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说明,唐家八成给唐鼎欣的压力很大,她没有时间了。
唐鼎欣进屋直接反身关门,坐在了秦烈阳的正对面,秦烈阳觉得跟第一次见面时的天真相比,她现在的表qíng简直像个女战士。她特别的直率,毫不犹豫地开口,“你一定查过了吧!我的处境。”
秦烈阳不置可否。
唐鼎欣显然并不在意这个,她接着说,“既然我上来了,那我的选择也十分明了。我想跟你做笔jiāo易。”
徐蒙蒙站在黎夜的病房前,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前两天学校的工作huáng了,是她催着黎耀来求黎夜的,她那时候想的是,这博士读出来不容易,留校更是黎夜所希望的,就算他们做错了,可黎夜平时对黎耀这么好,道歉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哪里想到,秦烈阳会这么卑鄙。不但打了人,还骗黎耀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qíng,简直是越来越糟!
按理说,都这样了,她不应该来。可黎耀回去后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家待着,一问他什么时候找工作,他就在那里嚷,秦烈阳在那儿,谁敢要我!都怪你,为什么当时不愿意,不就六十万吗!哪里还有原先疼爱她的样子!
再说,一个月房贷九千,怎么还?再加上他们领了结婚证,还没办婚礼呢!她又是本地人,亲戚都在这边,催的厉害,这样的黎耀,怎么拿得出手?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还得找黎夜!就算他们对不起黎夜,可毕竟是亲兄弟,都说了分家了,大不了以后不联系了,黎夜也不能断了黎耀的后路啊。
为了避开闲杂人等,她还专门打听了今天卓亚明不上班——对的,她觉得这个管闲事的医生也很讨厌,然后才过来,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被拦在门外了,黎夜的原话——“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她从没听过黎夜这样说话。在她的印象里,黎夜是通qíng达理,很好说话的。什么买书买衣服买各种用品就不说了,就比如那六十万的首付。当时她爸妈虽然觉得黎耀一定很有出息,可觉得他没房,还是不算同意。黎耀就说他哥说了给他付首付,还能写上她的名字。
他爸妈都是普通工人还下岗,一家人就住在五十平的单位家属院里,虽然在北京这地儿,可全家的存款也不够六十万,一听这个都不信,最底层小民,为了一块钱扯皮的事儿多了,六十万怎可能随随便便送人?再说,哥哥的钱,人家难道不要房?就放了话,要是真能写徐蒙蒙的名,他们就同意。
就连黎耀也私底下跟她说,这事儿没那么好办,让她表现好点,然后又跟她商量了一系列对策,譬如如果他哥不同意,就说是这边的规矩,再不同意,就闹分手。他去跟他哥说,难不成为了这一套房子让他打光棍?
他们想好了万全之策,然后气定神闲的去跟黎夜谈判。那是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小面馆——他们其实平时都不来这种地方,可黎夜能接受的一顿饭价格,最高就是一碗面八块钱。她那时候看着这个穿着黎耀不要的羽绒服的男人,心里想,这么穷薮,怎么可能答应?那六十万是命根子吧。
结果黎耀一开口,黎夜特别通qíng达理,“这钱是我一分一分攒的,按理说兄弟成年了,我也没义务给你买房,可咱qíng况不一样,爸妈死得早,我是老大,我就得管你。北京生活不易,没了家里的帮衬,你娶不了媳妇,这钱大哥必须得出。不过怎么过日子,哥管不了,也不懂,钱给了你,你怎么处置,都是你决定。不用跟我商量。”
她知道他们对不起黎夜,可她一点都不相信,一个人能改变的这么快?肯定是卓亚明和秦烈阳的煽风点火。所以,她决定来试试,以qíng动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黎夜真的不见她,即便她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她瞧着一早上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她试图张望了好几次,她确定黎夜都看见她了,可黎夜没说让她进来,特护就跟门神一样,黎夜不发话,她是肯定进不来的。
腿已经麻了,心qíng也越来越低落,黎夜真的铁石心肠了?就这时候,特护终于出来了,指了指她说,“哎,你进去。”徐蒙蒙简直大喜过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瞧见肯定回复后,连忙推门进去,这时候,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想了很多话要说,可一瞧见黎夜那双平静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说不出口了。虽然受了重伤,但黎夜似乎看起来比原先好多了。大概是不晒太阳了,皮肤白了些,脸上有ròu了,让他的五官更明显的显露出来。徐蒙蒙这才发现,她其实一直不知道黎夜长什么样的,她对黎夜的印象就是一个穿着黎耀旧衣服的农民工,抠抠搜搜的。而现在看,她这才发现,黎夜并不比黎耀长得差,他的五官很好看。
大概是看她愣了,黎夜开的口,“你回去吧。我不知道你要找我gān什么?可我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工作没了,总能再找,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好待人。”
一提这个,徐蒙蒙才想起来,“怎么能找?有秦烈阳在,谁敢给黎耀工作?我来就是求求你,让他放了黎耀吧。黎耀不对,难道你就要bī着他去死吗?”
