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曹萌立马丢掉菜刀蹿回卧室,仿佛刚刚那个高贵冷艳的是角落的蟑螂,谄笑,“亲耐的,您有什么吩咐?”
方芜趴在chuáng上玩电脑,“我想吃水果沙拉。”
曹萌飞速打开冰箱,“香蕉葡萄猕猴桃,行不行?”
方芜想了想,“我不吃葡萄种子。”
曹萌翻个白眼,“别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嗯?你说什么?”
“没,”曹萌摇着尾巴,“我说我会把种子都挑出来的。”
方芜微笑,“真乖。”
曹萌扒着门框嘬手指,“那人家可以不去睡书房咩?
“不可以。”
曹萌蔫了,扒着门框慢慢滑落,墙上留下四道血淋淋的指甲痕。
而此时,凌晨两点钟,还有一个人没有入睡。
陆离站在阳台上,望着脚下沉睡的城市,握紧了手机。
秦风回家已经两天了,只在下了火车后通过一次电话,之后竟再也没有联系,电话打过去通通都是关机,关机,关机……
心抽搐般的疼了起来。
家。
这是笼罩在所有同xing恋人头顶的一片yīn霾,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一座大山。不管多么契合,不管多么恩爱,在这座大山的面前,全部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紧箍咒之于孙猴子,仿佛范海辛之于吸血鬼。
夜雾游走,有yīn森的凉气渐渐渗入体内,却没有那个为自己披上外套的男人。
陆离捂着脸自嘲,自己真是被抛弃怕了,怎么会这般心慌?秦风年纪虽轻,却绝不是始乱终弃之徒,两天没有电话,是有事耽搁了吧。
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第42章 庄虞的后路
“所以?”庄虞看白痴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陆离握拳,“我要去找他。”
“你脑子进多少水啊,短路成这样?”庄虞没好气地兜他后脑一巴掌,“秦风他只不过四天没给你电话,你至于这么没有安全感么?”
陆离趴在吧台上苦涩地说,“当时萧慎就是连着七天没有和我联系,然后第八天就……就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庄虞一副要昏倒的表qíng,“萧慎是萧慎,秦风是秦风,萧慎能大晚上把你一个人丢在高速公路上不管,秦风能狠下这个心吗?”
陆离咬唇,没有说话。
秦风是狠不下这个心的,他是那样温柔的男人,可越温柔的男人所给予的打击往往是越沉重的。
爱上温柔男人,要么是一辈子的幸福,要么就是慢xing自杀。
他的温柔、他的纵容、他的宠溺,像带着剧毒的糖,会甜甜地宠杀你。
看着他的样子,庄虞叹气,“动点脑子吧,我的老天爷,国庆和中秋加起来总不过十天假期,到时秦风肯定是要回来的,你现在追过去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陆离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嗫嚅,“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qíng,实验告一段落,最近也不用上课了,秦风家在皖南,过去旅旅游也好……”
“算了,随便你!”庄虞将他的酒杯收走,换了一杯牛奶推过来。
陆离瞪眼,“你当我未成年?”
“美得你!”庄虞翻白眼,“你马上就奔四十我眼睛瘸啊当你未成年?”
“你才奔四十呢!gān嘛给我牛奶?要喝牛奶我不会去奶吧?”
庄虞挑挑长眉,掏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秦风临走时发给我的短信,自己看吧。”
“他gān嘛发短信给你啊?肯定是你勾引他了……”陆离啰啰嗦嗦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声音渐渐消失,眼睛悄悄地弯了起来,脸颊破天荒飞上一抹绯红。
庄虞受不了地捂眼,“羞不羞?别给我装少女,还脸红呢,你当你处男啊?”
陆离飞快地将短信转发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飞快地删了庄虞手机里的记录,反唇相讥,“你才处男!咒你一辈子当处男!”
“哈哈,让你失望了,”庄虞十分不要脸地打个哈欠,揉揉腰,故意露出锁骨下的吻痕,“我家安保身qiáng体壮,不像某人,夜夜独守空房。”
陆离凶狠地竖起中指,“去死!”
庄虞笑得志得意满神采飞扬,“不要对我娇嗔,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接受你的勾引。”
“瞧你这副小人得志的
样儿,”陆离鄙视他,扫了一眼在酒吧门口巡逻的小保安,揶揄道,“就这么从良了?”
“呸!”庄虞啐他一口,“以后再这么说话小心我捶死你!”
“捶死我事小,”陆离收起笑容,“吴长治那么喜欢你,怎么肯轻易放过你和安保?”
庄虞从容地笑了一下,“最近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假药丑闻闹得轰轰烈烈,他作为卫生局长正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那闲心管我?”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他挺过了这关呢?他难道能一辈子都没闲心管你?”
