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絮这一行,全程都戴着墨镜和帽子,还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封母理解女儿的心qíng,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淡定。封絮心想,这是葬礼,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人会在这么悲伤的时候去想那些八卦,所以便放开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更担心等在门口的邓雅淳。
当封絮看见一身黑西装面无表qíng迎接宾客的费铭时,心里还是不自觉难受了一下。他身边站着的是任苒,漂亮的女孩一袭黑衣也显得很漂亮,她看起来很难过,眼圈红红的,比费铭更像是失去父亲的人。
封絮跟着父母来到费铭面前,在父母匆匆与费铭说了句“节哀”后也跟着说了句。她的声音让费铭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不是很专注的视线集中到了他们一家身上,黑色的眸子神色复杂。
“多谢你们能来,有些事我很抱歉,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弥补。”他的话点到即止,深深鞠了一躬,歉与谢一并道了。
封父摇摇头叹了口气,带着封絮和妻子离开。在封絮于费铭擦身而过的时候,费铭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回来吧”便很快放开了手。
封絮摘掉墨镜回望着他,又看看他身边没注意到他动作的任苒,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总是温婉的眸子里现出讥笑和讽刺让费铭觉得非常刺眼。
费铭似乎想解释任苒为什么在这,但封絮很快就转回头离开了。这里是他父亲的葬礼,他是主角,走不开,只能闭上嘴巴。
葬礼的过程无非就是那样,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站在一起哀悼他们的朋友或亲人,随后送上自己的帛金,静静离去。
封絮一家要走的时候,看见了一直没有出现在葬礼上的费铭的小妈和他的弟弟。
费铭和弟弟同父异母,感qíng并不好,和小妈更不好,两人在明面上都一直不对付,这些她都知道。她没想到的是,费铭的父亲现在尸骨未寒,费家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费铭的小妈在众人离开后的安静墓园里拉扯着费铭的西装,费铭纹丝不动地站在那,甚至还面带微笑地看着疯狂的女人,招招手唤来下属,将女人拉开,然后从口袋拿出了什么,应该是支票,写了几笔字后就扔给了对方,接着便带人离开了。
封父问封絮:“看什么呢?还想着他呢?”
封絮回过头来道:“没有,我们走吧。”
封父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招呼她们母女俩上车,接着便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里。
封絮上车之后,努力寻找着邓雅淳的身影,在之前他停车的地方没有看到他,她心道,难道他已经走了?
封父很快就开车带着她离开,她不放心地四处张望,依旧没发现他的影子。
费铭偶然侧眸看见封家的车离去,微勾着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
他父亲的离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邓雅淳之前对他的公司在商业上的制裁,也会很快得到缓解。那之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至于父亲……
费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qíng有点难懂。他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抬脚再次离开。
而刚才接待客人时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任苒,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因为担心邓雅淳,封絮在回程中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虽说母亲就在身边,父亲还在开车,她这么做大胆了点,但她已经等不了了。
电话没有很快接通,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邓雅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时,封絮才安下了心,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什么,那么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事不成?
“是我。”封絮跟他说。
邓雅淳那边非常安静:“我知道。”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封絮看了一眼母亲,对方正疑惑地睨着她,似乎很好奇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她赶忙把听筒声音关的小一点,装作若无其事道:“你在哪里?”
邓雅淳吐了口气说:“路上。”
“要去哪?”她接着问道。
邓雅淳这次换成叹气了,语气很无奈:“去医院。”
“你哪不舒服吗?”封絮有点紧张。
“不是我。”正在一边接电话一边开车的邓雅淳从后视镜扫了一眼车后座,那里躺着个女人,正是任苒,“遇见个碰瓷儿的神经病,不用担心。”
封絮压低声音说:“事qíng不大吧?不过你没事就好,我这正要回家,不打搅你开车了。”
邓雅淳摆正蓝牙耳机道:“没关系,我带了耳机,你不方便?”
封絮与表qíng微妙的母亲对视了一下,掩饰xing地咳了一声道:“啊,对,最近没演出,今天陪父母出门了,现在正往家走,如果有什么安排的话提前跟您说。”
邓雅淳闻言微微蹙眉,随后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提高音量飞快说了句:“i love you。”
封絮听到直接愣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你说什么?车里太吵听不到,我先挂了,回头再聊吧。”说罢,赶忙挂了电话。
封母眼神复杂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女儿,心里隐约察觉到这个电话不寻常。但她并没往邓雅淳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别的男士,还觉得挺安慰,至少女儿开始找新的对象了,说明费铭的事对她的伤害没那么大,做母亲的也不用太自责了。
封絮见母亲没有不悦,松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问父亲:“爸,你下午打算去做什么?”
