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害怕我爱你_沈南乔【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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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心脏狂跳到几乎休克。她抵抗那力量虽然微小,却也让他无法与她贴合得更紧。

  他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抓起她抵抗的右手,引着她的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这一举动让宁以沫羞窘得厉害,她死死地别过头,屏住呼吸,只恨不得就此把自己闷死。

  片刻后,他不费chuī灰之力地移开她最后的抵抗,炽热的身体覆上她的。他们年轻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紧到没有丝毫间隙,他们肌肤相贴的地方,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单手将她的双手束住,微喘着俯视着她,水雾迷蒙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他一字一句地宣告:“以沫,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分开她的双腿,紧绷的腰肢挤进她双腿之间。他俯身吸住她的唇,柔软的舌本能地往她嘴里钻,生涩而急切地要与她纠缠。

  宁以沫的身体渐渐往下沉去,口腔里的熟悉感觉让她想起很久前的那个夏夜,她圆睁着眼睛在记忆里打捞这份遗失的记忆,身体渐渐地失去最后的反抗力量。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她身体里传来,她压抑地轻哼了一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他用力地与她缠绵,力度像是要将她贯穿,周围的温度像要将他们全部融化,宁以沫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腰身,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她的眼前出现一片幻象,像是他们在被什么融化、重塑,然后变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新个体。

  这个奇趣的想象,让她不再觉得羞耻、罪恶,痛苦渐渐消失,她平静地承受着他,那长久以来的孑然一身的缺失感,像被什么瞬间填满了。

  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奇热无比,已经安然睡去的辜徐行紧紧抱着异常清醒的以沫,她缩在他怀里,将自己蜷得像母体里的胎儿。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天,什么都没想。一个晚上的时间固然不长,但是这样数着它的分秒流逝,又会让人生出隽永的感觉。

  凌晨四五点的样子,窗外下了一场雨,雨势来得很急,去得也急。小时候,爸爸告诉她,这叫过云雨,雨随云至,云过雨停,就像很多人的相逢分离,来的时候叫人不知所措,去的时候没有征兆,不留丝毫痕迹。宁以沫觉得这场雨一定有什么意蕴。

  从她爸爸过世前开始,她忽然固执地相信,这世间的诸事沉浮其实都会有一些很宿命的预兆,只是不为人发现而已。

  她正如是想着,辜徐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舒缓的钢琴声在此刻听来异常闹心。宁以沫悚然抓过手机,仓促地按下了挂断键。身侧,他微蹙了下眉,不安地翻转过身去。

  宁以沫惊魂未定地抱着他的手机,先前的安宁感、隽永感全都被这不合时宜的铃声打破。

  她低头朝手机屏幕上看去,未接来电上显示了两个字——陶陶。

  她犹自愣怔,手机又振了一下,一条来自陶陶的短信发了过来。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条短信,上面写着一行字:亲爱的,我想搬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看到短信后回电。Kissyou!

  像有一粒火星子蹦进了眼里,宁以沫条件反she般地闭上眼睛,手机“当啷”一声滚落在地上。

  她无声地半跪在chuáng上。外面,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视野里的一切都变成黛青色的,那种质感很像早期电影里的画面。她光luǒ的身体沐在这冰冷、粗粝的光线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失去全身皮毛的羔羊。

  很久很久,那股凉意才渐渐褪去,她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下chuáng,走到窗边站着,仰望天际。

  越来越亮的光线落在她发红的鼻尖上,她脸上的悲痛、绝望、不安渐渐渗到皮肤底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坚qiáng果毅。

  她回到chuáng边,拾起衣服,一一穿戴整齐,又将有些凌乱的chuáng单扯平整。

  她细心地抚去一切可疑的痕迹,然后拉起薄毯,将他光luǒ的肩膀盖住。

  临出门前,她久久凝望着他。

  熹微的晨光透过他高挺的鼻梁,在他细瓷般的脸上投she出淡淡的黑影,越发显得他的脸部完美无瑕。

  他是那么美好,美好到让她一度不顾一切地朝他奔跑。等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接近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错了跑道,找错了终点。

  转身之际,她听见“轰隆”一声,一扇门严丝合fèng地关上了。

  遍阅爱qíng故事的许荔曾跟宁以沫说,青chūn就是爱着那个不对的人的时光,你为这个人付出全部关注和等待,领受了所有隐忍与无奈,到头来却是画地为牢,自我束缚。等到有天你意识到这点,你会像壁虎断尾那样将这个人从心里剜去,放自己一条生路。然后,你的青chūn就结束了。

  但是,就像截肢的病人一样,即使那个伤口愈合,你还是经常会感觉到被截去的肢体还在,它的某些部位还在疼。

  所以,等到多年后再回忆青chūn,它便成了一场经年不愈、无药可解的幻肢痛。

  第29章 错、错、错……(1)

