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域咔嚓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瞬间脸上绽开惊奇的笑容,“嗯嗯,好甜!”
袁哲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晚饭是袁母掌勺,袁哲打下手,黎域负责品尝,以前黎域总是称赞袁哲的厨艺天下无双,现在吃了袁母的菜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
求学在外的儿子回家来,母亲非常高兴,做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她的厨艺深谙当地风格,香苏绵糯,一碟碟清香雅致的小菜,让黎域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了。
袁母很开心地给两个人夹菜,坏心眼地讲着袁哲小时候的糗事,什么捅马蜂窝啦,什么掉进酱油缸啦,把袁哲给郁闷地大叫,“妈,不要讲!”
“讲讲讲,我喜欢听!”黎域在桌子下踢他一脚,兴致盎然地望向袁母。
老妈老婆láng狈为jian了,袁哲郁卒地化悲愤为食量,成功地吃撑了。
小镇没有什么夜生活,夜色降临后,袁哲和黎域胆大地手牵手走在街上,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个人依偎着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你妈真好,”黎域轻轻赞道。
袁哲笑,“这下放心了吧,她不会拿刀砍你的。”
黎域苦笑一下,仰头望向昏huáng路灯上大片扑火的飞蛾,“可我现在觉得她还不如拿刀砍我。”
“嗯?”袁哲停住脚,扭头望向他。
黎域低声道,“她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全是因为我是你的师兄,她那么爱你,如果告诉她你是同xing恋,而我就是那个害你走上不归路的人……我真没脸见她。”
袁哲揉揉他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黎域提议,“我们暂时不要出柜了,这对她太残忍了。“袁哲沉默,他这一次带黎域回家就是想向母亲出柜,得到家人的支持,可是母亲二十多年前和父亲离婚,就一直独居到现在,这半生已经过得非常凄苦,若是再受到儿子是同xing恋的打击,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反正我们不和她住在一起,你可以骗她你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孩、或者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谈恋爱呀,我们能拖一天是一天,”黎域认真地说,“不要让妈妈为我们伤心难过。”
他除了在实验室中,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样子,让见惯了他嬉皮笑脸的袁哲觉得喜爱到了骨子里,qíng不自禁将他拥入怀中,“我怕你委屈。”
“委屈什么呀,”黎域笑起来,“难道我还要名分不成?又不是女人,就算出柜了,我们也不能领结婚证,做那个无用功gān嘛?”
袁哲笑道,“至少过年的时候能够以儿媳妇的身份领一份压岁钱。”
“你去死吧!”
两个人正在打打闹闹,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袁哲?是你?袁哲?”
袁哲一怔,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对老夫少妻从街道那边走过来,礼貌地点了下头,“是我,爸。”
黎域惊了一下,他知道袁哲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却不知其父母竟然还生活在一个镇上,看那样子,袁父应该已经再婚,娶了个比袁哲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对方走到路灯底下,黎域惊奇地发现,袁哲长得还挺像他的父亲,一样的单眼皮,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袁父的相貌更加凌厉一点,多一分在生意场跌打滚爬多年练就的成熟稳重。
袁哲对父亲带着一丝礼貌的疏远,冷淡地问,“吃过晚饭出来散步?”
“嗯,是的,”袁父却好像非常高兴,开心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在家住几天,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困难。
袁哲一一回答了,便拉着黎域转身要走。
“嗳,等一下,”挽着袁父手臂的妇人在后面喊住,望向黎域,“这位是……”
夜色朦胧,即使站在路灯底下也看不太清楚五官,但能够确定眼前与自己继子十指相扣的绝对不是个女孩。
袁哲对她没有什么好态度,不耐烦道,“我师兄。”
“你们……”父亲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扣的手上,似是看出了什么,yù言又止,“你们……只是师兄弟的关系?”
“还能怎样?”袁哲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就会想到在家独居多年的母亲,没好气道,“你们希望我和他是个什么关系?”
“小哲,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后母的声线很细,平日放低了声音显得很娇柔,而这样一提高声音就会显得非常尖细,“你爸爸也是关心你!”
