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走出电梯的同时,另一部电梯也到了,这次出来的人就很熟悉了,是之前和苏清玉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本来对面的人比自己这边人多,苏清玉面上虽然一点都不显,但心里还是不太踏实的。这下他们都到了,她就彻底放开了,而那些人,更像是回到家一样,熟悉、自然,无所谓。
是的,他们是真的无所谓,因为他们做了正确的选择,曾经站在了错误那一边的人现在才是最该紧张和发愁的。
“许总,这边请。”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引着许泯尘走,他看上去有点面熟,苏清玉想了想就记起来了,以前在财经新闻上见过这位,似乎是某实业集团的老板,这会儿他站在几个股东前作为代表来迎接许泯尘,大约是因为他在艾博的投资要比后面的人多吧。
苏清玉以前只是知道艾博的构成非常庞大,高层也很复杂,股东更是各行各业的都有,但这次来到艾博内部,他才清楚地意识到,整个艾博不管是资金链还是企业链,到底有多庞大。
许泯尘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们一起走,而作为他现在的另一半,苏清玉自然是跟在他身边的。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善意的,恶意的,毫无意义的,各种各样,但好像只要有许泯尘站在她身边,她就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安一样。
她非常平静地在许泯尘身后跟着他一起走进了会议室,一路上那些观察她的人在会议室大门关闭上的那一刻就开始窃窃私语,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传闻中出身于市井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孩,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像是传闻里说的那么没用。面对如今这样的大场面,怕是只有安红那样身经百战的女人才不会有怯场和紧张,但这个女孩那么年轻,居然也没有。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似乎这个甚至不如艾博里一个简单的前台漂亮的女孩,还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
会议室很大,很宽敞明亮,但里面坐的人很多,边缘上也站了很多人,不知道都是来做什么的,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许泯尘站定脚步四周一扫,转身便要走,一直引着他们过来的男人立刻道:“那些人马上出去,许总快坐下吧。”
他说完话就朝那站在边沿偷偷拿着摄像机的人使眼色,他们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都走了。
于是陆陆续续的,屋子里只剩下几个股东,大部分位置都空了出来,苏清玉找了个位置和其他人一起坐下来,至于许泯尘,这会儿他自然不能和她坐在一起,他得坐到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去。
看着会议室的主位,这张椅子换过三个人坐,安红、于然,还有许泯尘。
当许泯尘再次坐下去的时候,那种感觉,溢于言表。
不单单是他本人,便是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包括那些股东在内,在这一刻也都发现,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始终都是他。
“自己的公司,还要让孙总来带着我走到这里,真是惭愧。”
这是许泯尘坐定后说的第一句话。
苏清玉跟着他来到这里,包括从昨晚他开始考虑的时候,都不太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真的答应回到艾博。
但是现在,她确定了,其他人心里也有底了。
他是愿意回来的,股东们心里都松了口气,但是他们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许泯尘从下属那里拿过一份文件,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也许是在夜晚的时候一个短信让对方准备好的,也许是其他时候,总而言之,是苏清玉不知道的时候。
莫名的,苏清玉觉得心头一跳,慢慢低下了头。
也不是说要他什么都告诉自己,对这个其实没有太深刻的要求,只是当真的经历到,有些关于他的事qíng她也是参与不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奇怪的不舒服。
这种qíng绪是不好的,苏清玉很清楚,关于事业上的事,她不能过多去gān预许泯尘,就算对方愿意让她参与,她也不一定可以做好,所以人家直接安排的事qíng,她只要接受就好了。
对了,就是这样,所以赶紧收起那些负面qíng绪吧,安静地看着他就好了啊。
想是这样想,但是……心qíng还是矫qíng的一点点低落下去。
苏清玉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许泯尘,他侃侃而谈,一点点提出他对于重新回到艾博的要求,其中不乏对下属的大清洗,以及股权归属问题,还要在董事会里的绝对权,一条条听下去,本来还面带庆幸的董事会成员全都黑了脸,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孙总。
“我以为许总今天过来是本着拯救艾博的念头来和大家商谈的。”孙总皱眉说道。
许泯尘平时不是个爱笑的人,但今天他的笑容有点多,看得人总觉得十分危险。
“我当然是这样的,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孙总觉得呢?”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斯斯文文道,“毕竟几个月之前,在座的各位就是在这个地方对我表达你们的不满和控诉,当时各位的表qíng和用词,我仍然记忆犹新,犹如昨天。”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确定,那现在股东们可以确定了,许泯尘即便是愿意接受艾博来缓解危机,但他也是抱着一些复仇qíng绪回来的。
他不会让当初羞rǔ他的人就那么简简单单高枕无忧,如果他们想减少更大的损失,就得现在他这里有一点中等的损失。
孙总望向其他股东,大家都沉默了,安静地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文件,一式几份,每人都有,许泯尘来之前,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苏清玉坐在那里,视线渐渐没有了焦距,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许泯尘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半弯着腰握住她的手开始了闲适地聊天。
股东不发表意见,他当然也不会坐在那里gān等着,那么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qíng。
“从刚才开始你的表qíng就不好看,怎么了?”许泯尘询问着,却也不需要答案,他多聪明,从他拿出那份文件的时候她就开始神色恍惚,原因是为什么显而易见,于是他不等她回答便紧接着道,“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事qíng就是这么简单。
很多时候,在感qíng里面,女人总是容易想多。
就只是一一夜之间的事,她在睡觉,他不吵醒她是qíng理之中的事,再说她今天会跟着来肯定也会知道这个,所以其实真的不用太在意的,苏清玉也知道是自己犯傻缺了,十分丢脸,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就恨不得羞愧地低下头,但她知道这个场合上不可以,所以她不但没低头,反而还挺胸抬头,摆出平静高傲的样子。
然而,面上虽然是这样,但她与许泯尘的低声耳语却是:“你会不会觉得在意这些的我有点过分和自私,还有点傻?”
