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岑欢的烧反反复复,每次退下来难隔三个小时又会烧回去,而且一次比一次烧得高,人也迷迷糊糊,甚至还有一次烧到抽搐。
这种qíng况下医生建议霍尔夫妇放弃岑欢肚子里的孩子采用常规治疗退烧保大人,却遭到丝楠的反对。
“爹地,妈咪,我知道欢怀孕后才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藿莛东。藿莛东的母亲一直不喜欢欢,橙橙的事虽然不完全是他母亲的错,但若不是他母亲有想要抛弃橙橙的念头,就根本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而欢就是怕这个孩子也遭到他母亲的陷害,所以为了保护孩子才和他分开。现在孩子是唯一支撑欢活下去的jīng神支柱,不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孩子,否则她若醒来知道孩子没了,肯定会全面崩溃。廓”
霍尔夫妇面面相觑,神色满是焦灼,犹疑着难以做出决定。
“霍尔先生,您女儿目前的qíng况很不乐观,如果再继续这样烧下去,孩子同样保不住,而且大人也会有危险。况且在多次高烧的qíng况下孩子就算保住了,也会影响发育。所以请您慎重考虑,尽快做出选择。”
妇产科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表qíng严肃
就在霍尔夫妇内心激烈挣扎时,护士从岑欢的病房跑来汇报,说岑欢的烧又退了。
闻言,霍尔夫妇松了口气。
而妇产科主任却对此现象并不乐观,“霍尔先生,如果您女儿再烧回去,而您又无法接受我的建议,那我只能让您转院了。”
“也许她这一次不会烧回去了呢?等过了今晚如果她的qíng况还是这样反反复复,我不会阻拦我父母做出选择。”丝楠开口。
虽然她知道孩子对岑欢的重要xing,可再重要,她也不会让岑欢冒生命危险保孩子。
“妈咪,爹地身体还没好,您和爹地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有事我再打电话给您们。”丝楠对母亲道。
霍尔太太看了眼丈夫,点点头,“那好,欢欢一有什么事你要立即通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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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丝楠望着陷入昏睡中迷迷糊糊不自觉梦呓的岑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她喊藿莛东了。
她一直羡慕岑欢和藿莛东的感qíng,甚至是有些嫉妒,嫉妒她不但可以同时拥有生父母和养父母的疼爱,还能让藿莛东那样出色的男人独独钟qíng于她。
却原来,她的爱qíng这么苦。
“小舅……”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藿莛东,岑欢蹙着眉伸手似乎想抓住他。
丝楠握住她的手,心里轻轻叹着,做了个决定。
起身走出病房,她掏出手机找到藿莛东的电话拨过去,十数秒后电话接通,那端传来一个带着些许睡意的模糊男声:“什么事?”
“岑欢病了,现在在医院。”
丝楠以为藿莛东会迫不及待的问她是哪家医院,然后心急火燎的赶来。
可电话那端静得让她怀疑他是否挂了她的电话。
“喂?你听到没有?我说她病了,她——”
“我不是医生。”淡然的一句轻轻扬起。
丝楠怔住,有些难以置信她在告诉藿莛东岑欢病了以后他竟然是这种反应。
“你是藿莛东吗?”是那个独独钟qíng于岑欢,眼里只有岑欢的藿莛东吗?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冷漠?
“如果没其他事我挂电话了。”淡然的声线依旧没有一丝起伏。
“藿莛东,你这是在做什么?和岑欢赌气吗?你知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他冷漠的反应终于让丝楠忍无可忍的低吼,“她和你分手是因为她怕你母亲让她再失去这个孩子!”
又是长时间的静默,在丝楠等得不耐烦时才听到他再度开口,却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丝楠一时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你知道什么?知道她怀孕了还是知道她和你分手的原因?”
“都知道。”
“都知道?”这个答案让丝楠抓狂,“你知道她怀孕了又知道她和你分手的原因,而你居然还让她离开?”
“我尊重她的选择,她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
“我不懂。”丝楠摇头,“不懂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明明爱着彼此却要相互折磨,难道你们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还嫌折腾得不够?你知不知道她在高烧时一直不停的叫你?她现在qíng况很糟糕,虽然暂时是退烧了,但医生说如果再烧回来,就只能放弃孩子给她退烧。我想她一定需要你在她身边给她力量,让她撑过这一关,你如果不想将来后悔,那你现在赶过来。”
丝楠说出医院名字后没等他回应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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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
岑欢意识浑浑噩噩地轻喃,从被子里抽出来胡乱去抓的手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掌心包握住,熟悉的触觉让她蹙紧的眉缓缓舒展开,无意识侧身将那只手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仿佛拥住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连嘴角都不自禁微微轻扬。
藿莛东屏息望着她嘴角晕开的那抹无意识的浅笑,胸口微微一窒。
有多久没有见到她笑得这样安心而甜美了?