封父扫了一眼后视镜,淡淡道:“在家。”
封絮“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低头玩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心却完全没在手机上。
邓雅淳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明知道她这边不方便说话,还突然说出那种话,估计不是真心的,纯粹是为了看她尴尬,真是……封絮怨念地抿了抿唇,等她看见他,一定要讨回来。
而此刻,被封絮记恨上的邓雅淳正开车带任苒去医院。
他本来停在墓园门口等封絮,谁知道正主没等来却等来个麻烦。
任苒看见他的车,好像疯了一样跑了过来,连他打算开车离开都不顾,直接冲到他车前,任凭他怎么按喇叭都不闪开。邓雅淳抱着她绝不会找死的心态直接开过去,她居然没有闪开,就这么被撞到了。所幸邓雅淳刹车及时,没怎么碰到她,现在昏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将车转弯,缓缓驶入医院停车场,邓雅淳打了个电话给查格,打完后就在车上等着,不多会查格就到了,还带了两个身材很高大的男士,邓雅淳从后视镜看见他们,打开车门下了车,帮他们打开后车门,提高音量道:“抬过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查格有气无力道:“怎么撞的?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邓雅淳斜了他一眼:“她醒了要多少钱你给她就行了,我走了。”语毕,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上车走人了。在他离开那一刹那,任苒睁开了眼,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走了。
她不甘心地站起来,望着驶走的车子黯然伤神,完全没发觉她这诈尸模样把查格他们吓了一跳。
开车的时候,邓雅淳打开了车里的广播,前行的路线是封絮的私人公寓。他一边走一边打算给封絮发短信,告知她在那等他,但广播里的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新闻里说,本市著名地产大亨费铭继承父亲公司后大展拳脚,高价拿下了城北贸易建设枢纽的项目,这块地的前景非常好,是邓雅淳一直都非常关心的项目,可能是他太自信没人敢和他争了,根本不觉得有人有能力和他争,现在听到这个,心里感觉不太舒服。
邓雅淳不自觉地踩下油门,车子在高架桥上行驶得越来越快,超了无数的车,这样持续了约莫有五六分钟,他才缓缓减下速度,把车停到了路边,拨通了瑞亨旗下地产公司总经理的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对邓雅淳毕恭毕敬,邓雅淳毫不兜圈子,直奔主题说那块地的事,对方给出的回答是:“邓总,我们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内部投标价被泄露了,飞石国际那边给的价格高出我们很多,所以……”
飞石国际就是费铭的公司了。
邓雅淳仰起头靠在车椅背闭了一会眼睛,道:“算了,事已至此,再废话也没意思。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就把这个泄露机密的人给我找出来,这总该没问题吧。”
“没有!没问题!”那边惶恐地回答。
邓雅淳gān脆地和对方说了再见,随后再次发动车子飞快驶向封絮的公寓,路上他给封絮发了个短信,封絮虽然没有回复他,但等他到达的时候看见她已经等在楼下了。
邓雅淳从车上下去,锁了车朝她走过去,封絮朝他招招手,微笑地望着他朝她走来,等他快到她面前时,她想要开口说个抱歉让他久等了,却直接被他揽着肩膀快步进了公寓大门。
“哎?”封絮紧张地看着大厅里的其他住户,“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我……”
邓雅淳顺从地放开她,朝前一步去按了电梯,随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非常带有侵略xing。
“你心qíng不好?”封絮不确定地问。
邓雅淳笑了起来,不是往日斯文儒雅的笑,也不是贵气矜持的笑,是一种带调侃的隐晦笑容,有个挺狗血的词可以很好地形容他那个笑,那就是“似笑非笑”……
“是不太好,所以你别惹我。”邓雅淳弯腰凑近她耳边,忽轻忽重地说道。
封絮只觉耳朵很麻,下意识闪躲了一下,邓雅淳在原地看着她,见到电梯门打开了,便直接把她拉了下去。
有其他住户也想进电梯,邓雅淳直接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塞给他们,微笑着说:“麻烦等下一部。”语毕,落在他和封絮面前的便是慢慢关上的电梯门,以及一脸茫然举着钞票的人。
估计他们现在想的是,今天是怎么了,出门就捡钱?
电梯里,封絮的qíng绪有点不安,邓雅淳现在好像一只随时会咬人的猫,拿猫形容男xing好像有点不妥当,可邓雅淳浑身上下都是那种“你这个铲屎官最好老实点”的架势,既不像大型猫科动物那么有危害xing,又温和贵气得很冷艳,能形容他的,也只有猫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吃个午饭……”封絮建议道。她真心觉得现在不能和邓雅淳进房间,进去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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