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结束后,丁潜在门口等夏绿,夏绿看到他,没说别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潜,我要回非洲了。
慌得丁潜差点把手里的dv给扔出去,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这个结果?他不由得就有点恼,可还不等他说话,夏绿已经越过他,跟她的几个室友卢小惠、袁莹他们拍照去了。
卢小惠和袁莹还是大三,但夏绿新学期就会搬到研究生宿舍了,几个女孩高高兴兴地拍照之后,又哭成一团。
丁潜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手里的dv,替她们拍下这些画面。
回宿舍脱掉学士服,夏绿把自己的衣服用品打包收拾好,装在皮箱里拎下楼,丁潜把车开过来,替她把箱子装到车上。
“阿潜,陪我再走走。”夏绿拉着丁潜的手。
丁潜跟着她,两人在校园林荫道下散步。看到奶茶店,夏绿过去买了两杯香芋西米露,给丁潜一杯。
“你要回去多久?时间别太长了。”丁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想自己决定待多久。”夏绿并不妥协。
“好,到时候我让秘书帮你订机票。”丁潜只得退一步。夏绿xing子倔,他因爱生怖,不敢跟她呛着,怕她一去不回。
“不用,我自己能行。”夏绿喝着香浓的奶茶,推辞了丁潜的好意,这一趟行程,她决定一切自己搞定。
走在雁园里,湖光山色风景优美,夏绿忽道:“我们拍张照吧,留个纪念。”
拉住过路的一个学生,两人的照片记录了美好的一刻。夏绿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和丁潜,手指轻抚,若有所思道:“不管怎样,我的青chūn,有你就没有遗憾。”
夏绿走的那天,雁京刚下过一场大雨,丁潜送她去机场,替她打印登机牌、办好行李托运,一直送到安检口。
“到了就给我电话。”丁潜搂着夏绿,在她额头吻了吻。
“好。”夏绿恋恋不舍看着他。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夏绿忽然就有些伤感,仿佛和他此生再不能见了似的。
可是,她又告诫自己,一场恋爱而已,不能迷失了自我,对一个人过分依赖不是好事,她必须有自己的生活。
看到丁潜脖子上挂着的银牌,那里面有她的照片,夏绿这才微微一笑,“那边打电话不方便,经常没有信号,阿潜,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丁潜按住她手,到唇边亲吻,两人依依不舍,最终,夏绿离开了。
丁潜看着她背影,眼眶一阵酸涩,跟她在一起快一年,这似乎是两人第一次面临长时间分别,尽管暑假时间不长,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
飞机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机场降落,夏绿拖着行李从机场大厅出来,一年多没回来了,空气的gān燥和阳光的刺眼令她有些不适应。
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格林教授的车开过来,夏绿扑过去拥抱爸爸,看到妈妈也从车上下来,又过去拥抱妈妈。
“夏洛特,你把头发剪短了?”石晶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女儿,感觉她又长高了。
“是呀,夏天剪短头发清慡。”夏绿拥着妈妈,母女俩说不完的话。
车开了快一天,才到达他们的家,夏绿从车上跳下来,看到熟悉的景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比起雁京,这片土地才是她最初的故乡。
洗完澡,夏绿换上简单的t恤热裤,随手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跑下楼去附近的村子看朋友。
昔日的小伙伴汤姆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和所有成年马赛族男人一样,要负担起一个家庭的生计,夏绿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家门口削尖一支木质长矛。
看到夏绿过来,汤姆手搭凉棚,认出她,兴奋地大叫,“夏,夏,你回来了?”
和村里很多年轻村民一样,汤姆上过小学,会说法语,同村很多年长一点的人只会说当地语言。
夏绿走到他面前,“我回来过暑假,汤姆,听说你都三个孩子了,给我看看他们好吗?”汤姆回头向身后低矮的房屋里叫了一声,很快,两个当地妇女抱着小孩出来。
尽管夏绿知道马赛人还保持着一夫多妻的传统,可看到汤姆这两个妻子,还是惊了一惊、
这两个女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其中一人和马赛族其他女xing一样,头发剃光了,颈上围着一圈布,戴着五颜六色的首饰,手里拖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孩;而另一个女人则顶着满头的辫子,怀里抱着的孩子还在吃奶,她也不介意有外人在,上衣都不穿。
“要不是有他们,我早就去城里生活了。”汤姆一直对自己早早娶妻后悔,可如果他走了,丢下他们母子五人,根本没法生活。
“但是,我有二十多头牛了。”汤姆非常骄傲地告诉夏绿。
夏绿愉快地跟他去看那些牛,汤姆从腰间拔出尖刀,对准其中一头牛的脖子扎一刀,血流出来,汤姆拿一个木杯去接牛血,自己喝一口,感觉很美味,问夏绿喝不喝。
“我不喝,我不喝。”夏绿连连推辞。小时候,她可没少生喝牛血,但现在,她已经不适应这样的方式了。
汤姆也不勉qiáng她,哈哈大笑,指着他两个妻子道:“上回你从法国寄回来的首饰,她们很喜欢。”夏绿忙道:“喜欢就好,我这回从中国回来,又买了不少带回来,回头你让她们跟我去拿。”
“夏,格林教授说,你有男人了?”汤姆笑着向夏绿眨巴眼睛。这表qíng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夏绿点点头,“我订婚了,他在中国。”
“看来你要一直在中国生活了。”汤姆不无遗憾地说。
“不一定,我的未来很遥远,我现在不去想将来的事。”夏绿看着远方雨林,隐隐能看到长颈鹿。
☆、第55章
看到汤姆一直陪着夏绿在村子里溜达,汤姆的两个妻子抱着孩子张望,不时耳语。夏绿看到了,向汤姆道:“改天带你的妻子和孩子到我家作客。”
两人走进雨林,汤姆三下两下就爬上一棵很高大的树,居高临下看着夏绿,“绿,你还会爬树吗?”