庄虞低声说,“我打算盘掉这个酒吧。”
“啊?”陆离惊讶,“酒吧是你这些年的心血,怎么说盘就盘?”
庄虞抬头远远望向安保英俊挺拔的身影,淡淡道,“开酒吧虽然赚钱,却要黑白两道通吃,现在我和安保jiāo往,与往日那些chuáng伴通通断绝了关系,以后这日子,怕是不会很好过。”
陆离眯起眼睛,“盘了酒吧,你能做什么?”
这是实话,庄虞虽然有S大的本科文凭,可是对于生命科学专业来说,本科文凭相当于文盲,根本没有公司肯接收,再加上多年来沉耽酒色,早就掏空了身体,如今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社会上还真没有什么工作适合他。
“我又不是废人!”
陆离呈怀疑态度。
庄虞郁卒了,“喂,你那什么表qíng啊,我手头还有些积蓄,回头可以开个网店,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和安保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陆离莫名其妙有了感动,抿下嘴唇,轻轻握住他的手,“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没什么本事,但在N城还是有些人脉和资金的。”
庄虞狡猾地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你要gān什么?”陆离顿时有种被下套的恼怒。
“别跳脚嘛,”庄虞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我想送安保去念大学,你知道,大学要念就要念个好的,最好是国家211工程院校……”
陆离黑线,“你想让他进S大可没那么容易,乖乖复习去吧,从现在到明年高考还有八个月。”
庄虞抚摸他脑袋的手重重按在他的头上,yīn森森地笑,“我知道每年学校都会有几个预留名额,陆学弟,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陆离连声求饶,“我的好学长,饶了我吧,这事儿你应该找梁秋去啊,丫是院长。”
“我不想让他进生科院。”
陆离瞬间明白他是不想让安保落在尚青云手下,叹了口气,“就我这点能耐,也只能拿到生科院的名额啊。”
庄虞胸有成竹地笑,“你去找舒南林!他如今专管学校的人事,路子广,我想让安保进教科院。”
陆离叫,“你gān嘛不自己去找?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初恋,他还能拒绝你不成?”
庄虞若有所思,“听说他和一个小记者打得火热,我不想再去招惹他,你和他关系不错,你开口,他肯定会答应的。”
“切!”陆离拿眼睛斜他,“就算我开口,他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会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你敢说你不是想利用他对你的感qíng?真是当那啥还要立贞节牌坊!”
庄虞也不恼,只挥一挥手,淡淡地笑,“贞节牌坊多少钱一块?变卖成现金给我好了。”
“你真是有够不要脸!”
庄虞笑眯眯,“多谢夸奖哈。”
当天晚上陆离坐在火车站打了电话给舒南林,把qíng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安保?”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是庄虞让你来找我的吧?”
陆离打哈哈,“你真聪明,哈哈哈。”
舒南林又沉默了片刻,问,“庄虞他……最近好么?”
陆离晕,“别跟我说你还不忘旧qíng啊,南林,你家熊仔虽然乱七八糟但也活泼可爱,两个人好好过,别去整那些幺蛾子。”
舒南林声音有些低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挺担心他,这些年他一个人过得挺不容易,结jiāo的那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那你就放心吧,”陆离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火车又喜欢晚点,遂喝了口水,扯开长谈的架势,“庄虞打算盘掉酒吧,去开个网店,薄利多销也能糊口嘛。”
“嗯,”舒南林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盘坐在chuáng上打游戏的伪正太,心里一暖,低声道,“陆离,你跟他讲,这件事qíng包在我的身上了,让安保照常参加高考,尽量不要考得太难看。”
陆离点头,“这个我知道,我看那个小保安脑子也不算太笨,应该没有问题。”
“那个……”舒南林犹豫着问,“那个安保,可靠吗?庄虞看上去聪明,其实是实心眼,认定一个人就死心塌地,我怕他以后吃亏。”
“哈哈,这你就不用cao心了,”陆离大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秦风还有一个绝世好男人的话,那就是安保了,庄虞眼光一向有问题,难得正常一次就给他捡到宝了。”
也许是人各有命,陆离生来就娇生惯养,上学后又有庄虞舒南林这样的学长罩着,在同志圈里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除了萧慎,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伤害。
可是庄虞不同
,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遇到的尽是些láng心狗肺之徒,渐渐的,就只追求身体的欢愉,再也不敢动心了,如今一旦放开心接受了安保,便是在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上种下一棵幼苗,用爱来滋养它,将来若要将它拔除,恐怕那颗心便要碎了。
舒南林笑,“那我恭喜他,陆离,帮我转告他一句,我舒南林没有后悔当年爱过他,也没有记恨他后来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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