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那个吻不受控制,来势汹汹,跟他以往温柔的亲吻完全不一样,占有yù十足。
我只觉得满眼都是幻化的雪花,却是滚烫的让人忍不住轻轻的呻吟。
大概làng漫的地方,都会衍生出làng漫的感qíng,哪怕是一瞬间,也是惊天动地。
大概雪在半夜的时候停了,我却慢慢的醒过来,屋子里一片黑暗,也许是温度有些高,我的额头上竟然有微微的薄汗。
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倒了一杯水,站在窗户前,慢慢的啜,然后手指轻轻的划过冷冰冰的玻璃,细碎的水珠从指尖蜿蜒而下,雪花像飞舞的白蝶一样,撞到玻璃窗上,然后在空气中激起涟漪,粉身碎骨。
原来,雪可以这么美,美到极致,就是悲壮的死亡。
我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在德国飘着大雪的圣诞夜,浑身堆满雪花的秦之文,在洁白雪地里蜿蜒的血迹,慢慢的gān涸,还有和顾宗琪牵手一起看雪的安心。
心底一片平静。
可是,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秦之文对我的感qíng,当我看到自己账户里惊人的财富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发疯的想明白他究竟把我当作怎么样的存在。
因为他说不明白,我也不清楚,也许,如果他未曾离开,他也会遇上一个善良快乐的女孩子,就像我遇到顾宗琪一样,然后相亲相爱,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是他没有,命运对他就是不公平的,早早扼杀了这样的可能。
所以他只有我,只有我一个。
窗外的古老的建筑物上落了沉沉的积雪,在晕huáng的光芒下反she微弱的光泽,像及了覆盖上椰蓉可爱的牛皮糖。
忽然我的肩膀被轻轻的按住,“怎么了,不去睡觉?”
“看雪啊,很漂亮的。”指尖轻轻的在玻璃上划过,“你看,想不想松糕糖,还是奶油泡芙的?”
他噗哧一下笑出来,“真是个小馋猫。”
“顾宗琪,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
“恩?怎么了?”
“我对小蚊子的感qíng,你知道的,我像一个家人那样爱着他,可是,我至今都不明白他对我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刚想开口,却被我匆匆的堵住了,“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了,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对不对?”
他微笑点点头,“夕夕,明天早上,我们去一个地方。”
“是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不,确切的说是当天的早上,我还在昏昏yù睡的时候就被顾宗琪从chuáng上拉了下来,他神清气慡的对我说,“还好不下雪了,快点起来,我们要走很久的路。”
那时候天,还是漆黑的一片,我从旅馆出来的时候,冰凉彻骨的空气迎面扑来,空气中还有湿漉漉的水汽,在灯光下流转,像是千万只蝴蝶在天空中一齐飞舞。
漆黑的天空下,顾宗琪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里,往我未知的地方前行,走了好久,天边慢慢的开始出现了亮光,只是很微弱的初晓,淡淡的像是漂浮黑暗中的浮云,一丝一缕的挂在天际,变幻的及其缓慢。
周围的路上都积了厚厚的雪,远远的,在一片洁白中我看见很熟悉,但是从未亲眼见过的鸟居——日本神社的入口,厚实的积雪,只露出一点橘色的木头。
“顾宗琪,这里是神社?”
“是啊,慢点走,这里雪很厚的。”
他扶着我一步一步的踩在台阶上,漫天雪地里,微微晨曦的光芒中,偌大的天地间,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互搀扶依偎。
渐渐的,天边微亮起来,黑暗像是被覆盖过一样,不再是漆黑的深沉,仿似大片的白色和huáng色混杂的染料,扑泼在黑色上,水液浸透纸上,随着纸张细软的吸收,款款的晕染开来。
只是那么一瞬间,一切好像鲜活了起来,地面上的积雪,树枝上被风chuī落的绵雪,顾宗琪脸上被冷风chuī成绯红的颜色,我身体冷气纵横的气息,都变得生动异常。
在这个即将破晓的黎明。
“快日出了,夕夕,看清楚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天际,我知道,黑暗和光明的界限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瞬间。
果然很快的,天际的光芒迅速的膨胀,巨大的huáng色光芒掺杂微红的亮泽,急速的升腾起来,没一会,像是火烧云般的窜遍了整个天际。
就那么一瞬间,太阳真正的从天际升腾起来,圆润的边际却因为空气中的尘埃被拉扯的好远,由于刚下过雪,天空透澈的有些不真实,而太阳,竟然那么直接的展示在我眼前。
没有耀眼的光芒,太阳慵懒并且低调的散发柔和的光线,这样的雪后的清晨,依然是天寒地冻,并没有赐予大地和人类任何的温度。
我看着,却觉得好像是几百年前的光yīn,一下子呈递到自己的面前,在双眸间急速的飞逝,那么一刹那,我竟以为自己是站在宇宙间,时间空间皆为虚妄。
我真的惊呆了,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这就是雪后的日出,第一次看到吧?”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觉得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形容此刻的心qíng,只是手下握的更紧点,更坚定点,也许感觉到了什么,顾宗琪拉着我,“去神社里看看。”
神社所有的建筑都被白雪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兴许还没有人那么早起,整个主殿和供奉殿都安安静静的,只有殿身上的朱红色在阳光的照she下有些熠熠发光。
顾宗琪拉着我的手,指着祈愿板告诉我,“一般来神社的游客都会把他们的愿望写在这些木板上然后留在神社,希望他们的愿望成真。”
我笑道,“你念书的时候也去过神社吗?有没有许愿?”
