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_北南【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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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就去,保温盒都装好饭了。”三叔吃得有些急,最近忙着照顾病号,gān什么都比平时更利索,“爷爷恢复得挺好,再住一阵就能出院了。”

  说完停下看了眼聂颖宇:“最近都没空管你,没什么事儿吧?对了,周末不是有补习班么,没去?”

  聂颖宇见成功岔开话题,不禁放松了点儿,回答道:“补习班的老师说他们学校最近查的严,所以这周的课往后顺延一次,或者找时间补。”

  “行,你心里有数就——”三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电铃声打断了,他起身去客厅把电视音量关小,同时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聂颖宇夹了筷子鱼ròu。

  “刘老师?哎,您好您好!”

  刘老师,他们班主任姓王啊,聂颖宇有点儿迷茫。

  “小山请假了?没有啊,他这几天去他妈妈那儿了。”

  cao,聂颖宇筷子一松,鱼ròu掉了。

  聂维山好多天没去学校,建纲只当是他病没好,一周过去到了周末,便想回访问问下周能不能去学校。三叔还没弄清事qíng的来龙去脉,急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反问道:“您说周一早上我给您打电话请的假?”

  “刘老师,实在是抱歉,等事qíng弄清楚了我立刻给您回个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电话一挂,三婶立刻问:“出什么事儿了?小山没去上学?”

  聂颖宇还想挣扎一下:“是不是我哥在大伯母那儿生病了?”

  “什么也不是!”三叔吼了一句便开始翻通话记录,发现周一早上六点多他果然给建纲打过电话,抬眼看向聂颖宇,不出一秒就猜到了,“你小子还装!我连你这点儿猫腻都看不出来,就不用当你爸了!”

  聂颖宇见事qíng彻底败露,于是放弃了抵抗,坦白道:“我哥没去我大伯母那儿,他去找我大伯了。”

  三婶惊道:“你大伯不是在广州吗?”

  聂颖宇真怕接下来要挨揍,没底气地说:“我大伯进医院了,医院里的人通知了我哥,于是他连夜就坐火车去找我大伯了。”

  不待聂颖宇把事qíng原原本本的jiāo代清楚,三叔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小山”俩字,三叔不知是急还是气,按接听键的时候手指头直哆嗦。

  聂维山在里面说:“三叔,我是小山,我跟我爸在一块儿呢。”

  “你!”三叔刚才还满腔责骂的话,此时却堵着发不出来,他甚至涨红了脸,半天终于吐出一句,“你这孩子……先让你爸接电话。”

  那边换成了聂烽,三叔的qíng绪也终于平静下来。

  等聂烽把事qíng都说完,聂维山重新接过,说:“三叔,您千万别怪小宇,从头到尾都是我出的主意,我bī他这么gān的。您也别担心我和我爸了,更别让爷爷知道,过两天我就回去。”

  向家里报完平安后父子俩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小小的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厨房正在小火慢煨的猪肺汤。气氛变得安静,聂维山和他爸分开太久,其实彼此已经没什么可聊的,而且聂烽在改好后周身总萦绕着浓浓的愧疚气质,对他也是小心翼翼的。

  “爸,说会儿话呗,汤还有半个钟头才好呢。”他靠着椅背,长腿在餐桌下伸展,整个人都很放松,“对了,你收到我寄的信了吗?”

  聂烽回答:“收到了,但没来得及回,我记得是问雕玉观音?”

  “嗯,已经雕完了。”其实聂维山心里是有些遗憾的,他真的想知道白爷会怎样评价他第二次的作品,可惜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手艺上没机会被指点一二,但心里还是好奇的,问:“爸,你知道那个白爷么,我信里提了。”

  “知道,行里没有不知道的。”聂烽十指jiāo叉放在桌上,看着还挺正经,“丁汉白,他爸爸是丁延寿,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极其牛bī。”

  聂维山兴致勃勃地问:“跟我太爷爷比谁厉害啊?”

  “单论手艺,丁老厉害,人家一代一代就是gān这个的,简直自成一派。”聂烽抿了下嘴,开始揭短,“你太爷爷吧特别聪明,脑子活,雕石刻玉对他来说就是个爱好,不是吃饭的营生,所以他全凭天赋。后来他发现赌钱比雕玉有意思,gān脆把家里的钱庄和地都输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

  聂维山好奇道:“得什么福了?”

  聂烽说:“他要没输咱们家就是地主,结果他给输成贫农了,省的挨批斗。”说完叹口气,“小时候他老带着我到处玩儿,果然后来我随了他了。”

  “别说你们,说白爷。”聂维山不想听聂烽做自我检讨。

  “丁汉白比他爸出名,因为他太出格。”聂烽边想边说,“丁家好几代都是gān这行的,主要传的是手艺,虽然算不上52书库,但也是规矩人家。行里的老人都说丁汉白换了丁家的门风,改做生意了。”

  聂维山这几天做小生意赚了点儿钱,鸣不平道:“市农工商不是旧社会的观念么,还瞧不起做生意啊?”

  “不是瞧不起,是他动静忒大。”聂烽说,“据说丁汉白这人很狂,而且不讲理,估计是艺高人胆大吧。他老早就和家里闹翻了,自立门户撇出去,然后搁下手艺倒腾起了古玩,后来发了大财。其实背后叨咕他的多半是眼红,手艺人能挣几个钱,一件瓷器折腾对了就能吃半辈子,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

  聂维山觉得白爷是有点儿神神叨叨的,说话也不客气,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跟家里闹翻了?”

