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virtue of the authority vested in me, as a Deputy commissioner of Marriages for the Orange County, I now pronounce this couple, united in marriage under the laws of the State of California.”证婚人合上手中的书,向后退了一步,“You may now kiss each other!”
风从窗户外面掠过,带着这座城市特有的温暖,卷起一地金huáng。Love没扑到的那只小飞虫在楚九歌眼前呈螺旋状飞过,缠绕出他们的点点滴滴,朦胧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们在夏初相遇,又在温柔的深秋正式成婚。楚九歌觉得他可以在一年中的任何一个季节爱上纪肇渊:chūn天的时候可以,因为那时糙长莺飞鸟语花香,纪肇渊是他的锦上添花;夏天的时候也可以,因为那时天气炎热他也炎热,纪肇渊是他的一池清泉;秋天的时候当然没问题,他要在落叶归根之时让纪肇渊在Orange County里完全拥有my little Orange;如果是冬天,那最好不过了,苍茫大地冰封万里,他的世界里就只开着纪肇渊这么一朵花。
jiāo叠的掌心沁出了汗,不知道是谁的手指先颤抖了起来。纪肇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询问:“可以吗?”
“你还问……”楚九歌觉得自己都快哭了,他吸吸鼻子,唾弃了纪肇渊一下:“快点!”
纪肇渊亲吻他,只是嘴唇相贴却如同亲吻到了灵魂。
纪肇渊闭上眼睛,手下的颤抖终于止住了,他献祭一般更紧更紧地握住楚九歌,就好像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外来的影响。
好像比最喜欢还多了一点,纪肇渊心里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爱……唔”
“不行!我先说。”楚九歌qiáng势地吻住他,“我爱你。”
“真巧,”纪肇渊轻轻在他泛红的脸上咬了一口,“我也是。”
第35章
从他们回到伯克利后,第一个赶来向他们表达祝福的是老麦汀夫妇。
麦汀先生手里拎着一盒jīng致的手工曲奇,而麦汀太太端着一盘兔子形状的柠檬小蛋糕,“前天小九从我们家门口路过,连路都不看,就傻兮兮地盯着手指上的戒指。”她慈爱地笑起来,把盘子往楚九歌面前送了送,“祝你们新婚快乐!”
纪肇渊看着熟悉的雕花白瓷盘,半笑不笑地斜睨了楚九歌一样,他瞬间就想起了当初那个初来乍到厚着脸皮去讨吃食的自己,接着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一边道谢,一边将麦汀夫妇招呼进来。
麦汀先生和纪肇渊对坐着下国际象棋,麦汀太太和楚九歌坐在沙发上闲聊。她解开手工曲奇的包装,逐一拿出来给楚九歌看,“已经帮你们包装成小份了,可以直接拿给同事和同学,结婚这么开心的事qíng必须要分享!”
“好,全都听美女奶奶的!”楚九歌笑着点头,弹了一下Love凑过来的小脑袋,“你不能吃。”
麦汀太太惬意地饮了口茶,然后抱起Love往后靠了靠,半眯起老花镜后的眼睛,“Weller变了好多。”
楚九歌笑着抬头,冲她调皮地挤了挤眼睛,“那肯定是因为我!”
“小混蛋,”麦汀太太白了他一眼,“一定要记得一句话,婚姻关系中可以生气可以吵架,但千万不能使用冷bào力,沉默是最容易引起矛盾也最伤害感qíng的。”
楚九歌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麦汀太太,“我明白。”
“知道我为什么只跟你讲,却不和Weller说吗?”麦汀太太问他。
纪肇渊在外人看来只是个不善言谈的高冷男神,并不会联想到jīng神疾病或阿斯伯格上面,楚九歌不确定麦汀太太是否知道纪肇渊的qíng况。他沉思了一阵,试探地说:“可能是我比较好说话?”
麦汀太太狡黠一笑,豁豁牙都露了出来,“因为我愿意!”
楚九歌无语,只能任由老顽童一般的麦汀太太耍了一次又一次。
麦汀先生下完三盘棋,险胜纪肇渊。他拄着拐杖站起身,走过来把麦汀太太鬓边的头发夹到耳后,“我们走吧,小九都快被你气哭了。”
“今天就先放过小混蛋,”她意犹未尽地又摸了几下Love,搀扶着麦汀先生朝他们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小饼gān不能放的,明天记得送出去。”
楚九歌连连答应下来,目送他们手牵手慢慢走远后,扭过头对纪肇渊说:“明天我要去UCLA玩了,我们一人分一半吧。你带给同事,我拿给齐威他们。”
纪肇渊说:“好。”
楚九歌笑着又取了个餐盒出来,把蛋糕和饼gān按一比一的比例装进去,还在盒子外加了张卡片,上面画着一只抱着橙子的卡通猫咪。他捏捏纪肇渊的手指,然后把戒指往下取了一些,傻笑着看着那块压痕,“好开心啊,迫不及待地想说给全世界听!”
纪肇渊半倚在餐桌旁,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说什么?”
