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诺就打算带著鸵鸟心qíng这样拖到开学。一报到自然而然施言就会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黑诺也不怕施言的怒火了,他就一纸老虎,叫骂过也不放心里-----黑诺这个傻瓜,完全忘记了施言以前那些行为可以和心胸广阔搭得上边吗?
第37章
开学发书本,一下子就有进入高三的压迫感,不再是以前领了书回家,次日正式开课,而是发完书本即刻开始上课。施言没有看见黑诺,第一反应是这个家夥迟到了,可是课上到一半了都不见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一定是黑诺被分到别的班级去了。与当时同龄人比施言他们这一帮官家子弟多懂社会这一套,估计著黑诺是因为有权势家孩子要进一、二班,而被挤到三班去了。
一下课,施言就去隔壁三班教室找黑诺,看了几圈都没有,抓了一个同学问,他们也说黑诺不在他们班啊。这还是拜施言上次打架所致,好多人才认识黑诺。施言又朝四班去了,当然还是一无所获,施言几乎不敢相信。以他成绩不可能在最後一个垃圾班啊,难道他在成绩最好的一班?施言才打算去一班就响上课铃了,只好先回二班上课。
第二节课以後本来应该是课间cao的时间,由於高一、高二还没有开学,这一周的课间cao就暂停著。施言来到一班的门口把学生每一个都看遍,也不见自己要找的人。他问了第一排座位的同学,得到黑诺不在这班级的答案以後,转身朝五班走。才迈出二、三步,脚下突然站住,他脸色一变往六班(文科班)而去。
站在文科班门口,仅一眼他遍寻不著的人就落入眼帘,而且还不只一个人。坐在黑诺旁边与他说话的人施言也非常熟悉-----他的前女朋友之一於瑶,就是配合黑诺说相声的那位。施言但觉肺都气炸,眼里盯著他们几乎吃人一样,一身的怒火滚滚燃烧。教室里下课的喧闹一下子转为肃静,发现异常qíng况的黑诺和於瑶也奇怪地张望。
黑诺看见门口的施言,心就紧张收缩,他还是觉得自己欺骗了施言很不对,所以只有呆呆坐著。同桌的於瑶拉拉黑诺的袖子,他才醒了似的站起来走向门口。施言在他快到自己面前时,露出冷冷一笑,转身走了。黑诺不由快几步出了教室,只看见施言高大的背影在走廊里,四周学生让行。
黑诺默默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节课。他早晨来了以後,一直都在想什麽时候去告诉施言自己在文科班的事,可是分座位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女孩来打招呼。自己当然还知道她是谁,她没有考上大学所以复读,因为文科就这麽一个班级,所以她当然和黑诺一班了。看见黑诺,她显得很高兴,主动说要坐同桌,黑诺也同意的。因为文科班里女生比男生多得多,所以有熟人黑诺也愿意。
而下课黑诺又不好一个一个教室去找去问施言在哪班,就想著放学遇到再说吧。所以课间於瑶和他聊天,他也问了於瑶一些她高三的学习方法,而且他还想多知道关於高考的事,进过一次考场的於瑶也大大方方地讲自己的失败。
施言是真的生气了,别看他高一和黑诺发生了小冲突,算是小小jiāo手一次;高二好象冲突升级,发展成为真正的拳脚,但是施言根本就没有往心底去。那些都是他霸道习惯别人的臣服,才觉得被黑诺冒犯了,收拾收拾他,修补修补丢的面子罢了,真有深仇大恨,他怎麽会看见黑诺的伤就住手了。
可是今天,他真的被黑诺激怒了,黑诺的行为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愚弄、一种背叛。自己把他当做朋友,真是有记忆以来,首次这样主动、殷勤地对待一个人,自己是真心和他做朋友的。施言他们一圈里都是差不多等级的人,就黑诺和他们不一样,自己还要纾尊降贵地去qiáng迫他接受自己的友谊。隐约猜测他在文科班的时候,心底都替黑诺驳斥这想法。结果就是他报了文科,还在整个假期里提都没有对自己提过!
