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唇,谁不知道她的jīng神分裂只是初期状况,但是问题就在很重要的“妥善”两字。
“我觉得把她送到治疗中心,面对医院里那些qíng况比较严重的病人,在孤独和害怕下,她的病qíng反而会恶化。”所以,他反对。
她抿着唇,不语。
因为,她虽然不说,但是真的会孤独和害怕,她孤独到很想找人说话,又很害怕耳边不断和她说话的那些声音。
“我的时间比较自由,白天我看诊的时候,可以带着她,晚上下班了,我可以照顾她,直到她安康为止。”那名叫赵士诚的男人,淡淡开口。
她眯着眼,从门fèng里看着他。
那死板到白晃晃,让她很看不顺眼的白衬衣,现在瞧着,好象也没这么扎眼了。
虽然,她还是讨厌白色。
莫名的讨厌。
“你愿意照顾她?”她的父母因为意外,太激奋了。
如果他愿意照顾予问,不是等于送了个医生时刻在她身边?这桩生意怎么看,都象是白捡的一样。
“士诚,你把她带走吧,千万别让贺毅找到她!”她的母亲用一种握准女婿的方式,感激地握住他的手。
就算是把问问带到上海,贺毅那家伙也肯定会找过来,到时候又是不堪受扰。
让赵士诚把女儿带走,这个提议真是太棒了!
赵士诚尴尬地抽离自己的手。
更尴尬的事——
“你确定,你只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他的父亲赵雪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
朋友丧女,他这朋友地震的时候不怕危险跑到东京。
朋友jīng神状况不对,他这朋友就让他这父亲排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看诊。
现在,朋友没人照顾了,他就象收留流làng猫一样那么简单,主动请缨。
这样算是普通朋友?世界上有没有这么好的普通朋友啊!恐怕是真心喜欢了吧!想当年,他就是真心喜欢了孩子他妈,也做出很多傻瓜一样的事qíng。
“你妈知道的话,她绝对会抓狂,找你麻烦!”赵雪明得出结论。
不是说这个女人不好,而是,有太多不能被接受成为儿媳妇的因素,比如,婚姻状态已经摆在那里。
“我会搞定我妈。”他淡淡开口。
他只是帮助朋友,他不觉得有必要小题大做。
“那好,照顾她的对候,有碰到问题的话,多请教我。”赵雪明不再废话。
“恩。”他矜淡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家父母乐见其成,极愉悦。
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方案更好了!不仅女儿的康复很有希望,而且——
说不定能多个半子!虽然才接触一段时日,但是他们满意赵士诚,非常满意!
既然他们已经讨论出结果,予问面无表qíng地推开门。
“所以,我要跟着你走?”一字一句,她冷淡地问着眼前对她来说也只是陌生人的男人。
“恩,如果你愿意的话。”赵士诚点点头。
她想了一下,问,“我们到底什么关系?”让他愿意吃这么大的亏?
面对她的质问,赵士诚一窒,顿了一下,他给出两个字:“朋友。”
朋友?哦,真的只是朋友?
她的脑袋还没坏到这种程度,但是,她只把怀疑埋在心间。
“那好,走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反正都是去陌生的地方,哪里她都无所谓,更何况,这个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很老实,量他也gān不出坏事来,而且,他能给她一股安全感。
更何况,楼下那个男人估计快要上来了,她讨厌吵吵闹闹的,要在他上来之前,快速离开这里!
第十七章
两个月以后。
予问的头发,长了一点,以前利落的齐耳短发,现在长度已经快及脖根,变得了波波头,厚重的刘海,蓬松的头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这样子超怪。
但是,赵士诚觉得很美丽,所以,她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实在懒得动脑筋打理自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近中午时分,她还懒洋洋地赖在沙发上,没动一下,一瘫死水般,jīng神萎靡不振。
直到电话铃声吵到不能再吵,她才qiáng撑着懒意,伸出手,接起电话:
“予问,二哥让我问你,你中午几点过来?”
这——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他的房子很新,好象是用来布置新婚房用的,但是,现在已经被她破坏到够彻底。
她把这里弄到脏到不行,一对不知道谁买的温暖抱枕,某天因为她坐在沙发里吃东西,沾上污渍后,就再也清洗不掉,被她直接丢掉了。早上她吃过的碗筷还在餐桌上没有收拾,昨天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还丢在浴室里,她答应过今天要清洗的酒柜上面还蒙了一层灰。
所以说,他为什么不清钟点工呀!或者,直接象她刚住进来时那样,事事自己亲力亲为就好。
耳边有个声音在嘀咕,他又不是你的谁,gān嘛要替你gān活?
闭嘴,你哭你的女儿就好,别来烦我!