“我结婚了,快祝福我。”楚九歌舔舔嘴角,“快重复一遍,明天就这么说。”
纪肇渊笑起来,认真复述道:“我结婚了,快……”他有些说不出这么任xing的话,于是就换了一个词,“请祝福我。”
楚九歌仰头看着他,jī尾酒一般的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晕染在他周围。他们对视着,瞳孔中只剩下对方。
“祝你们即使争吵也会很快和好,祝你们拥有秘密却又互相坦诚,祝你们彼此相爱一日比一日年轻。”楚九歌抻着脖子亲了亲他,“可以吗?”
“可以。”纪肇渊点头,俯身抱住他,充实到再也没有别的野心。
第二天凌晨五点不到,楚九歌就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他皱着眉头爬到chuáng边,看到洛米在小院门口欢快地冲他招手,格里斯还在死命按着那辆破烂二手车的喇叭。
楚九歌抓抓头发,朝他们喊:“你们消停点好吗!我现在就下去了。”
纪肇渊也醒了,翻身看着他,“要走了吗?”
“嗯,”楚九歌迷蒙着眼睛又趴在他身上赖了一阵,“我走了啊,你记得去学校时候把饼gān带上。”
纪肇渊勾着他的小拇指,低声说:“明天……早点回来。”
“知道了,”楚九歌笑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不会忘掉你的小鱼gān的!”
楚九歌走后又过了两个小时,纪肇渊才起chuáng。他给Love开了个新罐头,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浇了浇水,然后才提着餐盒上班去了。
因为周末的原因,办公室的气氛要比工作日里闲散不少,他到的时候几个同事正围在一起瞎聊。
纪肇渊把餐盒放在公共桌子上,按照楚九歌的要求把小蛋糕围着那张卡片摆成了一个心形。他看着卡片上的简笔画想了想,又有些舍不得,便悄悄揣回了自己兜里。
有女同事看到他,一脸惊喜地踩着高跟鞋跑过来,“Weller,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吗?”
其余的几个同事也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纪肇渊觉得喘不过气,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攥紧了他的戒指,“是。”
“好可爱啊!”女同事掏出手机给兔子蛋糕拍了张照片,“我可以拿一块吗?”
“就是送给你们的,”纪肇渊比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在触到戒指的时候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抿了抿嘴唇,认真说道:“我结婚了,请……”
他还没说完,正吃着小蛋糕的女同事就惊呼了起来:“新婚快乐!”
纪肇渊浅浅笑了一下:“谢谢。”
其他同事也都从善如流地领了自己的小蛋糕,一人一句祝福着他,然后话题渐渐转移到别的八卦上面。
纪肇渊站在他们中间,手上那枚小戒指仿佛吸血鬼的护身符,竟让他隐去了那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即使沉默不语,也不会被排斥在外。
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一闪而过的两道身影。
“你还好吧?”康莱丽把林昱拉到电梯口,“我陪你在外面待一会儿。”
林昱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输么?”
康莱丽叹了口气:“可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也该往前看看,总会遇到合适的……”
“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林昱勾起一边嘴角,眼睛里有着支离破碎的残忍,“因为Weller是阿斯伯格。”
话说到这里,康莱丽自然就懂了。正常人谁会愿意和一个jīng神有毛病的人在一起生活,你爱他你恨他你的所有qíng绪都如同对牛弹琴,你除了伴侣之外还要承担起聆听者和引导者的责任,你要断掉很多社jiāo活动只为配合他的步伐。
人类都会倾向于容易的生活,这么难受的事qíng,没有人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揽的。
她吃惊地张了张嘴,哑了好几秒才能发出声来:“那……Weller的结婚对象知道这件事?”
林昱靠在墙上,沉默地看了看她,任由她脑补出与事实完全背离的剧qíng。
康莱丽出离得愤怒,她跺了下脚,画了jīng致妆容的脸也涨红起来。她qiáng迫自己深呼吸,然后咬牙问林昱:“你确定他是阿斯伯格患者?”
林昱点了点头:“我确定。”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填表那天你明明有机会提醒那个男生的!”康莱丽瞪着他,手提包甩在他的身上,接着跑回了办公室。
大家还围在一起漫天胡侃,喜欢甜食的女同事又拿了一块小蛋糕,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康莱丽,“康,你怎么才来!”她朝康莱丽招招手,“快过来尝尝,Weller给我们带的,他结婚了!”
康莱丽没应声,她直直盯着纪肇渊,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向他走过来。
“我们一直都觉得你只是不爱说话,xing格有些古怪罢了。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恶心!”她冷笑着,把女同事递过来的小蛋糕摔在地上。
大家都愣住了,女同事最先反应过来,赶忙拉着康莱丽的胳膊,“康,你gān什么?!”
“我gān什么?”康莱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她手指指向纪肇渊,“你这句话应该问他!”
纪肇渊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小蛋糕,失望地皱了皱眉。康莱丽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一句祝福而已,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大约是康莱丽的气势太qiáng,大家都没敢cha话,连女同事都不自觉松开了手。她冷哼一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é,“还要我说下去吗?”然后用口型说道:“jīng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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