看着她那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表qíng,再加上这略带愧疚的语气和话里的意思,这种反差形成的萌感,真是让人恨不得现在不是什么见鬼的会议室,周围也没有这些见鬼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许泯尘轻微地笑了一下,拿出放在苏清玉手边的笔,在她面前的文件封面上写了几个字,随后便直起身回到了位置上。
就在他回到位置的一瞬间,股东之首的孙总就望向他说:“你确定我们签署了这份文件之后,你可以让艾博目前的状况起死回生?”
许泯尘靠到椅背上,抬手轻抚过嘴角,眉峰轻挑,漫不经心道:“你当初决定投资的时候我和你谈过,你想想我那时候跟你说过什么。”
孙总一愣,没料到他忽然提起那个时候。
“合作这么多年,我的能力,各位应该非常清楚。”他放缓了语气,抬手轻轻触摸桌子的边沿,带着点自嘲道,“这个公司,哪怕是这张桌子,在一开始设计时我都有参与。我对它的感qíng,比你们任何人都深。如果不是因为着个,我今天也不会来。”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不用再多说了。
孙总第一个在文件上签了名,其他人看他这样,也开始陆陆续续签字。
而苏清玉的视线,也落在文件上,只是她看得不是内容,而是许泯尘刚才写在封面上的字。
利落清朗的字体,笔划清晰,带着风骨,这样的字似乎适合写下所有庄重与严肃的词句,但却实在不适合写这样甜腻的话。
看着白纸的边沿,跟在油墨协议字旁边的字体,苏清玉慌张地把文件扣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其他人没注意的qíng况下把那写字的一角黑撕了下来,攥在手里,把手抄进了口袋。
在她的掌心里,小纸团上有漂亮的字写着:真想在这儿亲你。
作者的话: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男神也有这么说话,羞羞脸
第五十五章
股东会议的结果显而易见。
从苏清玉和许泯尘离开艾博时的状态,被遏制在远处围观的媒体们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大概他们自己还不觉得,他们身上,尤其是许泯尘身上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场,简直让本来还一直在往前挤的记者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就是不敢再往前追,等到人家的车子都跑远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丢了大新闻的好机会。
今天真是衰透了,但是也没关系,丢了一方当事人,还有另一方可以采访。
于是乎,他们的目标又换成了艾博的股东们。
坐在车子上,苏清玉回头望着涌进艾博大厦的媒体,微蹙眉头道:“做记者可真辛苦,这么冷的天,要在外面等着都不算什么了,但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得有收获,白忙活。”
许泯尘似乎并不在意她说的那些话,反而是在公文包里面找什么东西,苏清玉收回视线就见到他忙忙碌碌的,不由问道:“找什么呢?是忘记带了吗?”
好像是不想让她看见,在察觉到她打算和他一起找的时候,许泯尘忽然把公文包放到了一边,微勾嘴角,笑得若无其事:“没什么,就是看看东西是不是带齐了。”
苏清玉有点不解地皱眉道:“什么东西呀?我们不回家吗?还要去哪里?”
许泯尘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先不回家,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停车下来给你买点东西吃?”
苏清玉摇头说:“不用了,我总感觉后面还是有车子跟着我们,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我们还是一直朝前走。”
前面司机听见她的话就笑着说:“苏小姐,不是你敏感,后面的车的确在跟着我们,不过上面坐的是咱们自己人,你不用担心,媒体这会儿估计都在围攻艾博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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