赶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脸上犹挂着眼泪的薛莲,然后是不紧不慢的谭倩、优雅自若走着猫步的何恋恋。
“怎么样了?你大姐怎么样了?”江中恒从雷厉风怀里扯过江若岩,以足以摇散她的力道晃着她的身子问。
舔了舔唇,咽了口口水润了润涩涩的喉咙,江若岩遥遥一指亮着“手术中”字样的手术室,未语泪先流,“还在里面,医生刚刚要我签了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怎么会这么严重?医生呢?院长呢?我要见院长!要他派最好的大夫来,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似玉!”跟在江中恒身后的助理会意,立刻拎着黑色公文包去找院长。而江中恒高大壮硕的身子渐渐矮了下去,谭倩和何恋恋一左一右搀住他摇摇yù坠的身子,将他扶到公共座椅上。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上次没还成她,现在打算连似玉带孩子一起害死对不对?”推了江若岩两下,被雷厉风挡住,薛莲不经思考的话喊出口,认定了江若岩是凶手。跟在她后面的何恋恋脸上浮起淡到没有人察觉的笑容。
“我没有!是、是张世峻他跟女人在chuáng上……被大姐撞见了,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惊吓、害怕、紧张,再加上薛莲的冤枉,江若岩眼前一黑,昏倒在雷厉风怀里。
“你不要以为装晕就可以逃避责任!如果我的似玉和宝贝金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们母女陪葬!”薛莲咄咄bī人,虽面对雷厉风的厉眸瞪视仍放出狠话,那张因愤怒而狰狞的脸张牙舞爪,像一只被激怒的野shòu。
“你女儿怀孕的这些日子都是谁在照顾?你吗?还是她们?不是小岩似玉的孩子能不能保到现在都是未知数,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雷厉风抱起不省人事的江若岩,怒斥薛莲的以德报怨,为妻子鸣不平。
算了,跟这种满脑子只有金钱、利益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雷厉风抱起江若岩去找医生。
手术室门外,江中恒不断变换着姿势,时不时走近门口张望,再不然就是坐在公共座椅上眼巴巴望着一直亮着的显示灯,或是站起来来回踱步,说不出的焦急和担心,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染成黑墨色的头发一下子冒出来许多白发,挺直的背也有些佝偻了。
而薛莲则虔诚地跪在门口正中间,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求你救救信女薛莲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如果她们母子等大难不死,信女必定为您重塑金身,建庙还愿。就算、就算是要信女代她们死也心甘qíng愿,求您大发慈悲,求您大发慈悲……”
趁机大献殷勤的谭倩扭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江中恒,劝道:“恒哥,你不用太担心,似玉她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倒是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正撞在刀尖上,江中恒心里正疼着,被她这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挥掉眼前的水,反手就给了谭倩一巴掌,接着将她扯到地上,狠狠地踢了几脚,抓着她的狐毛领子恶狠狠地问:“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他直觉认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肯定与他前些日子一时得意忘形宣布将煤矿都过给似玉和外孙有关。
“咳咳!”谭倩把这江中恒捏着她脖子的手,因供血不足而胀红脸的头拼命摇,几乎要把脖子摇断了。急切地申辩:“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似玉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做的就天打五雷轰,永生永世做乞丐,不得善终!”
这个毒誓为她洗清了嫌疑,江中恒知道她贪财的程度,断然不会拿自己的钱途赌咒,于是放开她,转向何恋恋。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何恋恋兴味盎然的脸一转,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退,手摆的像电风扇最qiáng档的叶片,辩解道:“不是我!我没做过!我也可以发誓的!”
谭倩扶着椅子站起来,也不跟江中恒打招呼就向楼下跑去。何恋恋见状也撒腿就跑。江中恒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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