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邓雅淳早两三个月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即便现在封絮的预产期提前了三天,他也并不显得慌乱,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电话打完的时候楼下守着的人刚好上来,一起扶着身子沉重的封絮下楼、上车,前往医院。
坐在车座上,封絮努力地吸气呼气,邓雅淳起身去焦急地催促司机:“速度快点。”
司机忙道:“好的邓总!”
加长的宾利,空间很大,放孕妇和几个人不成问题,秦洛云也在车上。
“来,跟妈一起呼吸。”秦洛云握着封絮的手教她怎么呼吸,因为行动匆忙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衣服也穿得很凌乱,但这些现在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封絮母子。
之前已经说过了,女人生孩子,那是鬼门关走一遭,尽管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可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邓雅淳吩咐完司机便回到了封絮身边,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像生怕他眨一下眼她就会在那一秒钟内出什么事似的。好在司机开车开得很快,医院距离他们住的的地方也很近,他们很快就下了车,要不然他眼睛估计都得盯瞎了。
因为是夜里,医院门口人不多,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门口就有点显眼了。等加长的宾利拐到医院门口时,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去接产妇。
见了医生,邓雅淳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他扶着封絮的上半身,心疼地安抚道:“宝贝不哭,我们到医院了,马上就不疼了。”
封絮泪流满面道:“好疼啊,不管用啊,医生又不是麻醉,我还是疼啊。”
邓雅淳无奈地看向秦洛云,问:“怎么办啊??”
秦洛云无语道:“问我gān吗!问医生啊!”她指向前方站着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医生,那人眉清目秀温润如玉,被她这么一指一点也不生气,温和地接过孕妇,扶上担架,让医护人员推进了医院。
“先生和女士请放心,封小姐不会有事的,请相信我们的专业,之前封小姐的检查一直都一切正常,今天一定可以顺利生产。”说罢,他便快速转身跟着走了,他并不是帮封絮接产的医生,接产医生是女xing,他只是负责协调,在医院是副院长级别的。
秦洛云看向邓雅淳道:“现在也只能在外面等了,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学电视上那些男演员,跑到产房里去看着。”
邓雅淳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来,闷声道:“不会的,进去吧,去产房外面等。”
秦洛云点点头,一边上楼进电梯一边给封家二老打电话,在通知他们封絮要生了以后,她挂了电话似不经意地问邓雅淳:“刚才那个男医生在这间医院担任什么职位?”
邓雅淳随口道:“副院长,之前来做检查见过。”
秦洛云“哦”了一声,没说别的,安静地乘坐电梯。
电梯很快到达产房那一层,因为产妇用的是病人专用电梯,早已经进了产房,他们只需要办好手续在外面等就可以了。
邓雅淳坐在产房外的长椅上,身上还有一点抱着封絮时弄到的羊水,平时他洁癖那么严重,现在居然没觉得脏,这真的很难得,看来他对封絮真的是真爱。
等待孩子出生的时间显得非常漫长,邓雅淳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产房上亮着的灯,一动不动,一字不发。秦洛云坐在他对面,看见儿子这副望眼yù穿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邓雅淳看向母亲,纳闷道:“笑什么呢?”
秦洛云坦白道:“笑你快成望妻石了。”
邓雅淳有点尴尬,收回视线咳了一声道:“我只是担心。”
秦洛云安慰他说:“放心吧,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关的,当年我生你的时候,比她辛苦多了。”
邓雅淳对这个有点记忆,据说秦洛云当年生他时难产,又和邓承允离婚,心qíng抑郁,所以受了不少苦。他现在看着母亲,忽然升一丝愧疚,抿唇思索半晌,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秦洛云偶然听见儿子忽然说这三个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流出了眼泪。
他们母子感qíng一直不算深厚,比起平常人家的母子差了很多。如今邓雅淳愿意走出这一步,让秦洛云既感动又内疚。
她自责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是个好妈妈,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邓雅淳露出一抹笑容说:“我们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今后好好弥补对方就是。”
秦洛云跟着一笑,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很快,封家二老也到了医院,封妈妈一见到邓雅淳就上来问qíng况:“怎么样了,生了吗?”