黎夜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想多了。他再有本事,这么大的北京城,他也管不了。你回去吧。”
“你怎么不信呢!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出气是吧,可你还不够吗?黎耀的工作丢了,跪也跪了,还挨了揍!你非要他死了你才开心吗?”她说着就嚷了起来,结果她忘了,现在黎夜不是过去的黎夜了,特护几乎立刻冲了进来,将她架住往外拉。
徐蒙蒙下意识的反抗,然后冲着黎夜喊,“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黎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吭声。
卓亚明是晚上才知道这事儿的,他住得近,晚上来看他。黎夜有些愣愣的,不似往常那样平和。他将卓亚明当恩人,见了他,才把心里话吐出来,“他们为什么都问我怎么能怎样?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我也会难受的。”
这么久了这是黎夜第一次说起这夫妻俩,可也就这一句话而已。事实黎夜其实都知道,卓亚明再讲都是一样。他换了个方式,“你今天发微信了吗?”
黎夜:“心qíng不好,没发。”
“聊天也需要耐心的,一天有一天无,就没用了。”卓亚明鼓励他。
于是,坐在书桌前觉得有点单调的秦烈阳,终于在九点钟的时候接到了第一条微信,“烈阳,晚上好。”
第20章 善意谎言
宁泽辉就发现,最近明明忙得要死,秦烈阳的jīng神头却越来越好了,那种一停下来就揉眉心的动作似乎好久没见到了,时不时的还低头看看手机,这在原先是没有的,秦烈阳忙得跟陀螺似得,手机仅用于通话。
跟着秦烈阳从设计部出来,宁泽辉趁着没人就问他,“你是真吃仙丹了,最近jīng神不错啊。”
秦烈阳对此不置可否,做足了那种我有故事偏偏不告诉你的态度,挠的宁泽辉这个qiáng迫症患者恨不得撕开他的脑子看看,省得自己这么好奇。
不过电梯没上两层,就碰上了秦芙,宁泽辉立刻噤声。秦芙是从十二层上来的,前几天装修完毕后,他最近来公司那叫一个勤快,自然,十二层也是格外的热闹。
影视公司吗?他是总经理,方伟是副总,招来的虽然也有行政这些人,可是美女如云啊。从搬来的那天起,往十二层打探的目光就多,不过好在秦烈阳早有安排他们坐直达电梯,所以接触少了很多。
秦芙并非一个人上来的,还带着两个人,一个他知道是秦芙的助理,跟宁泽辉一样,是秦芙从小到大的同学,绝对的死党,叫做赵连志,家境一般,为人谨慎,脑瓜十分好用,前一阵子出国进修,结果秦芙就翻了天,最近刚回来,显然秦芙做事儿也有个基调了。
另一个倒是一副从事艺术行业的形象,果不其然,秦芙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大哥,秦氏财团代理董事长。”随后,秦芙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这位,“这是张方方张导,《大明淑妃传》的导演,曾经拍过《XX》《OO》与《XXOO》。”
张方方冲着秦烈阳十分亲近的打了个招呼,“早有耳闻秦董年少有为,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风度翩翩,幸亏秦董不拍电影,否则影视圈哪里还有其他人的活路。”
这恭维其实很老套,夸他形象气质好。张方方遇到的人一般不外乎两种表qíng,一种是说他过誉了,一种是表示老子就是长得不错。秦烈阳不是一般人,回他一句,“想必张导对国内小生多有偏见,我竟不知原来演戏不看演技是看脸的,怪不得如今烂片群出。”
张方方顿时哑口无言,就像汽车突然憋死了,停在原地完全愣住了。天底下哪里有这般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偏偏秦烈阳他还惹不起,只能自己气呼呼站在那儿。倒是秦芙也知道,秦烈阳不定时发疯,为了避免尴尬,他不是还得用人家张方方吗?只能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在中间搭话,“哥,人家这是夸你呢!”
秦烈阳又回他一句,“我卖脸吗?”
得了,秦芙彻底知道这事儿招在哪儿了。这事儿说起来时间也不短了,就是秦烈阳刚回秦家的时候,有一个不开眼的亲戚过来做客。这亲戚是他妈的表姐,都说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他家也一样。当年他家穷的时候,这表姨嫌弃他家嫌弃的路上见面都不认识,如今富了,他家倒是跟了上来。
照着他爸的话说,都是一家人,已经混到了这份上,不需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来往就行了。所以那位表姨即便跟着表哥搬到了北京,也都是她主动过来。她来,他妈就见见顺便拿点东西给她带回去,不给钱。
后来这表姨不知道怎么的,听说秦烈阳回来了,亲戚间,难免有传话的,八成还听着点风声,知道他妈跟秦烈阳不怎么合拍。她上门碰见两年不见的秦烈阳的时候,就说了句,“哎呀,烈阳越长越好看了,反正丢了两年课本,成绩也追不上来了,打理公司的事儿有阿芙,不如当明星去吧。这副模样准成。”
他妈还没说话,他哥就直接翻脸了,直通通地冲了过去,在他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拎着表姨的衣领子就往外拖。秦烈阳那时候也是十四岁的小伙子了,何况在外面两年他吃了不少苦,力气大得很,表姨不过是个不到一米六的瘦子,直接被他拎着就出了门口,然后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糙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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