  那天以后,宁以沫便以学习忙,不能离校为借口拒见辜徐行。为了让辜徐行彻底死心,宁以沫故意和辜江宁走得更近一些。

  辜江宁是个乖觉的人,他很快就猜到了宁以沫的用意,便顺着她的意愿,不时以哥哥的身份带她出去享受美食,宁以沫便给他洗衣服、洗臭袜子做回报。

  接连在宁以沫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后,辜徐行终于冷了心,便再不来聿城自找没趣。但每逢年节,他都会雷打不动地给辜江宁打一个不长不短的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一些以沫的近况。

  宁以沫大二那年,辜江宁大学毕业。

  毕业后,辜江宁决定放弃聿城的一切,去北京圆他的导演梦。

  给他送行的聚会上,宁以沫调侃他:“没想到你对陶陶还挺长qíng的,这会儿又追去北京了。”

  辜江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抬头看住以沫:“以沫,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以沫缓缓敛起微笑,定定迎视他的眼睛,他的眸瞳幽邃得像一个长焦镜头,她怎么也看不透镜头后的世界。

  “我已经放下陶陶了。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相信吗?除了你,我想象不到和另一个女人白头到老的qíng形。答应我吧,以沫,我会让你幸福,只要你多给我一些时间。”

  彼此串了这么多年的戏,其实早已把对方当做自己生命里最特殊的那个人了,如今说破,不过是为了给这段关系一个维持下去的正当理由。

  宁以沫答应了。她没有问自己爱不爱他,也不计较辜江宁是不是爱她,他们各自的爱都已在最好的年华里燃烧殆尽,能给彼此的只有不离不弃、莫失莫忘的相伴。

  成了正式男女朋友的他们,不咸不淡地维持着这段异地恋:十天半个月打一次电话,偶尔见面相聚。

  辜江宁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北漂的那几年,他格外努力地补习一个优秀导演该有的知识,他日夜混迹于各大片场,从场记慢慢地爬到副导演,再到导演。

  因为外形俊美,他也演过几部商业片,渐渐在娱乐圈混出了点名气。再往后,他开了一家文化公司,专攻影视相关产业。

  几年忙下来,辜江宁陪宁以沫的时间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天。

  有时候,辜江宁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奇怪,和谐却透着陌生疏离,与其说他们是qíng侣,不如说是结婚多年的夫妻。有一次,他在上海拍摄一部爱qíng片,坐在监视器后的他,看见恋爱中的女主角对男主角流露出一抹特别动人的深qíng微笑,身为导演的他忽然怔了一下——他似乎从没在宁以沫脸上见到过这种微笑,他也从未像男主角那样吻过她。

  震撼之余,他专门挑了个下午赶回聿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带宁以沫去开了房。两人心照不宣地坐在沙发上找了很久状态,然后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接吻,吻得彼此都觉得尴尬。

  辜江宁借驴下坡地表示,作为一个好男人,一切等到结婚之后再说。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起用了顿晚餐,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事后,辜江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要说宁以沫不美吧,他混娱乐圈那么久,还真没见过几个女明星上妆前比以沫漂亮的。要说以沫没女人味吧,那也不客观。可是为什么一面对她,他那些风流倜傥、温柔多qíng就全跑去爪哇国了?

  宁以沫却没有多心,依然安之若素地读书、生活,过着她的象牙塔生活。

  至于辜徐行,他在大学毕业后就挣脱了徐曼的控制,去美国创业。

  自此,宁以沫便和他烟水相隔,不复往来。宁以沫只偶尔从辜江宁口中听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他在美国大获成功;应家族需要,他准备回国发展。

  但是这些消息从未在她的心湖里引起过一丝半点涟漪,她已经切断了有关他的所有遐想,他留在她生命里的所有痕迹,就只剩下手机里那个永远不会亮起的名字。

  三年了,如果不是管小cháo那条短信,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她的记忆里。

  六月,宁以沫从聿城财经大学正式毕业。

  餐馆做砸了以后,宁以沫他们三个再也没了折腾的力气,只好和所有毕业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奔走在各种面试中。

  聿城虽离北京很近,但是工作不好找不说,薪水还特低廉。管小cháo是他们三个中最先去北京的,美莎则很快找到了一份船舶公司前台的工作,只有宁以沫还高不成低不就地在外面飘着。

  gān了两个月前台后,美莎便嫌没前途想辞职。她好几次邀宁以沫一起去北京找工作,宁以沫始终咬定青山不松口。

  美莎气得指着她的脑门骂:“你有那样一个哥哥,只要你肯向他开口,别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捞个好工作还是不在话下的吧?退一步说,你有一个那么优秀的潜力股男朋友不去投奔,偏偏要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公司受窝囊气,你脑抽了吧你!”

  无论美莎怎么骂,宁以沫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平静样子。

  美莎怄火得不行,拿桌子当她的脑门敲:“亲啊,你知道吗,你是一能在死胡同里撞墙八百回的倔qiáng生物……”

  宁以沫则再一次向她展示自己唾面自gān的超高qíng商。

  因为缺乏工作经验,宁以沫最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月薪两千,还不给上保险。

  美莎冷眼旁观,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过,最终没撑住的不是物美价廉的宁以沫,而是那家坑爹的小公司。

  那家公司倒得不声不响,连带着还拖欠了宁以沫一个月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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