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已经没有了感qíng,”黎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地问,“你不让我戴的原因,是什么?”
只不过摘一个项链而已,就让他这么难以接受,袁哲觉得这事太讽刺了,既然这么喜欢闻姗姗,那为什么还要接受自己?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怪不得当日自己表白时他笑得那么轻松,原来竟然只是一时兴起。
“没什么,”袁哲觉得透心凉,抱起他,淡淡道,“我扶你去洗澡。”
洗完澡后,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触及这个话题,黎域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半宿,始终睡不着,身体已经累到极致,可是大脑却一刻都不停歇地高速运转着,与袁哲相识以来的各个场景在脑中走马灯一般来回变幻,从青葱岁月,到而立之年,不经意间,他们竟然已经相识十年,对他的喜欢,竟然也已经满了十年。
年轻的时候,觉得十年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等长大之后,才会发现,十年简直如同烟花一般灿烂短暂,短暂到当你回忆起那些年少轻狂时,总觉得它就发生在昨天,而实际上却早已是一眼万年。
午夜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投she进来,照在袁哲的睡脸上,黎域半撑着身子,手指在他的脸前细细描画着这棱角分明的俊脸,眉是剑眉,目是星目,睁开的时候瞳孔如同点漆一般的深邃,就是这双眼睛,在十年前让黎域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这个男人,并沦陷在了他的眼中。
那枚指环还孤零零地放在chuáng头柜上,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银光,黎域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用力地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女式戒指总是又细又小,没套两下就卡在中节指骨的滑车上进不去也拿不出来……
“cao!”黎域傻眼了,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爆粗口,可是把手指都搓破了皮,这个该死的戒指就是取不下来了。
扯了半天,黎域泪流满面地望着天花板:难道要去找电锯把戒指锯开才可以?早知道就不试了呀,这个贱手!剁掉剁掉!
袁哲被旁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到黎域背对着自己坐在旁边不知道忙活什么,嘴里不停地嘶嘶地倒吸冷气。
凑过去一看,顿时脑门青筋一bào,“跟我过来!”翻身下chuáng,大步走向洗手间。
黎域委屈地跟在他后面,哭丧着脸,“你有办法?我好疼……”
“疼死你算了!”
袁哲真想掐死他,捏着他的手指细细涂了一层肥皂,然后再拿,发现他的手指头肿得像个红萝卜,还是卡的死死地拿不下来,想了想,拧开水龙头,让他把手指放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儿,稍稍消了点肿,再抹上一层肥皂,还取不下来。
“怎么办?”黎域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袁哲蹿火,“大晚上的你戴它gān什么?就那么喜欢闻姗姗?连她的戒指你都想戴?”
“不是的……”黎域疼得厉害,也不再嘴硬,扁嘴哭道,“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才想戴的嘛。”
袁哲一滞,“你、你说什么?”
黎域扭头,不肯看他。
袁哲突然觉得心头的yīn霾都化作清风咻地一声飘走了,qíng不自禁笑起来,温柔地重复一遍,“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才戴?”
“你笑什么笑?”黎域嚷,“都这时候了你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事qíng,我都疼死啦!”
“我想,我马上就想,”袁哲心qíng大好,对着他的手指研究半天,对着戒指比较细的一段比划着,“你手指肿太厉害了,只好把它剪开。”
黎域大惊失色,“那这个戒指不就废了?”
“我再给你买一个!”袁哲去储藏室找出工具箱,在一堆铁尺、锤子之间找出老虎钳,“你别乱动。”
“这个……这个……你真的会给我买的吧?”黎域再三确认。
袁哲无语,再三保证过之后,终于说服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老虎钳夹住戒指最细的一段,用力剪开,然后借助肥皂的润滑,总算把他的红萝卜保住了。
黎域第一反应是将断掉的戒指攥进掌心,袁哲从他手里抢下来,扔到垃圾桶里,“你还要它gān什么?我说了会给你买的!”
“留作纪念不行?”黎域翻个白眼,“啧,小气鬼。”
“……”
第32章 钻牛角尖 …
黎域的手指头虽然获救,但是红肿破皮疼痛难耐,涂了止疼的药膏也不管用,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忍了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袁哲,你睡了没?”
袁哲背对着他侧躺着,没有出声。
“真没良心,”黎域骂一句,抱怨道,“看我疼成这样也睡得着。”
“唉,你不要想它就不痛了,”袁哲转过来,拧开chuáng头灯,在灯下仔细观察他的手指头,发现没有更加严重,遂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已经很晚了,睡吧。”
“明天是星期六,不用早起。”
“那也不能熬夜,”袁哲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生活要有规律。”
黎域惊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笑了?”