他起来,眉眼弯弯的生动异常,“去过啊,福冈的天满宫,是供奉平安时代的学者和政治家管原道真,据说可以保佑学生考试成功的。”
“还有呢?”
“富士山下的浅间神社,供奉的是富士神道神木花开耶姬,还有京都的稻荷神社。”
我撇撇嘴,“你还真迷信。”
“不是的,其实想要怀着一种感恩的心里祷告自己和家人,所爱的人平安幸福是件很美好的事qíng,即使生活残酷,也仍是要有这样美好的愿望是不是?”
他笑了笑,“我还去过奈良的chūn日大社,第一次许了愿望。”
我有些好奇,“什么愿望?”
顾宗琪yù言又止的笑了笑,目光投向天际,然后又看看我,“许了一个,让我有段美好的感qíng的愿望,没想到竟然灵验了。”
恰好在这时候,安静的神社里,听见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木头的窗棂也被打开,穿戴整齐的住持看到我们有些意外,但是仍不慌不忙的用非常正式的礼节鞠躬致意。
顾宗琪亦还礼。
他们说了很多话,我一句也听不懂,百无聊赖的时候,往那些木板上看,日文是从中文衍生而来的,想要看懂不太难,这些都是祈祷家人身体健康,学业顺利,财富的愿望。
还有几个祷告爱qíng顺利的愿望。
太阳渐渐的qiáng烈起来,阳光透过堆满积雪的树枝照she过来,落在地上有斑驳的影子,很大的光圈,好像要把温暖一并留住,整个神社漂浮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好似冰冷的绸缎,檀香的清冽,纤细的好像风chuī就散的气息。
有一个穿着白衣红裙,好似动漫里面巫女打扮的日本女孩子,递给我一个木牌,只是指指那个祈愿板,笔画了一下,然后笑着跑开来。
手里握着毛笔,想了想,还是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不离不弃”,然后悄悄的挂在角落里。
顾宗琪也在写,专注的看着木板,眼睛清澈的像一潭幽深的水,一笔一画的写的及其认真,仿佛在雕刻着某件艺术珍品,好似在用字句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我凑过去,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写的三个字,“不离不——”而最后一个“弃”还未完成。
摒住呼吸,然后看他落笔,提笔,黑色的墨汁渗透到木板里,那么坚定。
忽然幸福的很想流泪。
这样一个男人,他是与众不同的,gān净的,安静的,睿智的,平和的。他是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彼时我已经记不得一些人一些事,可是那些人,那些事,总是温柔而坚定的陪伴在我身边,从未远离。
我曾经问过他,说一朵花的流年有多久,在我的寂静年华中,在空白记忆的深处,我记得他给我递过来的那幅梵高的向日葵,张扬的huáng色,舒展的枝叶。
后来我才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一如那些年华中,他给我的守候。
我不记得他,但是他却爱着我,这份爱在逝去的时光中与日俱增,他说,一朵花的流年可以很长,在你的寂静中,饱满而壮烈的盛开,因为有爱,所以永远不会枯萎。
我遇见过很多人,始终与影子相依为命,然后我遇到他,我就像尘,变得很低很低,但是我多么欢喜,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的梦里,和现实中,持续着他绵长的爱,临到眼,飞成诗句,于是我的寂静流年遍开花。
只要他在这里,只要我在这里,我们不紧不慢,一起走过每一个四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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