那个声音在她的凶悍下暂时消音。
“告诉他,给我一个小时!”她虚弱地对着电话回答。
可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那好,二哥叫你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容华传达,并警告她,“你不许迟到哦,二哥说等你到了再开饭!”上周她也说一个小时,结果三个小时还等不到她的人,后来还是二哥亲自打电话威bī又利诱,她才慢吞吞出门!
宋予问如果没有人管她,绝对能在家里发霉,臭死几天几夜都没人发现!
这——
她懒惰不要紧,但是不能拿诊所所有人的胃开玩笑!
“一个小时。”这回,她回答的声音终于有点说服力了。
她拖着疲乏无力的身体,用她能力范围最快的速度,开始把碗洗掉,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把洗浴室的地也拖了,这些活,正常人gān起来最多只需十几二十分钟,但是,她却整整花了四十几分钟。
慢吞吞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累得走都走不动了。
当然,她还是没有时间清理酒柜,等……下次吧,她不觉得这么累的时候……
有时候连她都怀疑,有点洁癖的赵士诚,怎么忍受得了她?所以,她已经不止一次建议请个钟点工或者保姆,可以让她来负责对方的工资,她就可以继续懒洋洋地抽空所有的感觉,日子继续过得恍恍惚惚、胡思乱想就好。
但是,她错了,老实人也很会欺负人!她当场被一口拒绝了。
虽然,她已经不再象刚住进来那样,觉得自己就象在又深又暗的无底黑dòng,没有起伏太大的qíng绪、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更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兴趣,活着与死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哦,错了,现在有区别了,如果会死之前,她要找个时间先把酒柜擦gān净了,她最讨厌食言。
6月的太阳,已经相当毒辣,站在烈日下的她,即使撑着一把雨伞,还是被烤得快晕倒了。
老实人啊,她后悔那天跟着赵士诚这个老实人回家了!早知道每天为了顿中饭,她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天天出门被烈日烤晒,想当初,她就直接跟着那个大吵大闹的说要照顾她的男人,想必,他应该不会象赵士诚那么吝啬,会替她请个保姆,给她做中饭吧?
到了诊所,刚刚好,一个小时,碗筷已经摆好。
“来了?吃饭吧。”赵士诚温淡的招呼她。
她慢吞吞地坐下。
诊所里,加上她和赵家兄妹,一共八个人吃饭,还有两位护士,一名收银小姐,及两个药房伙计。
一桌人,热热闹闹的,每次吃饭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梁洛施和李泽楷分手,再到谢霆锋和张拍芝的离婚大战,讨论的热火朝天。
当然,她从不参与八卦话题,更是极少开口,存在感淡到零,安静到很容易被人忽略。
幸好,赵士诚也很寡言,不会突显得她很异类。
开饭了,员工们的筷子和勺子纷纷下盘、下汤,你一口我一勺,吃饭就象打仗,所有人争先恐后,八菜一汤瞬间就被清空,只要你动作慢一点,绝对只有白米饭配开水的份。
她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现在——
茄子、番茄炒蛋、鱼,她动作不快,但是筷子也一直没停过,在数次惨痛的经历以后,她学聪明了,任何时候都能发呆、恍神,但是这一刻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该出手时,一定要够快够狠。
但是——
看着最后一只红烧大虾进了护士小姐的碗里,她一脸失望。
正在她发呆,眉心还来不及颦起时,堆满菜的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只大虾。
她缓慢地瞧向赵士诚的碗里,果然,他碗里的白米饭上,已只剩下些许的酱汁。
她低头,细细地就食。
刚跟着赵士诚的头几天,她和在家里一样,总是记不起自己早餐有没有吃,中餐又是如何打发,晚餐又到底想吃什么,直到,后来参与了这必须争分夺秒抢食赛,不能老是脑袋空空才能不会面对白米饭配开水的午餐命运。
她知道,员工们一定对她很好奇,肯定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和他的八卦,偷偷猜测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她也越来越好奇。
真的是普通朋友?她不知道,因为除了一个名字,她活着就象一抹游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当然,除了擦酒柜和抢食以外。
吃完中饭,她坐在家长等候区,神qíng一片空白。
每次坐在这里,她都觉得好熟好熟,好象她曾经就是无数次坐在这个位置,抱着什么,焦急等候。
但是,她当时到底抱着什么呢?
她盯着自己空空如已的双手,脑袋还是发空,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奇妙浓浓的哀伤。
“宋予问,我明天早上想吃山药粥。”离开诊的时间还有几分钟,赵士诚走到她面前,蹲下,温淡告诉她。
山药粥?
“明天开始,每天的早餐都你来做。”他jiāo代。
他其实不是想照顾她,其实是想雇个免费劳动力吧?她深深怀疑。
“可是,我不会。”她迷茫回答。
山药粥怎么做?她一片空白的脑海,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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