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朱正涛笑嘻嘻的说了半截话,地球人都知道陶承柏和郑陆拿是真正的竹马,简直要形影不离了。
“陶承柏?”一个女孩子声音插进来,是张亚楠手里拿着暑假作业来请教问题来了。
陶承柏把眉头一皱。蒋培文和朱正涛则是暗地里把嘴一撇,正要撤。这时候小戴程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出现了,他扒着门只露出半颗脑袋:“陶承柏,班长陶承柏,老戴喊你。”
来的正好,陶承柏刚想应一声,正要进门的胖子杨洪基忽然从后面一把将小戴程抱起来,携在胳膊底下嘿嘿笑着就进了门。小戴程活鱼一样摇头摆尾地乱扑腾外加乱喊乱叫。于此同时朱正涛左右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邪笑着走过去,一招手:“弟兄们把他小嘴捂上,小腿按住,本大爷今天要检查检查这小子的jījī长势如何了,顺便把他两颗蛋挤出来洗洗。”
朱正涛一说完,教室里就是一片大笑。陶承柏笑着跟张亚楠点了点头,抬脚就走,出了门还十分贴心地将教室门给关上。
张亚楠歪着脑袋站在陶承柏的位置上,看着讲台上鬼哭láng嚎的马上就要被一群大个子剥光了验明正身的小戴程,恨恨地想:活该!
☆、12 第十二章
戴邢斌一脸严肃地坐在位置上,目光发直,是个正在魂游天外的状态。他是个天生有点偏寒的体质,外面热成了大蒸笼,他在只装了四台大吊扇的办公室里穿着长袖也不会出汗。
心静自然凉,他现在不止是心静。刚才教务主任的一席话简直让他齿冷。这个社会一切都变得赤、luǒluǒ了,什么都是现来现的,过期作废。
他在脑袋里把班里某几个同学单个拎了出来,仔细过了一遍,又想了想这学期新调进他班的两个学生的身家背景,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就被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
陶承柏曲起的两根手指还搁在门上,已经讲完了礼貌,看屋里没人,直接就进来了。
戴邢斌抬起眼看他,陶承柏今天一身穿了黑白两色,在衣服上下两个口袋边上均带着一个简洁的字母标识。一个多月不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他的父亲在省里,如果能帮着自己说上一句话,十个指标也到手了,可惜太远了鞭长莫及。
“来啦。”戴邢斌把桌子上的一份学杂费清单一份学生名单还有几张表格递给陶承柏:“名单上最后面两个是新来的,把学杂费跟同学们说一下。”
“书都有了?下午没事了?”陶承柏把东西接过来,翻着看了一眼,随口问。
“在前面教务处一楼,你带两个人去搬,趁他们不注意每样多拿几本,留着备用。明天才正式上课,你看看有谁没来的,通知到人。”戴邢斌说着话对着陶承柏抬手往旁边椅子上一指。
“好。”陶承柏gān脆答应了,知道对方还有话说,就顺势往旁边的办公桌上一歪,闲闲地坐了半个屁股,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略略地悬了空。果然戴邢斌往椅背上一靠,咂摸着嘴仿佛在斟酌言辞,然后做出了一个想长谈的表情:“今年非常重要。嗯,这个班长你还想不想做了,你觉得会不会受影响?高三越到后面事情反而多起来,反正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一心备考的,你自己怎么个想法?”
戴邢斌这个想法是非常有私心的。他呕心沥血地在上一届带出了一个理科状元,立刻就在众教员里拔了尖,所以带现在这个班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有那些有点背景关系的家长把自己的孩子往他手里塞,到如今他这个班已经是全年级里人数最多的了。
同组有老师戏称他的班是高gān班,当然也有各种酸溜溜的嫉妒,都纷纷揣测他私底下是收受了很多好处,关于这一点戴邢斌是却之不恭受之无愧,因为实际上本来也就是这么个情况。当然他的压力也非常大,戴邢斌是很看好陶承柏的,觉得他是非常有实力再给自己考一个状元的。到时候不管什么指标手标哪怕金标银标全能迎刃而解了。有成绩就有一切。
陶承柏以为老戴要跟自己说什么呢,原来就这个事,他把眉眼一抬,当即笑着表态:“不用,我觉得没影响。”
戴邢斌本以为陶承柏就算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至少也该考虑一下再回答,没想到他这么gān脆。当然他不知道陶承柏并不是因为自信,如果他能看穿此刻陶承柏心里真实的想法,估计能惊得把一对丹凤眼瞪成铜铃。
戴邢斌正要开口劝说几句,忽然腹中一阵叽里咕噜叫唤,他早上就开始闹肚子,此时又疼唧唧的了,于是一堆劝说的言辞只好暂且先胎死腹中了。他站起来佯装无事和陶承柏一起往外走,力持镇定地在教室门口和陶承柏分了手,然后乘人不注意一溜烟地奔进了男厕所。根本没心思去留意这么个大热天,同学们怎么把教室的门窗全关得结结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