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纤细弱质的美少年并不排斥,但他却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这类的type总体来说还是0号气场比较足,他一个“万年chuáng垫”怎么跟他们兼容?
他只是奇怪辰光的态度,既然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不屑,那又为什么把人家拐带上chuáng?
“莫编辑……”在他沉默的间隙里,辰光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他眼前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没事就摆这种忧郁蛋疼的沉思者状表qíng,时间长了,脸是会变成火车道的?”
“那个年笙是找上门来跟我谈合作计划的。你别想太多。”
豪华凯迪拉克的车厢里,穿着白色复古礼服的辰光神qíng淡然自若。
合作?什么合作能合作到chuáng上去?从后照镜里瞥了他一眼,莫光夏撇撇嘴,不置可否。
“别又摆那种谁欠了你八百吊的脸,大家你qíng我愿很正常。”抬手摸了摸自己袖口的纽扣,男人的神qíng就跟讨论天气一样淡然,“‘饮食男女,人之大yù存焉’,就算身为一个病人,我也是有yù望的……”
qiángjian未成年人还引经据典地为自己找借口,真是厚颜无车到了极点……莫光夏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痛斥了对方一万遍。
呃……他又忘了年笙已经成年了,而就算是“qiángjian”,下午的那档子事似乎也应该加上“未遂”两个字……“不过话说回来,像年笙这样的毛头孩子,我还真是没什么感觉。要是换成……”
男人因长期握笔而生出一层薄茧的指尖,突然绕过椅背在他后颈处luǒ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划过,“要是换成莫编辑这样外表严肃禁yù,实际上却风qíng万种的成熟男人,那档子事做起来似乎会更富有挑战xing呢……”
“呃……承蒙你看得起,我自问配不上。”脊椎那里敏感的神经不经意间被挑拨了一下,莫光夏身上一凛,下意识地踩下脚底油门,于是辰光那辆顶配的豪华轿车在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疾风一般向对面的车直冲过去。
险象环生的状况令后排稳坐泰山的辰光也脸色大变,“喂!当心点!虽然大去之期不远了,我也不想死于面目全非的jiāo通事故……尤其还是跟你这种人一起!”
晚上七点整,半岛酒店的宴会厅里仙乐飘飘,衣香鬓影,彀筹jiāo错。
辰光身上白色的礼服在灯光照耀下耀眼得如阳光普照的雪山顶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维持着一贯礼貌周至却疏离的神qíng,向每一个前来打招呼的宾客举杯致意。
唯一有点违和的只是他左手中指上一圈白色的OK绷,和身后一脸yīn云密布的某神shòu。
酒过三巡,发表过答谢感言的HarveyNichols从主席台上款步走下,来到辰光面前。
“辰光先生,多谢您赏光出席我的开幕酒会。”酒红色宴会礼服更衬得他金发闪亮,蓝眸深邃。
不管私底下怎么样,出现在人前的HarveyNichols总是得体优雅,姿态从容。
“哇,真帅!”
“啊,好希望能出席他下一季展示会……”
“比起衣服,还是更爱他本人。”
莫光夏刚才就眼看着身姿修长的意大利男人从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女模人丛中目不斜视地穿过,耳朵里早已经灌满女人们的窃窃私语。
现在只见他与辰光站在一起,像两颗jiāo相呼应的星辰,璀璨到宴会现场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他们彼此举杯敬酒,进退有度地jiāo谈,优雅迷人。
莫光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礼服,那是进门前晨光bī着他换上的,虽然同属HarveyNichols出品,与身旁的两个男人比较起来,却相形见绌。
临水照花人。他们是碧波之上的天鹅,而自己活像在烂泥塘里打滚的海狸鼠……从小到大,他从没觉得这样自卑过。
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空酒杯,刚想转身离开,HarveyNichols的手臂却直接伸过来搂住他的肩。
“从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天才设计师一凑近,一股淡雅的古龙水味道就笼罩了鼻尖,他促狭地眨眨湛蓝的眼,示意暂时转过脸去与某报社知名评论员谈话的辰光,“你和他这么形影不离的……怎么,他就是你的外遇对象?美人,你总是走桃花运,令人羡慕啊。”
“……”莫光夏嘴角一阵抽搐,往回缩了缩脖子,头顶飘来一片乌云,正在酝酿一场bào雨。
阻止bào雨降落的是辰光。
他与那位评论员寒暄完毕,轻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他就用手捂住了嘴,脸色苍白透青。
“对不起,借过……”他咬着牙分开人群往宴会厅外面跑去,步履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喝醉了……莫光夏心明眼亮地皱起眉,心脏又是一瞬间的抽紧。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他将手中的酒杯塞给HarveyNichols,转身就要追出去。
“喂喂,等一等。”意大利男人一把拉住他,眉飞色舞的神qíng里写满与高贵外貌极不相称的揶揄,“美人,你真的反攻成功了吗?看辰光那个样子……妊娠反应很严重嘛!”
