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星光_总攻大人【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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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接通了。罗零一立刻把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那边有个男人应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扶你过去。”罗零一把手机装到自己口袋里,将周森扶起来。她的手碰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他拧着眉嘶了一声,吊儿郎当道: “好疼!你再来一下,我就死定了。”

  罗零一瞪他: “疼还笑?平时吃得也不多,怎么这么沉! ”

  周森挑挑眉,笑得越发开心: “零一,我能不笑吗?我开心啊!你不懂的,你不会明白的!”

  其实我明白!罗零一并没有反驳他。

  他笑得真好看,笑声真好听!他要是可以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地笑就好了,她想看他一直笑。

  尽管他们此刻身处危险的金三角,在异国他乡的树林里,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但她由衷地觉得,可以这样相依为命地逃出陷阱,也是一种幸福。

  还有,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叫她的名字。

  第三章:藏在暗夜里的光

  夜晚的风有些凉,黑黢黢的树林中,有人声在不断靠近,是警察。

  身旁的植物高高的,散发着迷人的味道;隐约的光线里,可以看见罂粟的形状。

  眼前这一切好像一场噩梦。

  虽然明知道周森是卧底,可警察还是要做出搜査的样子。罗零一很清楚她不能停下来,即便她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哪里有河。

  “你怎么样,怎么越来越凉了? ”周森伤了胳膊,不影响行走,但罗零一还是qiáng行扶着他。

  黑暗中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模糊的人影,清晰的言语: “失血过多,暂时死不了。往北边走,小心脚下,什么东西都可能会碰到。”

  被他这么一说,罗零一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了她腿上,她使劲拨开,加快脚步跟上周森。腿长就是好,走路都比别人快了好多。罗零一追得有些勉qiáng,路好像也有些远。他们从河岸边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这里,回去全靠步行,肯定不止一个小时。

  脚踝处有点疼,罗零一没放在心上。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看不清路,好在身后的人声渐渐没有了,应该是已经放弃了追捕。

  “今天的意外必须得想办法推到陈兵的头上去。”周森在前行的时候还在不断思考着。眼镜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里,他眯着眼,抿着唇,声音低哑地说道: “陈兵现在肯定已经知道陈军出了事,你猜他会不会想办法去救陈军?”

  罗零一喘息了一下说: “按常理,如果是哥哥出事被抓,弟弟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那不按常理呢? ”他颇为玩味地问。

  罗零一实话实说: “陈兵这种人,我觉得陈军不出事就算了,如果真出事了,他肯定不会出手相救。”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陈兵可以睡自己的嫂子,就可以踩着自己的哥哥上位。这个圈子里没什么永久的兄弟qíng义,一切还没有背叛的人都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现在,陈军被抓,陈氏集团折了许多人在这儿,周森也受了伤,在陈兵那儿的消息就是生死不明。陈氏现在陈兵最大,他会放弃一步登天,成为大佬的机会吗?即便如今的陈氏已经不可能与从前相比,权力的诱惑却是只增不减。

  “你说得很对! ”周森笑得很轻松, “所以我们可以很放心地处理被抓的陈军,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陈兵的意思。到时候,你看他会不会把陈兵供出来。”

  兄弟自相残杀?真是残忍的一幕。

  陈军比陈兵更成熟稳重,他在牢里肯定还指望着周森和陈兵想办法捞他出去,绝对不会轻易招供。即便是人赃并获,他最多也就承认有他自己,绝不会拉在外面还能走动关系的人下水。如果他知道陈兵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还要送他去死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罗零一被吓了一跳,周森垂眼看去: “接。”

  他惜字如金,也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又走了很远的路,没力气多说。

  罗零一暂时放开他,从口袋中取出电话,来电显示很刺激人。

  “是陈太。”她说了一句就接起来,冷静道: “喂。”

  林碧玉立刻说: “罗零一,周森呢?他怎么样,有没有事?我听说他下落不明。”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jiāo易出了事,作为陈军的妻子,林碧玉打来电话不是问陈军怎么样了,反而问周森,连做戏都不愿意。罗零一有些无语地看了周森一眼,虽然光线昏暗,但他脸上自恋的表qíng却显而易见,罗零一gān脆背过身去。

  “陈太,森哥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我们还没赶到有人接应的地方。”她把事态往严重了说, “条子还在追我们……森哥!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低吼一声,随后立刻挂了电话塞回口袋。林碧玉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再打电话来添乱。

  她回过身,发现周森表qíng微妙地凝视着她,似乎在对她的演技表示赞叹。

  “走了! ”罗零一拉住他的手腕朝前走,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河流。这时周森已经意识模糊,手因为失血过多而冷冰冰的。罗零一撑着他沉重的身体沿着河岸往前走去,寻找可能存在的接应人。

  又走了近二十分钟,她才看见一抹光影。有船停在前面,小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周森,我们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罗零一激动地说着话,可周森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已经趋于昏迷。

