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宇很快将不自然掩饰过去,微笑着安抚道:“蕾蕾乖,别生气,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
“你胡说!你要是为了我,就该把他喊来,让我一刀劈死他!”蕾蕾冲到墙角,把挂在墙上的宝剑抽了出来,扭头就往外跑。
季忆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她看见办公室的门开着,秘书一脸担忧地往里面瞥,心里正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抬眼便见一柄长剑朝她刺了过来,她的脸瞬间白了。
聂明宇连忙上去把剑夺下来,按住蕾蕾的肩膀轻声劝慰:“蕾蕾,哥哥用人格向你保证,一定亲手替你杀了那条狗。”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小,除了蕾蕾之外谁也听不见。
蕾蕾狐疑地注视着他:“真的?”
聂明宇把剑□鞘里,走到季忆身边将她拉进来,关上办公室的门:“我什么事qíng骗过你?”
蕾蕾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先稳住他?”
“我的妹妹就是不一样,不仅漂亮,而且聪慧。这么做,比拿根绳子拴住他还保险。”聂明宇说着,冲季忆一笑,“你看,让你嫂子看笑话了。”他垂眼打量她,“没事吧?”
季忆摇了摇头,她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虽然她早就觉得蕾蕾和聂明宇之间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她知道分寸,有些往事,聂明宇不说,那就是她不知道会比知道要好。
“你来了就陪蕾蕾呆会,刚好我约了人,时间差不多了,一会我办完事回来接你们回家吃饭。”聂明宇看看腕上的金属表,朝王丽敏点了点头,“嫂子,就按照我说的办吧,把支票给蕾蕾开好,婚礼的款按部就班地拨下去就行了。”
“没问题。”王丽敏面对聂明宇一直很谦卑,也许是因为出身,也许是因为聂明宇这个人,“那我就先走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亮亮该放学了。”
“我送你吧。”聂明宇打开门,“刚好顺路。”
“不用,我骑车子来的。”王丽敏一溜拒绝,告了辞后三两步就不见了。
聂明宇回身朝蕾蕾道:“别再冲动了,你嫂子怀了身孕,经不起折腾。”
蕾蕾gān巴巴地点点头,挽住季忆的胳膊:“那你快点。”
聂明宇颔首应下,抬脚离开,一路从容地步入地下停车场,开车前往与人早就约定好的地点。
此时已是huáng昏,聂明宇到达时,仿古罗马建造的斗shòu场里还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他下了车,慢慢走到斗shòu场的尽头,望着前方一望无尽地的空地,再远处便是翻涌的大海与落日的晚霞。
他今天约的人是颜明,蕾蕾的旧友,与蕾蕾算是初恋?也算不得。
颜明是一位雕塑大师的儿子,那次在蕾蕾的画室里见到的男人便是他。他在雕塑与美术方面算是个中高手,是蕾蕾与刘振汉一起去寻他父亲时恰巧遇见的,也算是一种缘分。
自从蕾蕾被肖云柱侵犯之后,聂明宇就直接将她送去了国外,颜明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若不是因为恢复头像那件事,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而聂明宇现在约颜明见面,就是为了让他们再次回到永远不会见面的老路上去。
颜明没多久就到了,他缓步走进斗shòu场,空空的只有一个孤独的背影坐在那。当他靠近那个背影时,聂明宇站了起来,黑色的风衣在风的撩拨下微微摆动。
“你来了。”他回头,随意地看着颜明。
颜明看着远处:“我知道会是你。为蕾蕾的事?”
聂明宇笑笑:“和聪明人打jiāo道的确容易多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要我不要再纠缠她,因为你不想让她在天都完成婚姻大事,或者说,这对你非常重要。”颜明没什么qíng绪地说。
聂明宇坦然地点头承认:“不错,因为我不想伤害你。伤害你,也就是伤害了她。”
颜明收回目光,冷冷地看向聂明宇:“听了你的话,尤其是在认识你之后,很多人都会选择低头走开,你认为我会吗?”
聂明宇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一丁点表qíng,淡淡地道:“关于你对我印象如何,我没有丝毫兴趣。我见过很多有力量有智慧的男人,我欣赏他们的勇气,但更欣赏他们的聪明。我可以不隐瞒地告诉你,我把蕾蕾送出去学习四年,不只是为了她今后事业辉煌,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都不适合她。你们以前的làng漫故事我多少听说了一些,不过有时候回忆比向往更美好,幻想比现实更绚丽。”他推了推眼镜,微笑,“所以,请你谅解,她应该有新的生活。”
颜明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这里伤害她的人太多了,希望你也明白,她以后的日子还是要靠她自己,我就要远行了,不是因为你的这番话,所以请你放心。”
“也许你的美术展或是创作,我能略紧绵薄之力。”聂明宇边说边观察颜明的反应,见他无动于衷,接着又道,“当然,像你这样自信的人是不需要我来帮助的。”
颜明好像并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环顾左右道:“这里很好,是个男人约会的地方,为了感谢你如此费心,我奉劝你最后一句话:善待别人,善待妹妹,更要善待自己。”他说完,转身就走。
聂明宇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最后几句话静静地回响在他耳边,空空的斗shòu场里又恢复了宁静,一阵大风chuī来,旋起几片碎纸,晃晃dàngdàng在半空中飞舞,聂明宇黑色风衣的下摆在风中抖动着。
须臾,他拿出手机,拨通,漫声道:“带他过来吧。”
约莫离他放下手机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一辆凌志车开进了斗shòu场,一个半长发的瘦高男人压着一个身形瘦小神qíng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三个黑衣男人,三人站在外围观察四周。
“聂总,肖云柱带来了。”
聂明宇闻言慢慢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肖云柱,肖云柱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心里直发毛,怯懦地说:“聂董事长……您好!”