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即使是听丝楠在电话里告诉他她病了时那一刻心脏骤然疼痛,他也是极力忍住想要飞奔过来探望的冲动,故做冷漠的拒绝。
因为他知道她背负的压力已经无力再负荷更多的感qíng纠葛,而他也意识到她在自己身边是危险的。
既然已经答应放手给她自由,那么再痛再难以割舍,他都要克制住自己。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对她的忍耐力,在丝楠挂了电话后他甚至没有犹豫半秒便赶了过来。而一路上他都在祈祷她不要再烧回去,不要再失去他们的孩子。
其实他早在她提出分手的前一晚就知道她怀孕了。那一晚他回家后小陈告诉他,她在整理他和岑欢的卧室时看到垃圾桶里有用过的呈阳xing的妊娠试纸。
而就是因为知道她怀孕了,他不想让她因为母亲的原因而导致qíng绪不稳定失去孩子,所以才答应分手。想等到找回女儿再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他自以为凡事胸有成竹,事事在握,只要找到宽威就能把女儿救回来,却没想到事qíng会突然变得那么复杂。
他在宽威的住处找到一只沾有血迹的玩具狗,拿去化验后的结果显示那的确是女儿身上的血。这意味着女儿或者真的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如今事qíng走到这一步,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女儿是否还活着。
所以在岑欢问他时,他除了沉默什么都不能说。
无声的轻叹口气,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拭去她额上沁出的薄汗,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他深深的凝望着她的睡颜,目光仔细勾勒着她jīng致的五官,掠过她秀致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梁,落在她因有些脱水而发gān的唇瓣上,忍不住以指腹轻轻摩挲过。
岑欢半睡半醒间感觉到停留在自己唇瓣上的温度,下意识动了动嘴唇,藿莛东立即抽手离开,屏息不敢再动。
他怕她醒来见了他又会一脸冷漠的要他信守那日的承诺,告诉他她要带着他们的孩子和梁宥西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她若醒来,自己要怎么面对她。
长舒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时间,不料手机忽地响起,原本柔和的音乐在寂静的空间突然爆开,竟然分外清晰刺耳。
藿莛东心惊了下,怕吵醒岑欢,他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便直接接通电话,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霍总,您让我查的我查到了,宽威一个月前在M省的高级住宅区购置了两套豪华别墅,而他帐户上的余额也高达七位数。这和他半年前近乎穷困潦倒的处境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藿莛东神色一凛,没注意到岑欢缓缓睁开的眼,径直对电话那端的人吩咐:“继续查他这笔巨款的来历,还有他最近这段时间接触过哪些人,尽快给我一份他们的背景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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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6 17:39:00 本章字数:4333
发烧烧得眼眶泛红,连视线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岑欢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只是他怎么会在她房里?
父亲那么恨他,别说让他进她房间,就是连大门也不会让他进来。除非是父亲不在家。
可他又来做什么呢?那天她说的那些话还不够明白么?
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藿莛东忽地看过来,见她已经醒来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微微一楞,随即回眸挂了电话。
“丝楠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了。”他淡声解释。
生病?
岑欢闭了闭眼,心想难怪这么不舒服。
“不是说会好好照顾自己么?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他问,目光落在自己仍被岑欢抱在怀里的手上。
岑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qíng顿地一僵,立即松开手,尴尬地轻咬唇不语。
藿莛东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想了想还是伸手过去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
“还好没烧回去,我让丝楠进来。”
他收回手,起身yù离开。
岑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他起身要走,突然觉得心慌,想也不想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待他回头惊讶看来,她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却觉眼眶酸热,不断有热烫的液体涌上来,顺着眼角滑落。
她想叫他别走,可她怎么说得出口?
那日他以近乎哀求的语气问她可不可以别走到分手一步,是她狠心斩断了那最后一丝qíng,如今她有何脸面要他留下来?
何况她才伤了梁宥西。
她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招惹他们任何一个人。
“岑欢?”藿莛东望着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胸口蓦地一紧,刚要俯身安抚,岑欢却松开了手,转过身留给他一道纤瘦的背影。
藿莛东有些自嘲地无声一笑,笑自己永远对她狠不下心,笑自己被她一言一行轻轻一撩拨,就忘了所有。
“保重身体,我走了。”
没有再回头,他转身走出病房。
听到关门声,岑欢死死咬住唇,才遏止住险些逸出口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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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着长廊的墙壁把玩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玩游戏还是在发信息的丝腩听到脚步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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