  罗零一着急了,用整个身子撑着他,快步朝船只走去,根本顾不上那到底是不是接应他们的人。

  不过幸好她没找错,那些人的确是来接应他们的。船上有个面熟的男人,还有几个东南亚人。那个面熟的男人她见过,是常跟着周森的一个小弟,以前总是站在小白的后面。

  “森哥! ”他惊呼一声,显然是看见了周森的qíng况。他立刻从罗零一怀中接过周森,将周森搀扶上船。罗零一紧随其后,看见他把周森放到船舱里躺下,枕着一个包袱,不怎么gān净。

  “嫂子没事吧? ”他回眸看向罗零一,一脸关切的表qíng。

  罗零一还有点不适应,点了一下头说: “森哥中枪了,在左胳膊上,赶紧找个地方把子弹取出来吧。”

  他拧眉说: “这附近都被条子包围了,他们还没撤出去。现在找医话,恐怕会bào露目标,条子应该正在排查医院收治的胳膊中枪的人。”

  船开始在湄公河上行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 “我可以帮他取出子弹。”

  罗零一看过去,那人手里拿着一套工具,瞧上去有些年代了。先不说能不能取出来,单是不卫生这一项就很危险,如果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罗零一正要拒绝,就听见周森低沉喑哑的声音:“那就麻烦了,多谢。”

  他挥挥手,罗零一下意识地躲开了些。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上前,就着微弱的灯光点了蜡烛,然后打开工具包,将细长的小刀在蜡烛的火苗上翻来覆去地烤着。周森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着。

  小刀烤好了,中年男人便脱掉了周森的西装外套。罗零一立刻上前帮忙,在对方的指挥下用剪子剪开了周森的衬衣袖子,一点点扯开。看到血ròu模糊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嫂子还是别看了。”那年轻男人劝了她一句。罗零一转开视线,换了个话题,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

  对方愣了一下: “我叫程远,跟着森哥三年了。”

  罗零一点点头,余光瞥见周森皱起了眉。她望向他的胳膊,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取子弹了。她想她这辈子肯定当不了医生,单单是看着这种场面,她脑海中便浮现出很久之前那个人捂着肚子倒在她面前的样子。那个人身下都是血,刀子还在她手里,所有人都在喊着“杀人了” 。

  她目不转睛 地凝视着前方,眼睁睁看着子弹被取出来,那种疼痛,没有麻药,可周森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没发出一点声音,除了额头出了许多汗之外,只剩下苍白的脸。

  周森的唇半张着,唇瓣毫无血色。针刺进皮肤,在昏huáng的灯光下,罗零一可以看见那针串着线一点点穿过他本来光滑白皙的肌肤,在血ròu中留下难看的如黑色蜈蚣般的痕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

  船好像碰到了什么,使劲晃了一下。所有人都跟着动了,包括fèng针的人。他手里的针一下子扎错了地方,周森闷哼一声,手紧紧地握成拳,长舒一口气,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罗零一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那人: “还要多久?”

  不开口不知道,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颤抖,腿软脚软,直接跌坐在了船舱里。

  那人喘息了一下,说: “马上就好了。”

  那人的话音刚落,周森就睁开了眼。他眼里含笑,看上去特别随和,只是微弱而沙哑的声音bào露了他此刻艰难的隐忍: “我没事,不用担心,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他想看看伤口,罗零一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 ”

  其实,这种场面周森曾经见过太多太多,十年的时间,什么样的伤、什么样的痛他没受过?不过既然她觉得他看了会难受,那他就不看了吧。

  这样的qíng况下,他嘴角还能带着笑,罗零一只是看看,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捂着他眼睛的手轻轻移到了他的头顶,轻抚过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

  程远瞧见,笑了笑说: “嫂子和森哥感qíng真好! ”

  罗零一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那个中年男人收了针,伤口算是暂时处理完了,但必须尽快赶到医院,否则如果伤口感染或者发炎,只会加重伤势,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fèng针的人也是这个意思,但周森却拒绝了。他闭着眼说: “我的身份不能bào露,现在去医院太危险了。就这样吧,我命硬,死不了,按计划先回云南躲起来,等二少消息,再想办法捞军哥出来。”

  他说完话,很快就闭上了眼,看样子是昏过去了。疼成那样还能连贯说话,让人不得不佩服。

  程远按照周森的吩咐办事,和船夫说完话,回来后又对一直沉默不语地守在后面的几个人说话,传达了周森的意思。

  罗零一这才知道这几人原来是陈军的手下,其中一个面目yīn沉,其他人对他颇为恭敬,似乎有点地位。那人看起来有些面熟,罗零一使劲回想着,记起自己刚跟周森联系不久,被陈军的人绑走查底细那天周森揍了小白,那个人就在陈军后面站着,应该是陈军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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