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满头大汗,“笑什么啊,你不也跑了吗?”
两人歇了一会儿,走另一条路,到了最佳观cháo的地方,坐在巨石上,身边落满了huáng叶,脚下在涨cháo,海水拍在岸上,激起的水星沾湿了脚。
他们依偎在一起,沈闲靠在他的肩窝,轻声道,“这里环境真好。”
石磊伸手,摘下一片半huáng的叶子,笑道,“等我们都退休了,就来这里隐居,每天种花、游泳、海钓,逢年过节做一大桌子菜,等儿子们回家来。”
“哈哈,”沈闲笑起来,望着远处浩瀚无边的大海,“景美,小日子也美。”
“还有人也美,”石磊调笑,用那片叶子抚弄沈闲的下巴,“这里最美的,是在chūn天,海水是青色的,漫山遍野都开了桃花,山涧里有瀑布,刚化冻的水,冰冷刺骨……”
沈闲一口咬住他的叶子,含糊不清地哼哼,“咱们弄艘小船,天气晴朗的时候就出海打渔去。”
“好,我回去让他们在山上种树,到时候咱们自己动手造船。”
“千万别!我不相信你的手艺……”
“喂喂!!!”
夜色降临,海风渐渐凉了起来,石磊把沈闲拉起来,两人牵手慢慢走回家中,沈闲握紧了石磊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不由得轻笑,“石头。”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笨媳妇。”
“滚……”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三 完结=====================================
第105章 后记
入夜,月黑风高。
一袭乌篷沿江漂下,飘摇渔火悬在蓬顶,一个高大的船工立于船尾,缓慢地撑动船篙,哗啦的浮水声中,乌篷向着下游漂dàng而去。
布帘突然掀开,一个锦衣少年走出,手里拿着一块银锭子,脆声道,“船工,我家公子说了,天亮之前赶到笙梓镇,这块银锭子就是你的了。”
老船工接了银锭子,在口中狠咬一口,沙哑地笑了,“叫你家公子把心放进肚子里,jiāo给小老儿了。”
说罢,手中船篙猛地用力,乌篷哗啦一声前进数丈。
少年脸色一变,尚未来及制止,只听船舱内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连续的呕吐声,少年狠狠瞪了船工一眼,厉声,“行稳了!伤着我家公子的贵体,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快步掀帘进舱,小声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舱内没有chuáng榻,yīn湿的木板上堆积着gān稻糙,铺了一件白狐大氅,沈闲就俯卧在上面,闻言虚弱地应道,“无碍,小皮,此刻已行到何地?”
皮卡轻声,“还有五十里的水路,公子,你再歇几个时辰吧,”说着端过一杯淡水,让他漱了口,才扶着在大氅上重新躺好。
沈闲嗯了一声,疲倦地闭上眼睛。
皮卡将地上盛了水的huáng铜盆端出去清洗,飘摇的渔火映照下,看到他只吐出几口苦水,掺杂着深绿色的胆汁,实则是腹中早已吐空。
他叹一口气,将洗后的铜盆送入舱中,边披着黑裘斗篷,坐在舱外,静静地看着两岸黑黢黢的山峰。
夜色渐渐褪去,淡薄的晨雾中,小镇码头在江水尽头若隐若现,船工沙哑着嗓子笑道,“里边那位公子,前方就是笙梓镇了,小老儿不算rǔ没了使命吧?”
“你这老儿,怎恁多话?”皮卡低声骂,“吵醒了我家公子,你担待得起?”
“小皮,不得无礼,”船舱内传出一声低斥,接着轻声道,“有劳老伯彻夜行船了,待靠岸后,劳烦再为我们租一架马车……”
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寂静的晨雾中传来一声哀嚎,一只巨大的夜枭猛地从篷顶掠过,船工刚要咒骂,忽见皮卡倏地站起,疾窜入船舱。
数枝小箭bào雨一般钉上乌篷,船工未及转身,已被一箭封喉。
“公子!!!”皮卡一声厉叫,船篷随即破碎,一个影子倏地腾起,如鹞子般直扑岸边而去。
江中,数条急行船从晨雾中显出身形,船沿一排弩手,紧扣机括,无声无息地对准那影子一通劲she。
沈闲携着皮卡,在江面上蜻蜓点水一般飞掠几下,猛地一顿,重重跌入江中。
清晨的小镇码头上洋溢着腥臭的市井气息,晨雾笼罩的江水中,浮出两个人影,慢慢向江边游来,片刻之后,两人相互搀扶着从水中爬起,抖落一身寒气,踉跄着奔上岸边。
正在买卖渔鲜的人们不禁一片喧哗,只见那两人落汤jī一般láng狈不堪,其中一人身形清瘦,腹部却高高隆起,将全身重量皆压在另一人身上,原来竟是一对夜奔的小夫妻么?
皮卡搀扶着沈闲爬上岸,惊慌失措地回头,只见那一路追来的小船在江水中调转船头,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皮卡轻声道,“我们假装中箭落水,有没有骗过他们?”
沈闲喘着粗气,十一月的江水让他通体冰冷,不停地颤抖着,倚在皮卡身上虚弱地说,“骗得过他们,骗不过huáng良娣,小皮,先去客栈,笙梓镇是路国公封地,huáng良娣不敢造次。”
皮卡武功低微,背负不动沈闲,只得搀扶着向镇内走去。走了不过几十步,前方突然尘土飞扬,几骠飞骑疾奔而来,皮卡忙抬袖,为沈闲挡住飞扬的尘土。
骏马打着响鼻在面前停下,当头一个神采飞扬的锦衣公子哥跳下马,快步走来,大声叫道,“闲哥哥!”