  聂烽揶揄道:“小孩儿别打听。”

  这么一说更吊人胃口,聂维山软磨硬泡,恨不得装两声哭。聂烽被磨得无奈,笑道:“那我可说了啊,你别觉得膈应。行里怎么传的都有,但意思都差不多,丁老有五个高徒,他既是长子还是大徒弟,其余几个徒弟也都是堂兄弟什么的,唯独最小的师弟是他们家收养的孩子。据说他bī着这师弟跟他好,也有说他俩本来就暗度陈仓的,反正丁老容不下,他gān脆就跟家里闹翻了。”

  聂维山愣着:“白爷也喜欢男的?”

  “嗯,要不说他出名呢,做的事儿都非比寻常。”聂烽说完一顿,“也喜欢男的?也?”

  聂维山自觉口误,忙掩饰道:“现在网上好多这种,还挺常见的。”聂烽没有多想,感慨道:“你竟然碰上他了,两面之缘已经挺难得了。”

  不知不觉间聊了很久,厨房里的汤已经可以关火了,聂维山垫着两块布把砂锅端下来,盛着汤说:“爸,小时候你特别爱给我讲乱七八糟的事儿,好久没听过了。”

  聂烽局促地笑笑:“以前是不是觉得我麻烦啊?”

  “没有,我特别爱听。”聂维山盛好两碗,回答完便开始喝汤。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父子俩都没再吭声。

  尹千阳顺利通过预赛后就彻底放飞了,乱吃乱喝乱喊叫,只要出现在教练的视野范围内就会挨骂。秦展是队长,好歹要起个带头作用,不然绝对会陪他一起闹腾。

  两天后等田径队所有队员都比完赛终于能打道回府了,尹千阳收拾好自己的包,小得意地说:“我还没告诉家里人比赛结果呢,准备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上了大巴车回市里,一路上开着玩笑唱着歌,jīng神和ròu体上都得到了集训以来最大的放松。秦展从第一排站起来,拍拍手装模作样道:“队友们,我说两句,虽然大家都顺利通过了预赛,但还有真正的比赛等着我们,所以不能放松,要更加认真地训练,一直坚持到联赛结束。”

  尹千阳鼓掌捧场:“队长说得对!”

  谁知秦展大手一挥:“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明天晚上夜市麻辣烫见!酸梅汤我请!”

  说闹着回了体校,尹千阳打车直奔家里那片胡同,在路口下车后连蹦带跳地往里走,好像衣锦还乡似的。到了胡同口,先过去摸摸小石狮子,然后才转身朝家里走,还没走到门口便大喊道:“千刀!你哥回来了!”

  一连串疯狂的狗叫声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千刀蹿下了台阶。“嗬,能自己跳过大门槛了。”尹千阳把狗抱起来,进院又喊,“怎么没人迎接一下奥运健儿啊!”

  尹千结笑着从屋里出来,说:“您是刚从鸟巢比完赛吗?”

  “姐!我想死你了!”尹千阳把狗搁下,跑到门口抱起尹千结在空中转了一圈,转完进屋又拉着尹向东和白美仙讲集训这些天的事儿,说完往院里瞅了瞅,“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给枣树浇水上土了吗?”

  “浇了,惦记的还挺多。”白美仙摸摸儿子的脸,“瘦了,妈给做两顿好的补补。”

  尹千阳摆摆手:“不着急,等小山回来了再做吧,我俩一起补。”

  集训结束就该上学了,第二天早上尹千阳不仅没赖chuáng,反而起得更早,因为去学校就能见到聂维山了,相思之苦再不解他就毒发身亡了。

  两个校服兜里各揣着俩jī蛋,到了路口再摊俩煎饼,一边车把挂一个。他一路散着煎饼的香味儿骑车到了学校,进教室就被包围了,一阵子没见,大家疯聊开玩笑,连作业都顾不上补了。

  尹千阳坐在抬头正冲着黑板,说:“换的座位不好,太bào露目标了。”

  回头一瞅,聂维山的座位还空着,等他吃完了自己的煎饼聂维山还没来。铃声响了,英语老师进来盯早读,他在下面偷偷发信息:“都开始早读了,你路上跑快点儿!”

  发完又美美地补了一条:“我回来了,还给你摊了煎饼!搁了俩jī蛋,不过了!”

  发完抬头对上英语老师的眼睛,他赶紧收起手机认真读课文。煎熬地度过了早自习,聂维山居然还没到,尹千阳郁闷道:“靠,不会今天不来上学了吧。”

  小墨说:“聂维山啊?他上周一整周都没来。”

  尹千阳愣了:“真的假的?为什么?”

  “病了吧,不清楚。”小墨对着笔袋里藏是小镜子臭美,“你们不是很好么,他没跟你说啊,同学们还奇怪他怎么歇这么久,而且前一天数学课他还跑出去接电话来着。”

  尹千阳隐隐觉得自己被唬弄了,他看看手机发现没有回信,于是咬着牙忍住没打给对方。要是聂维山骗他或者有事儿瞒他,他想让对方主动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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