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痛!”她从车后座迈过来,直接就坐入他的怀里。
他迟疑地伸出手,愣愣地帮忙着揉揉女儿的额头,他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女儿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无论如何,他总算能安下心来。
“她没事吧?”车窗外的杜晓雯看到一张那么象他和予问组合的小脸蛋,露出微笑,和气地问。
“没、没事——”他僵着嗓回答。
除了在撒娇以外,一根头发也没掉。
“那好,我先去上课了。”杜晓雯努力维持着微笑,但是,在转身的时候,脚步却还是有些许的紊乱。
曾经以为,若gān年后,就算再次相见,也能迎上前,笑问招呼:
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
但是,原来,还是好难。
心,还是承载不住,那样的失落与痛楚。
她告诉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才一眼,但是那个叫贺瑞瑞的小女孩,真的很可爱。
她做对了一件事qíng,让小女孩的父亲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
身后,他抱着女儿,看着她的背影,一直一直。
回忆如cháo。
※※※※※※※※※※※※※※
我走了,请你原谅我。
这是,最终,她发给C君道歉的短信。
没有婚礼了。
挣扎了一个月,她知道自己还是永远无法抗拒他。
贺毅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知道,哭与笑还存在她的生活。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当年,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午夜梦回的时候,哭得几乎断了肠的人,也是她。
她爱他,真的好爱。
她和贺毅决定私奔。
“这是我们将来的宝宝,有你的大眼睛,我的帅鼻子!”在海边,他们租了一间房子。
他们象夫妻一样,他出门找工作,她在家做可口的饭菜给他。
夜晚,有空的时候,他很无聊,还合成了一张他们未来宝宝的照片。
下定了决定,重新在一起的他们,如同热恋中的男女,真的好甜蜜。
“我和C君说清楚了,那你呢……”她用眼神问他。
他什么时候和予问说清楚?
他告诉她,她爱的和不爱的所有,都还在他的脑海。
他告诉她,这几年,他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她。
他告诉她,他和予问之间只是习惯彼此而已,没有爱。
他让她别嫁了,他相信,只要有爱,他们就会幸福。
这些,他和她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挣扎,去说服对方。
然后,他们双双决定,拔掉自己的手机卡。
夜晚,他们躺在一张chuáng上,但是除了接吻,什么也没有做。
他承诺过,他会先解决予问的事qíng,然后,gāngān净净的和她在一起。
他决定,什么也不要了,公司全部都留给予问,这是他对予问的歉礼,也是他对爱qíng忠贞不渝的表现。
他为了杜晓雯,愿意重头再来,即使,只能做一个最普通的上班族,他也甘之如饴。
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愿意回到他身边更重要。
“予问,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了。”
予问直接要求和晓雯说话。
接完电话的晓雯,面色苍白如纸。
“她说什么了?”他心疼,因为,晓雯又怎么会是予问的对手?
“她说……她怀孕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骤间苍白的唇,颤个不停。
贺毅也被轰得呆住了。
予问怀孕了?怎么可能!!!
是哪一次?去上海之前,他们的缠绵,还是,重遇晓雯被拒后,他心qíng郁卒下,在旅馆里拉起已经躺下的予问,几近疯狂地与她纠缠,在她体内发泄着因爱而生的挫折?
无论哪一次,他确实都是一图方便,在高cháo来临时,没有任何措施就直接she在予问的体内。
而予问也从来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
他的面色,也渐渐发白。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他和予问欢爱没有任何措施,起码已经半年,现在,突然说有了?肯定是诡计!!!
“你们做过?……”下唇咬得几乎泛白,她忍着痛,问。
予问是故意的吧?骗人的吧?
不想骗她,没办法骗她。
“恩……”他无颜的点头。
“做、做了几次……”她的心颤的好厉害,以至于声音都开始发颤。
始终没有办法和C君走到这一步,因为,心里还有他,没有办法和其他男人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但是,他呢?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因为,是无数次,根本数不清楚。
有时候忙起来可以几天不做,有时候出差回来可以一夜做好几次,这个次数问题,该怎么计算?
他一个心虚的眼神,她就懂了,心碎的懂了。
男人和女人,对于贞cao的观念,果然完全不同。
“你走吧,她有孩子了,你回到她身边吧!”捂着脸,她才能不让自己痛哭失声。
心好痛,无法呼吸的揪着痛。
他不让,拼命拼命保证,他会解决好这件事qíng。
但是,该怎么解决?
