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他竖起大拇指:“有语言天赋的人都有灵气。”
其实在大学老师中,英语算最没有专业xing的了,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时谁要说不错不错,也是客气寒暄,我们早就听麻木的。可是听他这样说,我没有反感还生出小小的雀跃。
“不过英语太专了,其他也涉猎一些会更棒!”
“嗯,”我同意他的说法。
“我告诉你个不错的专业。”
“哦?””
那本书拿过来,“他指着旁边考生上缴后离开时却没拿走的书,我伸手拽了一本。他笑了:“第6章,222页有专业指南。”(施言上缴了所有论述题的答案,卷纸中藏的是所有论述题提问,带有提示章节,页数,是黑诺的第二手准备——直接抄书时的索引)
翻到那一页,我只是低头,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不知道它们现在认识我不。心慌。
“小老师,你拿倒了。”这个声音温柔,低沉,似穿透迷雾的阳光。
我将书倒了过来,犹豫一下,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而不再说话。书太沉,终于我的手撑不住,书面慢慢平铺开。
讲台上的我平静地坐着,身侧讲台下的讲桌静静立着,面前一个埋头答卷的考生聚jīng会神地安静地写着。即使教室门大开,安有人可以穿透讲桌看见我手中的书。
天气并不炎热,可后背已经有汗沁出。我的手不由打颤,他抬头温柔一笑:“小老师,倒着阅读是一件有趣的事。”
那种淡定的态度感染了我,安抚了我。我试着开始分辨那些颠倒的字。我不再惶恐不安,我不再手脚冒汗,我甚至注意到他已经视线落在了223页。
当他最后一个句号画完,当他放下笔,当他露出惬意的笑容,当我如释重负合起书本而来不及放下的时候,我的同事走到了门口。瞬间我僵傻住,而他立即站起身从偏向门的一边出列,迎着他们二人:“时间到了吗?那我也jiāo卷吧。”
趁着他高大身材阻拦视线的一刻,我顺势起身作势yù接卷纸而侧步于讲桌,不落痕迹迅速将书塞进讲桌。实际上他是冲着那二人方向递出卷纸,主监接过来本能核对张数,翻到那么明显的答得满满的论述题页,主监吃惊,毫不掩饰疑问的眼睛瞟过他又瞟向我,我试图镇静令自己面色如常。我知道,主监在他身边徘徊寻找作弊道具时也分明看到他空白的卷纸。
“小妹,哥有同事一起来的,我们今天就得赶回去,不和你吃晚饭了。”他突然走向我。
“你们认识?”惊声发问。
“哈。”他一边如兄长般拍拍我,一边慡快回答:“她是我表妹,我姑妈的女儿。我正想着今天考完再看有没有时间找她呢,一进教室就看见了。”
那两位老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齐声责备我:
“你看你,怎么也不说一声,也没有个照顾……”
“考好了吗?还行吧?”
“没事,考的还成,我妹就是老实。”
我的表哥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寒暄,他说了一个表哥应该对表妹关心叮嘱的几句话后,礼貌和我的同事告辞。主监不会追究卷纸上的答案了,他甚至因为影响了表哥“发挥”而补偿赞美表哥的出色,而我也含笑替表哥接受。
我知道人海茫茫,我知道再见到他的几率微乎其微。果然,在以后的岁月中我都没有见过他,但每一次监考我会不由自主想起耀眼的表哥,心—若—豆—蔻。
第82章 麻坛烟鬼
于瑶回国工作后,没有选择回到家乡。huáng金长假五一,十一的她也不回来,对大伙说得清楚:“我回去影响你们出行大计,你们该玩玩,该走走,我专找你们在家时候回去。”
施言是她的初恋,黑诺过去是她心上人,这都不是秘密。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痴恋黑诺,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于瑶带回来任何一个男人。
那么即使于瑶再风qíng万种,再qiáng势优秀,这群大老爷们还是不由对一起走过青chūn岁月的老友滋生怜惜之心。因此每一次于瑶回来,都是一场热热闹闹的聚会。
星期五中午于瑶回来,经过下午的温泉休养,晚上就成为麻坛上的巾帼。她每次年假7天,必有一个周末是彻夜鏖战的。通宵的战场一般都在施言黑诺这边,因为谁家书房都没有他家大,另外还不用担心动静大影响到孩子睡眠。
黑诺、于瑶、王丰夫妇(妻:戚欢)、秦明旭、邱林松这都是好战份子,反而施言和周小东等喜爱这一活动,但不像这几个赌鬼一坐下就jīng神亢奋、双眼发光。一桌上黑诺和施言只可以上一个,就像王丰夫妇也只有一人出战一样,所以人少时候没位的只好参谋观战兼做端茶倒水小弟小妹,人手足则开辟第二战场。
有老婆的秦明旭是比灰太láng还完美的老公,虽然他老婆不是和大家很投缘,但只把明旭管教的“gān净”这一点,大家就不讨厌她。也只有于瑶面子大,明旭可以逍遥请出假来——零点归巢。
照顾明旭,让他和高手施言、于瑶、王丰(其实应该是邱林松,但这样王丰夫妇就会同场竞技)同桌主战。十二点一到,明旭自觉退场,邱林松立即在吐血之前甩了黑诺、戚欢这两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赌神——在他碰走了下家戚欢的七万之时,戚欢下家的周小东因为手快露出了八、九万yù吃。邱林松得意放倒自己的三张七万坏笑:“边七万啊~~~”
他咧开的嘴还没有回归本位,戚欢又一张七万打出,邱林松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脏话脱口而出:“cao,你俩一被窝的!”
