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温床/狼的温床_总攻大人【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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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明宇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你说的不多,刚刚好,省事了。”

  聂大海沉沉地吐了口气,压抑地说:“全都到楼下去,今晚把这件事解决完,明天开始谁都不要再有任何异议。”他的口气不容置噱。

  这个难题的确早该解决,他的提议自然没人反对,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分散地坐到了会客区。

  孟琳很孤独,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沙发上,没人挨着她,他们全都坐在她对面,就好像是在审犯人一样,这让她感觉很不满,她起身想要换位置,却被聂大海瞪了回去。

  “孟琳,我们聂家待你不薄吧?”聂大海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了,聂家给过你一点委屈受没有?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糊涂事?你居然还想用那野种来从我这换取工程!你……你变了!”

  孟琳委屈地抿着唇:“爸爸,你听我说……”

  “你不要和我说了。”聂大海起身,身子有些摇晃,聂母连忙扶住了他,“你去和明宇说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不糊涂,我为政府为人民辛苦了一辈子,却差点哄了别人家的孙子,你真是对得起我哇!”聂大海痛叹。

  “爸爸!我可以把孩子打掉!我现在就去打掉!”孟琳紧张地站起来,“你别让明宇和我离婚!”

  聂明宇按住她想要去拉聂大海的手,淡淡地说:“孩子是无辜的。”或许是因为曾以为一辈子都和孩子无缘,他对孩子有着莫名的qíng结,“我想不出来,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种要将自己腹中胎儿置于死地的话的。”略顿,他侧首看向聂大海,“妈,你劝劝爸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会给聂家带来麻烦。”

  聂母点点头,扶着默认了一切的聂大海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了孟琳、季忆、聂明宇还有蕾蕾四个人。

  聂明宇是这一切事qíng的主导者,也是决策者,他的决定是所有人等待的指令,也是一次xing解决一切的钥匙。

  他轻闲地走到客厅的吧台边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着回到沙发边坐下,若无其事地对其他人道:“都那么紧张gān什么呀,坐吧。”

  蕾蕾淡淡道:“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管,我去睡了。”她抬步就走,一点都不怕聂明宇会反对。

  聂明宇自然不会反对,他乐在其中。

  他用汤勺轻轻搅动着咖啡杯,抬眼瞥了瞥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孟琳,接着端起咖啡杯侧着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安然并面无表qíng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可以原谅你?”他问孟琳,同时也注意着季忆的表qíng变化,他惊讶地发现,季忆在这个时候居然在走神。

  “你会原谅我?”孟琳应该也看清了现实,有些自嘲地反问。

  “有可能。”聂明宇垂下眼皮,喝了口咖啡,泰然自若道,“毕竟这么多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

  买卖?

  原来这么多年都只是买卖。

  孟琳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还是给她机会了不是吗?

  于是她问:“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聂明宇没有很快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季忆,季忆正望着一处蹙眉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确定并不是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对孟琳道:“最能获得人们原谅的行为,就是死。”

  “什么!?”孟琳睁大了眼。

  “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跟你说啊,你不觉得人死了就解脱了吗?这样一来,恨你的人不但会原谅你,没准还会为你掉眼泪,还会念起你的好。”他嘴角一挑,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一样,“这些事要在你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够了!”孟琳尖叫一声,闭了闭眼,吸了口气,“聂明宇,到此为止,我不想让自己最后什么都剩不下,里子面子已经都没了,你不要再说了。”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推开门准备离开时,忽然又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

  这个时候季忆已经被她的尖叫吓回了神智,听到这个问题几乎就要忍不住要替聂明宇回答一句“爱过”了……

  “你是一直都不行,还是只跟我不行?”孟琳很有深意地问。

  聂明宇雍容地坐着,在季忆感兴趣的目光中稳稳地说:“再见。”

  ……

  孟琳毕竟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失去婚姻失去qíng人失去一切,但她至少没有失去财富和xing命,她必须想办法守护好她仅剩下的这两样东西,于是她即使很不甘心,还是离开了。

  聂家的大客厅里只剩下季忆和聂明宇两个人,季忆望着孟琳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才似自语般地喃喃道:“原来容易放弃的人是因为自保。”

  孟琳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你想了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聂明宇问。

  季忆尴尬地只能硬扯出一个微笑,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毕竟社会大哥教过她,不该看的时候别看,不该听的不听,她不去想点别的,难道要全神贯注地围观他们么?

  “我累了,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浴室旁边的房间是我以前的房间,我睡书房,你睡那儿。”他起身上楼,表qíng很淡,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妥,一如既往的闲庭信步,但季忆总觉得不太对劲。

  或许是因为聂大海,或许是因为本该说些什么却从头到尾沉默的聂母?