夏绿脱掉鞋,抱着树gān想往上爬,可树太粗了,她根本爬不上去,只得作罢。汤姆在树上笑她,又问:“夏,你的男人能爬上这棵树吗?”
“他?”夏绿笑笑,“他也爬不上。”
想起来,回家这么久还没给丁潜打电话呢,夏绿掏出手机,却见信号微弱,根本拨打不通,只得作罢。
玩了一大圈,夏绿也没忘记遵守诺言,带汤姆的两个妻子去拿买给她们的首饰和衣服。尽管都是些不值钱的小饰品,汤姆的两个妻子依然很高兴。
石晶上楼来,告诉夏绿,丁潜打电话找她。
看来他是等急了,主动打电话过来,夏绿飞奔下楼,去接他的电话。
“你到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害我守着电话一整天。”丁潜忍不住抱怨。夏绿道:“我想给你打来着,但这里手机信号不好。”
“那为什么不用座机?”
“我去村里看我的朋友了。”
“绿绿,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丁潜只要一想到夏绿已经远在非洲,心里就空dàngdàng的。
夏绿咯咯娇笑,“我们分开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夏绿再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汤姆的两个妻子已经变了样子,她们穿着她买的衣服,五颜六色首饰挂了一身。
“夏,夏,我要这个,这个——”汤姆的小妻子玛莎指着夏绿chuáng头的镜子,非常眼热的说。
“拿去吧。”夏绿笑呵呵地告诉她们,看上什么尽管拿。两个女人顿时兴奋无比,几乎把夏绿的私人物品席卷一空,只给她留下些内衣裤。
“这个,这个——”玛莎又指指夏绿脖子上挂着的宝石螃蟹项链。
“这个,不行!”夏绿护住脖子,用最简单的法语告诉她们,“这个,我男人送的,给别人,他生气。”
两个女人长期跟汤姆生活在一起,勉qiáng能听懂法语,一听夏绿说是她男人送的,便不好意思再要。
三个人下楼,石晶正在榨鲜果汁,给她们一人一杯,汤姆的两个妻子用马赛语叽里呱啦,说没有牛血好喝,夏绿在一旁笑。
“丁潜怎么说?”石晶问女儿。夏绿道:“阿潜说他也想来非洲,但是走不开,他要去日本出席一个展览会。”
“要是他能来就好了,我想看看他。”石晶不无遗憾地说。
尽管她已经看过准女婿的照片,过年过节和夏绿视频通话的时候也看过丁潜,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想看看真人。
夏绿安慰她,“以后会有机会看的,等你和爸爸退休回中国定居,就能天天看到他了。”
自从那回和夏绿因为乔落发生争执以后,丁潜对乔落疏远了很多,看到她顶多点点头,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跟她说话,乔落有些察觉,猜到是夏绿跟丁潜说了什么。
她没有再行动,也没有在言行中流露出不满的qíng绪,暗中跟夏绿较劲。
夏绿剪短了头发,她就把头发留得很长,jīng心保养;夏绿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衣服,她就只穿浅色,黑白搭配。
仔细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后,乔落制定了进一步策略。
夏绿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学生,而她已经工作,比上学时更有jīng力投入创作,凭借几个大热作品,她渐渐有了名气,跻身国内一流画手行列指日可待。
乔落很聪明,知道自己只有拿出实力才能继续留在丁潜身边,几番试探过后,她也深知,丁潜未必猜不透她的心机,迟迟不表态,只能说明,除开欣赏她的才华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能帮他赚钱的员工在他眼中才是有价值的员工。
毫无疑问,年轻又有才华的她在丁潜心中是有价值的员工,刚毕业就获得公司栽培,她不敢提过分要求,也不敢轻易离职,所以jīng明的丁潜不会轻易决定她的去留。
另一方面,她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丁潜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有弱点,哪怕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别的女孩暗恋他,以他的xing格也不会像铁金刚那样一拳就把那个女孩打飞,怜香惜玉之心,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
乔落从几个方面分析丁潜,觉得自己不必急着在他面前表现,反正离夏绿研究生毕业还有好几年,他们不会急着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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