“我笑了?”袁哲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点漆一般的眼睛在灯光下深邃得好像能将人吸进去。
黎域颤抖ing,“你是何方妖孽,快快从我家袁哲身上下来!”
袁哲微笑ing,“以后要叫老公,乖。”
黎域大惊失色,“凭什么?”
“就凭你爱我,”袁哲哈哈大笑,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坦白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不良想法的?”
“谁对你有不良想法了?”黎域翻身背对他,夸张地打个哈欠,“快点睡觉,哎呀哎呀,困死了。”
袁哲慢条斯理地分析,“你看,闻姗姗出国是在三年前,这么说,你三年前就已经拿到了这个戒指……”
“你闭嘴会死?”黎域扯着夏凉被把脑袋一蒙,开始装鸵鸟。
袁哲看着他那小样儿,脸上的笑容越发掩饰不住,笑着将他抱到怀里,“阿域,我真是爱死你了。”
“哦,恭喜你已经没救了,”黎域缩在被子里,闷声,“赶紧把你的银行卡存折基金股票全都上jiāo,我可以考虑稍微爱你一点点。”
“唉,唉,你真是太嘴硬了……”
虽然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但是已经知道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袁哲不厚道地想这家伙的手指头真没白卡,等有时间得带他去买个好一点的戒指,以示奖励。
背对着袁哲缩在夏凉被里,黎域咬着枕巾泪流满面:一失口成千古恨呀!这张贱嘴!撕烂撕烂撕烂!
突然脑中一道金光闪过,黎域顿时醍醐灌顶了:老子为什么一副小媳妇样儿任他欺凌啊?他算老几?当年老子横行生科院的时候他还在刷试管呢!老子喜欢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猛地一掀被子,qiáng横道,“我就喜欢你,咋滴?当年你一上大学我就看上你了,咋滴?我千方百计抢你的女朋友就是为了掰弯你,咋滴?”
袁哲一副见鬼了的表qíng看着他。
黎域突然清醒过来,刷地裹着夏凉被滚到大chuáng最里面,郁闷地挠chuáng,“啊呀呀呀,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我是猪啊!”
袁哲终于憋不住,噗哈哈哈大笑起来,把他从被子里面挖出来,用力亲一口,“怎么办,我发现我现在一天比一天更爱你了。”
“呜呜呜,我已经睡着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小小的房间中温qíng萦绕,而在千里之外的N城,顾维躺在空旷的地板上,身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啤酒罐,两眼空dòng地望着天花板,头痛yù裂。
他刚回到N城没多久就收到了那个人离婚的消息,当即苦笑了一下,恶毒的想也许这就是他当初抛弃自己的代价,可是在看到那个人落魄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才发现感qíng这个东西,远不是凡人们用理智就可以驾驭的。
一闭上眼睛,往日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变幻,从他们的相识,到相知,再到相负……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侯一凡专用的铃声,顾维扫一眼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眼神陡然痛苦起来,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拿过,任它响着,终于,铃声结束了,顾维松了一口气,唉,一凡,一凡……
脑中浮现出在椰子所那段欢乐的时光,可以称得上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之一了吧,只要有那个单纯的男人在身边,感觉再大的苦都能变成甜。
如果自己真的爱他就好了……
铃声再次响起来,顾维任它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接通,“喂?”
那边传来侯一凡元气满满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媳妇,猜猜我在哪里。”
“嗯?”顾维一愣。
侯一凡开心地大笑,“我到N城啦,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
顾维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冷淡地说,“为什么突然来N城?你做事前都不会想到应该先和我商量吗?”
电话那头声音一滞,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侯一凡苦涩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想见到我?”
抬手捂住眼睛,顾维狠下心,咬牙道,“现在去买机票,怎么来,就给我怎么回去!”
“为什么?顾维你给我说清楚!”侯一凡愤怒地低吼,“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我想你,我半夜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你。”
“为什么?”
顾维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一凡,我前男友离婚了,他回来找我了,我、我还爱着他……”
电话一下子被挂断,顾维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屏幕,悲怆地笑出了声。
刚要放下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顾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叹一口气,接通电话,侯一凡在那头哈哈地qiáng笑着,“媳妇你说好不好笑,我刚刚突然幻听了嗳……”
“你没听错,我爱的不是你,”顾维随手在地板上捡起半罐啤酒,仰脸倒进口中,将苦涩的液体咽下,缓缓吁一口气,“一凡,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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