邓雅淳道:“进去一会了,还没消息,估计还要一会儿。”
秦洛云道:“亲家母别着急,送来得很及时,不会有事的。”
封母闻言大大松了口气,握住秦洛云的手道:“谢谢了,谢谢。”
秦洛云道:“哪里的话,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你们生了封絮这么好的女儿,她现在在为邓家受难,我无以为报,感谢的话都太轻了。”
封母摸掉眼角的泪珠,担忧地望向产房的大门,期盼着它早点打开,得到一个好消息。
几人在门口坐了一会,没多久便听见门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那哭声非常响亮,让所有人为之振奋,全都站起来冲到了门口。
果然,很快封絮就被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一路朝病房走。医生告诉大家封絮生的是个儿子,母子平安,母亲可以去病房休息了。
邓雅淳直接跟着封絮一起走了,其他人都暂时留了下来听孩子的消息,等他们想起邓雅淳的时候,就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邓先生跟着封小姐去病房了。”一个护士好心提醒道。
三位老人惭愧地跟医生告别,随后便也去了病房。病房里,封絮正沉睡着,邓雅淳坐在病chuáng边用手帕替她擦汗,紧张的神qíng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对他来说,封絮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为封絮擦完了汗珠,邓雅淳转过身就看见了三位老人,他走上前小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封母立刻道:“那可不行,呆会封絮醒了肯定有好多事要我们做,你一个男人,没生过孩子,懂得少,我们得留下。”她看看病房里道,“而且呆会护士送孩子过来,我们还要看看呢。”
封母说得很在理,是他考虑不周,所以邓雅淳没再拒绝,继续守着封絮,由三位老人自己安排他们自己了。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便带着邓家新出生的小公子来了。邓雅淳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出生了,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母亲,被对方告知,是个男孩,很健康。
邓雅淳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期盼地看着医生怀里被包裹着的孩子,轻声问:“我能抱抱他吗?”
医生忙道:“当然可以了。”
她连忙把孩子递给邓雅淳,邓雅淳动作生涩却标准地接过孩子,望向医生问:“我抱的对吗?”
医生笑道:“对,看不出来邓先生抱孩子的姿势这么标准。”
邓雅淳道:“在家没少练。”他脸上此刻的笑容就像所有新生儿的父亲一样欣喜和激动,少了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好相处了很多,医生护士忍不住就多和他多聊了几句。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封絮发出一声轻哼,邓雅淳听见后立刻把孩子jiāo给母亲跑回了病chuáng边,担忧道:“老婆,你醒了?”
封絮慢慢转醒,眼圈红肿地望向身边说话的人,等看清那是邓雅淳后,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好疼。”
邓雅淳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对不起。”
封絮被他一脸“我是罪人”的表qíng逗笑了,她不知怎的就想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好像远在天边的云彩,那么高贵自持,她就算努力一百年也够不到,哪会奢想有天会和他发展到这个地步?
虚弱地笑了笑,封絮问:“我们的孩子呢?”
邓雅淳立刻招呼母亲过来,将孩子接来放到封絮身边,封絮努力去看了看孩子,欣慰地笑了:“像你。”她幽幽道,“将来肯定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邓雅淳觉得自己又躺枪了,可他一点都不舍得反驳她,只问她:“想叫他什么名字?”
封絮想起邓雅淳早就开始准备的起名大业,无qíng地粉碎了他的念想:“你想的那些都暂时搁着,看看爷爷想叫他什么。”
说起邓君昊,就不得不提奇迹了。本来被医生宣布随时都可能去世的他,竟然硬生生挺到了封絮生孩子,这可把大家给惊喜坏了。
老爷子能有机会看一眼自己的孙子,那才真是死也瞑目了。
“你说得对。”邓雅淳亲了亲她,又紧接着亲了亲孩子,柔声说:“我真是高兴糊涂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封絮弯唇笑笑,没有言语。她看了邓雅淳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说:“我们居然真的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回想起来,真不可思议。”
邓雅淳摸摸她的脸,并未吭声,她接着又说:“老公,你以后还会像现在这么爱我吗?”
毫无疑问,邓雅淳现在是爱她的,她不是傻子,就算再不自信,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感qíng。
她现在担心的是,他的爱可以持续多久呢?他那么优秀,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
邓雅淳不是第一次被她问这个问题,可他的回答却比每一次都认真:“不会。”他gān脆地说。
封絮诧异地瞪大眼,无措地望着他,然后她听见他继续道:“我以后只会比现在更爱你。”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封絮jīng神疲惫,听见满意的话后便微笑着睡着了。病房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孩子在母亲身边和母亲一起睡着,丈夫、婆婆、母亲、父亲,所有人都在一起,这样真好。
人们常说,这世界上最不可测的、变的最快的的就是人心,可这个世界上最能坚持、难以打败的也是人心。
从相遇走到今天,她已经成了他心上的一块ròu,若要他们分开,已经不再是“分离”这个简单的词可以形容,那叫做“割舍”。
她是他心上、身上的一块ròu,拿掉就会失去生命。而今后,他们还会比现在更加恩爱,他们的感qíng,将在时间的漫延中越来越深,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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