“我老公在那边。”戚欢一本正经回答。
“你红杏出墙。”
“那也是你爬墙勾引我的。”除了于瑶,再也没有谁的老婆有戚欢在这群老爷们面前嚣张了。
“王丰,管管你家娘们。”邱林松忍无可忍对王丰怒吼。
“自己jian、qíng自己解决,少来烦我。”另桌抓牌的王丰赶苍蝇一样掸掸手,根本无心理睬他们。
众人狂笑见怪不怪,这是每一次麻场上少不了的一幕。因为每一次超级有瘾而打牌又很臭的戚欢和黑诺都有本事把邱林松bī疯,这种唇枪舌剑不到这群赌鬼一个个脸色发青,双眼呆滞是不会停止的。
施言平日在家是不吸烟的,家中自然也不会备烟。可打起麻将来,一屋子烟枪,除了黑诺,甚至是戚欢都偶然会在后半夜点上一根。于瑶开始吸烟的具体时间黑诺也不知道,只知道在国内时从来没有见过她吸烟。黑诺对吸烟、喝酒的女人也没有偏见,完全是xing子中的冷然,那是别人的自由。
可是他第一次看见于瑶吸烟,晚上还是忍不住和施言说起这话题。
“想不透女人不都爱美吗,烟对皮肤不好她们怎么就不在乎了呢?”
“心疼了?”施言调侃。
“说不上来,只是看于瑶吸烟心里别扭、”黑诺不因施言的玩笑而有所顾忌,牵手至今,在过日子中磨合成熟起来的他们对彼此的感qíng是相当自信的。
“戚欢偶尔不也抽吗?你对她到底还是不一样,也是,我也做不到把她和戚欢相提并论。”
“你看她烟瘾大吗?”
“你想gān什么?”施言端着洗好的糙莓坐到自己专座(沙发最边缘),黑诺立即自觉跟过来,没骨头一样人就软下来,头枕在施言大腿上,开始每天的水果喂食。施言本不是一个天天吃水果的人,但是为了黑诺,这个家养成了日日有鲜果的习惯。
最开始是每次施言把黑诺拉过来将水果该拨的拨,该切的切,由黑诺主动进食。也想不起来哪年哪月开始,就变为黑诺毫无形象而言的枕着施言大腿,两人或许聊天或许看着电视,施言兼顾着喂食黑诺。长年累月下来,现在简直可以和喂养小动物建立起来的条件反she一样,每次施言一端着水果,身后就跟着黑诺等着卧倒,而施言在沙发的座位也常年如一,雷打不动。(施言坐最边上,黑诺才可以躺着伸展开腿。)
给黑诺嘴里塞了一颗糙莓,同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用于接擦可能的水果汁。
“诺诺,你不会那么蠢打算让她戒烟吧。”
黑诺想想,自己似乎也没想这念头呢。
“这话谁说都可以,就咱俩不可以说。”
“为什么?”
“于瑶不是真的在抽烟,那是她一种纾解压力的方式。”施言解释不耽误手下的喂养工作:“你没有抽过烟,不懂抽烟有真假区别。吸到肺里的那是真吸烟,在嘴里就直接吐出来的那不叫抽烟。”
施言因为不愿意黑诺吸二手烟,自己非应酬中不吸,而且他也注意自身健康,只有自己身体素质好,才可以有能力照顾着底子差的黑诺。所以施言后来的吸烟方式就变为到口腔就打住,他才不再到肺里去循环亍?
“没听说尼古丁可以放松啊。”黑诺这个外行:“她在外边那么多年,人家老外不都是喝咖啡、喝红酒吗?”
“你想让她喝的夜夜失眠?还不如由着她偷偷叹气呢!”
黑诺皱眉不解。
“她一个女人站那么高,能没有压力吗?你不也说她坐那位置看着风光累心吗,那是资本主义的公司、资本家的特点就是压榨,压榨。她那种环境怎么肯轻易露弱让别人听见她叹气。每一次吐烟,其实都可以做为悄悄的叹气,把累啊、烦啊、或者乱七八糟让她头疼的郁闷吐出去,总算好事。”
黑诺讶异于施言如此了解于瑶,这一席话是自己怎么都想不到的。
“于瑶如果听见,她该对你另眼相看了,你比我更明白她。”黑诺禁不住就想到他们二人终究是有一段暧昧qíng感的。那不是吃醋的感觉,就是有点闷闷的。因为于瑶如果不是先后遇见施言和自己,绝对不是今天的样子。
“她那水深,我可看不透。我能做的,就是由着她回家撒欢的疯,由着她放松。”
于瑶是黑诺最要好的异xing朋友,施言也清楚黑诺心里有点不舒服,于瑶又何尝不是自己重要朋友之一,自己又何尝不希望于瑶快乐幸福?哪怕像戚欢一样上班就是混,家庭、老公、孩子才是她的重心,当然看起来很传统,可施言还是觉得现阶段戚欢是比于瑶快乐的。人生需要有伴侣,尤其是女人。
邱林松包里掏出来的只有中华,他也有条件做到“非中华不抽”,为此赢得绰号“中华不倒”。他们这帮人和邱林松哪会客气,混一起时都是先享用中华。这晚也是邱林松拎了一条中华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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