他说,他会说服予问把孩子打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那么几秒的犹豫。
就算他有这样的决心,但是,她呢?她问自己,他们能背着条人命,还快乐的在一起吗?只能,一辈子的良心不安吧。
因为爱,她不能让他成为残杀自己骨ròu的罪人。
清晨,在他出门给她买早餐的时候,她消失了。
那天的早晨,风好大。
心,好绝望好绝望。
每走一步,她掉一滴泪。
她问自己。
为什么,她不能狠一点?为了他们的爱qíng,gān脆去做一个坏女人?
而又为什么,他不能象她爱他那样的方式,纯洁对待他们的爱qíng?
第二章
赵士诚收到一个包裹。
挺大的一个箱子。
看诊结束后,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九件同款的那天他看中的伴娘礼服。
他看了一下快件单,上面署名:
宋予问。
他愣了一下。
很努力很努力去回想与这个名字匹配的那张脸,但是,怎么也忆不起来,只是:
“我、叫、宋、予、问,宋朝的宋,给予的予,问鼎江湖的问。”
他开始记住她的名字了。
婚纱照上,他穿得那件银灰色的西服,配着的那条黑的格子领带就是她的推荐。她的眼光很不错,她替他搭的几件衣服,都很衬他的风格。
原本,他想找个机会请她吃饭,算是答谢,哪知道——
看着那张寄件人地址和联系电话一片空白的快件单,他错愕。
就算他对人际关系比较迟钝,但是,这位宋小姐对他热忱的态度他不会看错,他以为,对方是很想和他jiāo朋友。
难道,他想错了?可是刻意不留下地址和电话,不就代表着,不想和他有所联系?可是,为什么又要借这几套礼服给他?是在遵守承诺?
“晓雯,你有那位宋小姐的电话吗?”他迈进厨房,特意询问正在替他准备晚饭的未婚妻。
“哪位宋小姐?”他的未婚妻一边炒着菜,一边细声问。
“宋予问。”他再确定一下,看了一眼快件单上的名字,回答。
她拿着勺的手,僵住了。
“你……找她什么事?”她僵僵地问,不敢回头。
“那天我不是说她穿得那套伴娘礼服挺好看吗?今天她把衣服寄过来了。”衣服象全新的,而且叠得工工整整,看得出来找专门的洗衣店洗涤过。
“士诚。”她关了煤气,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我能不用这几套衣服吗?”
她知道,他喜欢,但是,她不喜欢,真的很不喜欢。
一听到宋予问三个字,她整个人感觉象有条冰冷的蛇,绕在她的脖颈,绕得她快窒息。
关于过去的一切种种,幸福的、伤怀的、灼人的,她都不想再回忆。
那会让她——
剜心般的疼痛。
“你不喜欢?当然可以。”赵士诚没有多想就回答。
她是新娘,婚礼当然得按照她的意思。
但是。
“我们得把衣服还给宋小姐,然后请她吃饭。”即使他不善于jiāo际,但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的。
她却沉默了。
“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其实,她在撒谎。
艺术中心有他们夫妻的联系号码。
只是,既然宋予问都不愿主动和她联系,她又何必打扰他们?
赵士诚为难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
这几天,他都失眠。
总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扳,发呆到天亮。
重遇以后,才发现,他的心里还有杜晓雯。
她消失的那天早上,他象疯了一样,到处找、满世界的找。
却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而另一股力量,出动了很多人,也在全城寻找着他。
“你在胡闹什么?老婆是你自己挑的,予问的肚子是你自己搞大的,你现在说不结婚?混帐!”花了很多财力和人力,终于在婚礼第二天找到他的贺兰女士,一见面就给他一个重重的巴掌。
贺兰女士是个控制yù很qiáng的母亲,她不仅控制自己的丈夫,不许他gān这、不许他gān那,把丈夫指挥得象个傀儡一样,而且,她同样非常喜欢控制自己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要做任何什么事qíng,贺兰女士都要求必须得到她的同意。
偏偏他xing子逆,根本不象爸爸那么好说话,于是,他和贺兰女士很多时候象敌人一样,关系恶劣,非常敌对。
只是,即使平时怎么针锋相对,这却是贺兰女士第一次动手打他。
而且,打得这么用力。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让我看得最顺眼的事qíng,就是挑了宋予问这个媳妇,这个儿媳妇我认定了,外面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休想过我这一关!”贺兰女士怒颜以对。
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没见过晓雯,又怎么能说她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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