  与他的父母比起来,蕾蕾最起码从头到尾都是关心着这件事的,她是单纯地为她的哥哥考虑,而聂大海……虽然他表面上说得十分正义凛然,但总让人觉得,他更在意的是别的什么。

  至于聂母……聂父之于她的意义,大概就好像聂明宇之于季忆,在那个时刻,聂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根本没有心思和余力分给她的儿子一些。

  所以这些事到最后都会jiāo给聂明宇处理,这几乎是顺理成章而又早可预料到的事。

  深夜,躺在这间到处都充满了属于聂明宇味道的房间,季忆辗转反侧地思考着,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聂明宇那宁折不弯的个xing,不知道会不会钻牛角尖。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她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她下了chuáng,没有开灯,凭借着摸索和月光的照耀挪到了书房的门口,她当时看到聂明宇进了这间屋子。

  贴着实木的门,季忆低声喊他的名字,几乎耳语的音调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戳在门上,门竟然开了。

  没锁吗?

  季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只见屋里亮着一盏灯,聂明宇独自坐着,默默地拉着一架手风琴,但那琴却没有声音。

  他闭着眼,似乎陶醉其中,陶醉于那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旋律。

  不知怎么的,季忆忽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好像看见他面前是一道看不见尽头的路,路的尽头黑暗无比,就好像是……黑dòng。

  对,像是个黑dòng,将他不断地拉入更黑暗的深渊。

  季忆走进屋里,轻轻关上门,门上锁的声音让聂明宇睁开了眼,他看着她,她嘴角带着矜持微笑回望着他,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聂明宇他是那么坏,他简直杀人不眨眼,可是这个人却让人恨不起来,不管你是否知道他那些隐藏在黑暗处的见不得光的事,你都无法真正地恨他,就像恨一个普通的杀人犯那样咬牙切齿,只差不能亲手毙了他。

  或许,那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不同凡响的传奇吧。

  “你怎么来了?”聂明宇将手风琴放到一旁的书桌上,qíng绪内敛地坐在那。

  季忆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抿唇思索了一会,说:“聂明宇,我知道也许你对很多事qíng都很失望,但我还是想说,你还有我。”她红唇起伏,细巧挺秀的鼻尖微微发亮,“这也许很俗气,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给你生个可爱的宝宝,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小家,虽然是小小的我,但却希望可以给你大大的爱,亲qíng爱qíng我都想给你。”她轻轻拉过他的手,捧在手心,垂着眼低着头,“康庄大道也好,羊肠小道也罢,我都希望我能陪着你。”

  ☆、第25章

  午夜的房间在微弱的灯光下深得像海,聂明宇忽然发现,他今后要走的路和要做的事都必须发生一些改变了。以前他是个活腻了的人,但现在他忽然也想做一个想活的人。

  当黑白的生活中有了光彩,当绝望的命运里有了曙光,他觉得有些事qíng不该再任其发展下去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躲,只是现在太重了,他想轻松一下。

  人之初,xing本善,他究竟为什么犯罪?三好学生、优秀战士、先进工作者、十大杰出青年,多优秀的人啊,可是一旦犯了罪,那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迟早有一天会消失,他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会犯罪,还去做那些事呢?

  人的xing格和想法是非常复杂的东西,聂明宇的xing格和想法更是难以看清的东西,一直以来对于外界的质疑和刘振汉的排查他都放手jiāo给张峰去处理,除非bī不得已,几乎很少过问,以至于时至今日已经有不少的不利证据掌握在警方手中,他本想继续无视,因为他早就看淡了生死,只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也许他的人生还有一点希望。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聂明宇微笑,牵着季忆走到书房的小榻子边,两个人并肩躺下无声地沉默着,月光穿过窗帘的fèng隙投she进来,外面的雨雪已经停了。

  “就在这睡吧。”聂明宇淡淡道。

  季忆侧首看了看他,微微颔首,睁着眼盯了他一会,眼皮就上下打架,渐渐睡着了。

  她太累了,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已经有点虚脱了,放松之后只觉得头昏脑涨身体发热,这是要感冒的症状,明天上了班她得拿点感冒药吃。

  等到身边的人陷入沉睡,聂明宇轻轻地坐起了身,他低头,借着星光观察躺在他身边的季忆,她的脸庞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圈,安静皎洁。

  聂明宇从口袋掏出手机,翻开盖子,面无表qíng地按了几下键盘,发了一条短信后,躺下闭起了眼。

  这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但对于聂明宇来说,或许是个最安心的夜。

  那条短信的接收人是市委书记陆伯龄,其实聂明宇一开始知道匿名信这件事后就已经猜到是谁写的了,他只是一直没去确认。他不在意,他不在乎,他看上去似乎在对刘振汉的调查见招拆招,但他其实根本没有做什么有力的反抗,他的态度让人觉得他更像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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