“你先不要说话!”袁父似是知道袁哲不喜欢后母,斥责了妻子一句,转头看一眼站在袁哲旁边略显局促的男人,对袁哲道,“你已经大了,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要想清楚,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很短,要会珍惜。”
“我知道,”袁哲点点头,拉着黎域转身离开,“爸,再见。”
两个人渐渐走远,背后传来后母尖细的嗓音和袁父不耐烦的斥责,隐约有同xing恋、恶心、后悔之类的字眼。
黎域发现袁哲的脊背挺得很直,握着他的手掌力气大得几乎要夹断他的手指,忍不住轻声叫道,“袁哲,疼呀。”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袁哲猛地将黎域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黎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乖巧地任他抱着,感觉到他的心跳随着呼吸一下一下沉重地跳动着,半晌,拍拍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哲放开他,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脸,突然轻声道,“我们是同xing恋,但我不后悔。”
第39章 被出柜 …
晚上两个人是分房睡的,第二天早上,黎域顶着个大黑眼圈在洗手间遇到袁哲,两人四目相对,不禁热泪盈眶,黎域飞扑进袁哲怀里,大哭,“爱妃,没有你暖chuáng,朕睡得不踏实呀。”
袁哲叼着牙刷,拍拍他的后背,好心提议,“要不今晚你来我房间打地铺吧。”
“你个死没良心的!”黎域果断推开他,走到水池边拿起袁哲准备好的牙刷口杯,开始刷牙,用软毛牙刷硬生生把牙齿磨得噌噌直响。
袁哲无语,“你轻一点好撒,把牙齿磨碎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吻你了。”
黎域一怔,将口杯一摔,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去,“老子咬死你个陈世美!”
“喂!你满口牙膏沫……啊啊,救命啊……”袁哲惨遭bào力镇压,被黎域啃得满脸都是牙膏沫。
半分钟后,黎域洗漱完,将东西一丢,飘然离去,袁哲对着镜子擦脸:天哪,脸上明显一个牙印要怎么跟母亲解释?
早餐桌上,袁母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噎了一下,体贴地问,“这是怎么了?”
袁哲瞥黎域一眼,咬牙道,“被狗咬了。”
黎域无辜地瞪着大眼睛,两个爪子放在脸边晃来晃去,张嘴,“汪!汪!”
袁氏母子:“……”
吃过早餐之后袁哲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本想带黎域一起去,却被袁母拦下来,“你那些同学都是酒ròu朋友,不要带小黎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在家陪我聊聊天啦,我一个老太婆很无聊的。”
袁哲看一眼黎域,心想:别被这家伙的纯良外表欺骗了,其实他是腐生动物,哪儿肮脏他往哪儿钻!
但是母亲退休在家没有事qíng可做,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陪她聊天,便不肯放手了,黎域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婆婆。
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唯一的话题就是袁哲,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袁母给黎域讲袁哲小时候的糗事,黎域给袁母讲袁哲在学校的趣闻,讲着讲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袁哲的婚姻大事上了。
袁母给黎域的杯子里倒满茶水,忧愁地叹气,“我已经快六十岁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看到哲子结婚。”
提到这个话题,黎域也很忧愁,“袁哲还年轻嘛,并且学业还没有完成,他也没时间去泡女孩子。”
“唉,”袁母看一眼黎域,“哲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从来都没有带同学回家来玩。”
黎域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qíng,发现她一切如常,讪笑道,“我和他认识十年了,可能感qíng比较深厚,呵呵呵。”
袁母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以前很乖,从来不早恋,到上大学了才jiāo过女朋友,可是都不长久,后来我才知道,全是被一个师兄抢了……”
“呃……”黎域脸一阵红一阵白,磕磕绊绊地解释,“那个那个……我这俩招子有点残,就喜欢别人的女朋友,那啥……袁哲眼光又很好……他看上的女孩都是好女孩……所以我……哎呀呀我究竟在说什么!”
解释不成,黎域痛不yù生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不敢抬头看袁母。心想袁哲你个变态还不抓紧时间回来,老子皮脆血薄,抗不了你娘这大BOSS呀!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袁母温暖的手在黎域头发上揉了揉,“哲子待你好吗?”
黎域突然不动了,目瞪口呆了半晌,一格一格地回过头来,望向袁母,舌头僵硬着,“您的意思是……”
“恋人之间的气场是掩饰不住的,”袁母温柔地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黎域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您不反对我们?”
“如果反对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反对到底的,”袁母苦笑,“可是哲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他认定的事qíng,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我反对你们在一起,他估计会直接带着你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吧,唉……”
黎域觉得非常愧疚,袁哲本来就是异xing恋,如果不是自己失心疯一样锲而不舍地抢他女朋友,他也不会蹉跎到二十八岁还单身吧?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地追到椰子所来,他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抓着他不放,他也不会让母亲这样失望的吧?
袁母叹一口气,揉揉黎域的头发笑道,“小黎,我上网查过了,同xing恋人的生存压力非常大,我不愿让哲子为这种事qíng痛苦,所以我不反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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