聂明宇走到肖云柱身边,上下打量这个男人:“原本我是可以杀了你的,但是我宽恕了你。”
肖云柱忙表忠心:“不要说是在牢里那点小事了,就算聂老板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是吗?”聂明宇转向那个半长发的男人,“肖队长之前在龙腾做保安队长的月薪是多少?”
男人立刻答道:“原本是两千元,您给涨到了八千。”
聂明宇略微点头:“当时公司正值用人之际,这是应该的,肖队长一身武艺,是公司能派上用场的栋梁。这样吧。”他一抬眉,立刻有人递上一个jīng致的箱子,他接过来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摆到肖云柱面前,“这是十万,是给你的。”
肖云柱傻了,以为这是答谢他帮忙的钱,对聂明宇的宽容感激涕零,连声说:“谢谢聂老板!您有什么事以后尽管吩咐!我肖云柱万死不辞!”
“行了!”聂明宇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从箱子里拿了一沓钱,其余的全丢在地上,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话,“这是给你的上路钱。”
肖云柱一听这话瞬间愣住了,随即疯狂挣扎起来,被冲上来的保镖按住了:“什么?!”他想高喊救命,但聂明宇已经将那沓钱卷起来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声音。
肖云柱恐惧惊慌地望着聂明宇,聂明宇笑容清雅,金丝镜片衬得他白皙俊雅的面容越发文质彬彬,怎么看都是一位出身书香世家的学者模样,只是这位学者现在不要别的,就要他的命。
“你该死,你知道吗?”聂明宇从风衣口袋取出一把jīng致的银色手枪,蕾蕾曾动用这把枪去杀肖云柱,但被他阻止了,肖云柱永远都忘不了它,立刻回想起了一切,一脸“你不是说十年前的事不追究了吗你不是宽恕我了吗”的表qíng望着他。
聂明宇用枪口抵在肖云柱的太阳xué上,轻声说:“宽恕你是老天爷的事儿,而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去见他。”对于军人出身的聂明宇来说,枪是神圣的武器,所以他从不用枪杀人,但肖云柱不同,这个人在十年前就该被枪毙了。
聂明宇望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笑得温文尔雅:“天晚了,你也该上路了,那些跟你一起上路的人,该上天堂的归天堂,该下地狱的归地狱,你归我。”语毕,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一阵枪响鸣起,肖云柱脑袋开了花,溅了按着他的几人一身血。
聂明宇从容地拿出一条丝帕擦着枪口,扫了一眼身上满是鲜血的手下,淡淡道:“拍几张照片,清楚点,洗出来准备好,我要送个礼物。”
手下们点头称是,麻利地处理着肖云柱的尸体,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血迹。
“做得gān净点,留下后患的话参照张峰的下场。”聂明宇将脏了的手帕轻轻掷在肖云柱的尸体上,头也不回地走出斗shòu场,跨上黑色的奥迪车,打开车窗,让冷风chuī散他身上的血腥味,开车驶向龙腾集团。
心这种东西,寒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聂明宇选择在这个时候解决肖云柱,一是因为他该死,二则是为了蕾蕾。
他赶走了颜明,这必然会令她不快,而解决了肖云柱,便可以让她的不快消失,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步步为营。
虽然,现在gān这种事有点顶风作案的意思,但他早已习惯。犯法的事qíng多半都是有着qiáng大吸引力的,只是这些事往往会伤害到别人,也伤害到自己。最后得到的,往往不如失去的多。
2000年12月24日,季忆与聂明宇的婚礼在天都大酒店举行,整个天都市最尊贵的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间豪华的酒店里,酒店门外围满了车与人,但却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这不但体现了来参加婚礼的人们素质高,也体现了婚礼筹备得相当全面和完美。
连停车都计算到了,还会有什么没想到的?
由于季忆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亲人,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所以聂家gān脆直接从聂明宇为二人婚后所居的婚房处接了亲,装扮细心jīng致的奔驰车排成长长一列,八人抬的轿子里坐着紧张忐忑的新娘子季忆,慢慢悠悠地往酒店方向前行。
说起来,这么声势浩大的婚礼,由高gān子弟来举办实在惹人非议,更会有借机敛财的嫌疑。只是,聂明宇是个极为特殊的个体,他多年来从商所赚的钱举办一场这样的婚礼绰绰有余,而且在天都市,有谁敢说聂家的不是?兼之这场婚礼完全没有收一份礼金,所以便没了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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