“……听没听过,妄想症也是妊娠期常见的反应?今晚回家让你哥买个验孕棒给你试试啊,乖~”将手里的酒杯再一次jiāo到他手里,莫光夏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也不回地离去。
洗手间的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迎面映入眼帘的白色身影将头伏得很低。
未经定型产品固定的发丝稍嫌凌乱地垂落,辰光撑在洗手盆两侧的手臂随着起伏不定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给你。”莫光夏从旁边递过一叠纸巾,“明天一早,跟我去趟医院。”
“……”先是吃了一惊,男人接过纸巾擦擦嘴角,漠然低垂了双眼,“不必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某人瞬间出离了愤怒,“辰光,你疯了是不是?你看看你最近,呕吐频繁,失眠头痛,动不动就像现在这样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你有数个大鬼头!”
“你大呼小叫什么?”皱起眉四下看看,辰光关上了水龙头压低的声线气息仍有些不稳,“早就说过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有权利支配自己剩下的时间。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宝贵……”
“你哪里有这种自觉了?”深觉不慡的莫光夏立刻出言呛道:“既然觉得时间宝贵,那就更不该在这种自我作践的过程里虚度。”
辰光听到他这番理论,只是沉默着打量了他一会,随即笑了笑,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来,“我的事,你管不着!”
说罢,对着镜子略略整理了一下仪容,迈开长腿从他身边飘然而去。
有些恼怒地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某人气恼的一拳砸在洗手间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辰光,我是不待见你,但也看不得你这样去送死啊……”
他在原地喃喃自语出这样一句话,手终于顺着墙面无力地垂下……好半天,他轻轻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装修jīng美的五星级酒店洗手间,又恢复了空旷的寂静。
正因如此,不久之后在里侧某个隔间里响起的电话按键音才显得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为了不破坏行文结构,还是把“圣诞特辑”放在这里——好戏开场——美梦成真圣诞特辑“NND,HarveyNichols那个色心不死的死老头,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占我女儿的便宜!!!”
阳光洒满窗台的午后,摇椅上的某人捧着一本与自己年纪极不相称的主流时装杂志中文版,名副其实地在chuī胡子瞪眼。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过来,取走了那本杂志。
肖丞卓把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拉了把椅子在某人身边坐下将那本杂志随手翻了翻了放在膝头,“光夏,一本三年前的杂志,还有什么好看的。”
“屁!为什么没有好看的!我就是看不惯HarveyNichols那副色迷迷的死鬼样!”
莫光夏眼睛一瞪,转而怒视身边安然端坐的男人,“你怎么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像羽秋不是你女儿一样!”
“就因为是我女儿啊,我才为她今天的成就感到骄傲啊。”肖丞卓笑笑,低头看了看翻开的杂志页面上,跨页刊载的主题报道——“米兰时装周完满落幕,时装教父HarveyNichols在压轴秀上正式宣布退休,并将名下四大品牌的主要设计工作jiāo给爱徒全权负责。备受瞩目的华裔女设计师横空出世!!!”
全真的彩色页面上,年过半百的HarveyNichols依然显得风度翩翩,他的臂弯里拥着一位黑发黑瞳的华人女生,师徒俩面对镜头笑容灿烂。
HarveyNichols的手轻轻搭在女生腰间,刻意站在采访人群的外侧,对爱徒的保护从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中可见一斑。
肖丞卓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在米兰时装周闭幕的盛大酒会上,自己的好友牵着女儿的手对在场的媒体说:“我之所以这样爱护她,不单单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学生,承传了我毕生所学,更因为我为羽秋深深地着迷,深深地为她所倾倒——倾倒于她青出于蓝的才华。”
说罢,他当着无数架直播摄像机的镜头,执起落落大方的女孩的手轻轻印下一吻,“莫羽秋,她是我的缪斯女神。”
就是这个动作,这句话,让当时还躺在医院病chuáng上刚刚做过胆囊结石手术的某人立时炸了毛,摔了遥控器扯掉输液管就要飞去意大利把爱女带回来。要不是他和医生护士拼死拼活地劝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也是在那一年开始,辞去了公司董事长的位置,推掉了大学里代课教授的工作,安安心心回到家陪在对方身边。
“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都爱他照顾他至死不渝”,这样一句简单的誓言说出来只要十几秒,履行起来,却要花掉后半生。看着对方眼角逐渐堆垒起的皱纹,渐渐染上霜花的头发,他们彼此的手却握得更紧密,相视而笑的目光却更坚定。
羽秋是他们的心爱的女儿,他们却是彼此一辈子的依靠。
“光夏,到chuáng上去睡吧。”他起身摇醒已经慢慢闭起眼睛来的某人,温和地提醒道:“阳台这里一会太阳下了山就会变得很冷,当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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