施言越想越恨,自己又不是没有朋友,也不是企图从黑诺那里得到点什麽,怎麽就这麽贱地非和他做朋友,给了他这麽拽的机会。你他妈的以後再找那个王八蛋,你就是guī孙子。怒极了的施言愤恨地咒骂著自己,也没有想到去以武力讨还所受到的“委屈”。
中午放学的时候,黑诺没有看见施言,於是在下午早一点来到了学校。他上午已经看见施言是走进二班的教室了,所以他就在二班的门口那等施言。快上课的时间,施言才和别人一起走来,施言的哥们看见黑诺,他们互相打个招呼,黑诺才叫:“施言。”
只见施言就和黑诺不存在一样地从人家眼前走过去进了教室,他们也莫名其妙地没有说什麽进去了。黑诺羞窘地看施言坐下以後,眼睛虽然看过来,没有停留、没有表qíng地和同桌说起话来。放晚自习黑诺也没有看见施言,因为人家骑车自然走得快。
第38章
黑诺连著三天中午想找机会和施言说话,但是都在施言的冷然漠视下失败告终,他也认清施言是不会理睬他的了。黑诺心里非常难过,施言真的是一个好朋友,霸道地对自己好,自己不但没有回报,还骗了他。黑诺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过他提不起勇气每天去施言班级门口去找他,因为施言看不见他不说,也听不见他。
没有接触的俩个人都若有所失,不过也被高三繁忙的学业掩盖住了。黑诺不再期望施言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去找他,就是有时候课间cao时能够远距离看见他,至於近距离遇到过两、三次,施言目光与他jiāo汇也和看陌生人一样地自然掠过,没有任何qíng绪在其中。每当这样,回到家的黑诺总会把海螺拿出来看看,暗暗给施言道歉。
周六没有晚自习,放学早几乎和爸爸妈妈一起到的家,他们都来到黑诺房间。爸爸要妈妈把黑诺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问他是不是在暑假的时候拿过五哥的钥匙,起初黑诺还不明白,後来恍然想起来他是拣到过五哥的钥匙。黑诺的桌子就是四条腿一桌面,没有抽屉的,而弟弟的写字台和四哥、五哥房间里的桌子是带抽屉的,所以五哥在抽屉上装了锁,他一直都是锁著的。
放暑假的时候,黑诺会经常给家里扫地、拖地的。在一次给父母这边扫地时,他拣到一把钥匙,因为和院子上大门的钥匙比小一号,一看就是锁抽屉的,那麽只有是五哥的了。黑诺在五哥回来以後就把钥匙jiāo给他了。他不明白爸爸怎麽想起来问这事,见妈妈翻了自己书本後对爸爸摇摇头:“没有。”
爸爸妈妈要他站一边去,他们俩人把黑诺的chuáng铺都翻起来看了,然後把chuáng下、柜子都翻了一遍,一人翻到了柜子里的海螺、一人找到了chuáng下纸盒里的几本新书-----施言拿来的,黑诺看书都珍惜的,所以他已经都看完了,也一样崭新的样子。还在这里,是因为放假时施言说自己来时要看,免得带来带去的,黑诺也正好多看几遍。
爸爸先问他海螺哪来的?黑诺照实回答同学给的。爸爸不相信同学会买海螺给他,因为一看就不会便宜。黑诺解释说同学去海南在海里拣的,听在爸爸耳朵里这谎言太荒谬,编得太低劣。然後就问到那些书,黑诺一样答案,同学借给自己看的。这样糊弄的答案要爸爸立即甩了他一耳光。继续问,黑诺不明白怎麽了,可也没有别的选择啊,就是同学的书啊,爸爸气得跳脚,老习惯地抽了皮带打他。
妈妈拦了爸爸,对黑诺说:“你还撒什麽谎,你五哥都写信来了。你偷了他钥匙把他攒的新钱拿走了。”[1]
黑诺吓了一跳,急忙保证自己是拣到钥匙,可是没有去开那个抽屉,也没有偷钱。
“那你海螺和这些书怎麽买的?”妈妈也不相信啊,这书不便宜,借的?怎麽不还?那海螺怎麽可能会不花钱拣,简直是笑话嘛。说谎又不高明,编也编不圆。
黑诺还是坚持是同学的书,那麽爸爸妈妈问他是哪位同学的?要他找同学来家里当面把书还给人家。黑诺不知道施言家在哪里,想起自己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父母要他去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电话找同学来对质。
给施言打电话,黑诺是惴惴不安的,他没有用过这个号码不说,现在施言又根本不认识他,所以电话通了以後,他觉得嗓子都紧。电话被拿起来,施言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黑诺紧张地手冒汗,在施言重复了以後,才发出声音:“施言,你好。”
那边立即就没有声音了,黑诺心跳地飞快。
“你是谁?”冰冷的声音通过电话线把绝qíng传递到心灵深处。
“我是黑诺。”
“黑诺?”停顿了一下,黑诺听见冷哼数声:“找我什麽事?”
“你、我可以麻烦你来我家一趟吗?”
“没空!”
“那你什麽时候有空可以来一次吗?你借给我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想还给你。嗯,谢谢。”
“我不要了,你扔了。以後少来烦我!”电话被扣了,黑诺听著“嘟嘟”的声音,不敢再拨回去,心里很难受为自己失去朋友。
黑诺qíng绪消沈地进了家,才想起来父母还在等著他找同学回来。一进门,爸爸就问同学什麽时候到?支吾地说同学不在家,他们追问什麽时候在家?黑诺不擅长说谎,又知道施言不肯来,也不许自己再打电话,黑诺回答不出来。这在父母眼中就是谎言被拆穿了,黑诺找不到人可以串通来圆谎,所以黑诺还是没有跑得了的一顿皮带外加跪著反省。
星期日黑诺还是没有改口,也找不回来人对质,爸爸狠揍了他一顿,因为偷钱实在是大事。星期一他们也要黑诺在家跪著反省,什麽时候知道错了,承认错了,才可以去上学。
第39章
施言扣了黑诺的电话以後,心qíng也被搅得一团糟,整个周末都好象气鼓鼓的。黑诺打电话应该是表示道歉、希望和好吧,可是施言一想到他对自己的辜负和欺骗,就觉得这次是窝囊透了,连哥们们好奇询问,自己都没脸讲原因。再想到自己已经说了,再找他,自己就是guī孙子。施言站到镜子面前,告诉里面的人:你他妈的不认识他!不管承认不承认,施言觉得自己受伤了,被朋友伤害到的。
每周一的早晨是升旗仪式,施言不自禁地朝文科班看去,没有那人。他不是星期一值日啊,施言记得黑诺好象是星期三值日的。
第一节课间,施言漫不经心似的走过文科班门口几次,都没有见到那人。第二节课间[1]在确定自己没有看漏文科班飞出的每一只蚊子以後,拦了同学询问黑诺。同学告诉施言,班主任还问到黑诺呢,既没有来上学,也没有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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