沈闲用斗篷堪堪挡住高耸的腹部,对那人淡然一笑,“珏儿,别来无恙?”
“废话少说,”毛珏走上来,拉住沈闲的衣袖,上下打量一番,“昨夜接到杰王妃飞鸽传书,三哥便遣我来迎接哥哥,怎落得这步田地?”
“市井中人多嘴杂、耳目众多,先去你府上吧。”沈闲抬眼扫视毛珏带来的随从,一愣,“没带马车?”
毛珏疑惑地看他一眼,奇怪地问,“哥哥进宫三年,连骑术都没了么?”
沈闲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皮卡忙小声对毛珏道,“我家公子身体不适,暂时无法骑马,还请路夫人安排一架马车。”
“哪要这般费事?”毛珏嚷嚷,翻身上马,俯身抓着沈闲的手臂用力一提,便将人提到了马上,牢牢抱在怀中。
沈闲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揪住马骢虚弱地gān呕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吐出,他这些日仓皇奔逃,已经数日吃不下东西,早已是腹内空空。
毛珏大惊,“哥哥,你怎么了?”
“无、无碍,”沈闲从袖中摸出帕子捂住口,肩膀剧烈颤抖,过了片刻,低声道,“珏儿,走罢。”
毛珏的手摸到他先前掩饰住的腹部,心下暗惊,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领会,抢先一步御马离开,回府禀报路三爷去了。
毛珏的爱马乃是大宛名驹爪huáng飞电,通体雪白,唯有四爪为huáng色,颇通灵xing,此时知道背上所负之人体弱撑不住颠簸,便信步缓行,令沈闲偎在毛珏胸前不至痛苦难忍。
到了路府门口,早有下人迎出来,扶了二人下马,毛珏将马缰一甩,扶着沈闲,柔声问,“哥哥,还撑得住吗?”
沈闲之前在船篷被she碎前一刻qiáng行催动内力携皮卡用轻功逃出,又落水,此刻腹中绞痛难忍,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咬牙道,“珏儿,快去请大夫,我这腹中疼得厉害,怕是孩子又闹我了。”
毛珏倒吸一口冷气,“孩孩孩孩孩孩……孩子?”
“快去!”
突然府内一阵疾走的脚步声,路豪高冠博带,甩开衣袖大步迎出门来,大声道,“阿甲,速速拿了我的名帖去甜蜜楼请殷先生过来!”
“是,”一名下人领命而去。
路豪大步走过来,抓住沈闲的肩膀,低声道,“太子妃失礼了。”说着猛地用力,将人抱入怀中,转身疾步走入府中。
进入房中,路豪府中事务缠身,很快就抽身离去,毛珏大声命令下人去将去年宫中赏赐的千年老参熬了,沈闲忙制止他,“珏儿,人参yīn虚火旺,我并不能多喝。”
毛珏跺脚道,“那怎么办?你看你,脸都白得跟纸一样!”
皮卡从包袱中拿出一只百宝嵌漆盒,打开,取出一枚莹白药丸,送入沈闲口中,沈闲含了药丸,腹中疼痛减轻,便缓缓闭上眼睛,专心化服丹药。
毛珏皱眉,“那是什么?”
皮卡轻声道,“太子殿下遍访名医为公子特制的保胎丸,可保父子平安。”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给他用,非要我哥哥挨这苦头?”毛珏大声嚷嚷,“不对,哥哥,你不是男儿身么?怎会有孕?”
沈闲化完丹药,绵长地舒出一口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寻常人家尚且要延续血脉,更何况是太子?我有幸得神医点化,服用仙丹后逆天承孕,定要为太子留下一丝血脉,以延续我幻空国的皇室血脉,只是太子出征前留下的保胎丸多数已被huáng良娣派人销毁,只有这一盒被小皮藏在别处才躲过一劫,往后还有三个月的胎期,这些药丸,怕是也不够的。”
“那没什么,你那儿可还有药方?我派人立即去配,”毛珏说罢,突然神qíng无比忸怩,扯着chuáng边的金刚结绦子,小声道,“哥哥还有仙丹不?”
沈闲静静地看他片刻,浅笑起来,“珏儿想为路三爷生儿育女?”
“嗯!”毛珏双手握拳,神qíng亢奋道,“我一定要给三哥生个孩子!”
“老神医给我三枚仙丹,我服一枚,峥王爷讨去一枚,这最后一枚,就给你罢,”沈闲对皮卡挥手,“小皮,将仙丹给路三夫人,珏儿,切记,此丹药服下后一个时辰之内须和男子jiāo合,否则便会五内俱焚而死。”
“是。”
毛珏得了仙丹,连同玉瓶一起藏于袖中,扯着沈闲的衣袖撒娇,越发显得天真可爱,正在说话间,下人通报殷先生已到。
沈闲疑惑道,“殷先生?”
“哥哥你久居深宫有所不知,”毛珏道,“殷先生乃甜蜜楼主,江湖十大神秘高手之一,歧huáng之术更是鬼神不及。”
沈闲脸上不禁浮上喜色,“甜蜜楼主?可是江湖人称帐里白条青小鸟的青鸟殷勤?传言此人不止jīng通歧huáng之术,更擅机关术与房中术,坊间誉为上下五千年房中术之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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