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话题还是转到了喝酒的事上,黑诺也是一问三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别的寝室不知道。导员看著黑诺笑,黑诺怎麽看那笑都yīn森,也只有回以装傻的笑。最後导员说:“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还找我问什麽。”
“你们班真是让人不省心,全班出去喝到醉醺醺回来。还被其他学院老师看到,人家问,居然还给人家使硬,这事影响特别不好,几个学院都传开了,人文学院新生纪律散漫……院里现在要追究这件事,整顿新生纪律,一定要抓出来典型的。”
黑诺吃惊地问:“怎麽抓典型?”
“院里必须要找到当天被别的学院老师看见的那几个人,都要受处分。”
“导员,你和其他三个寝室也这样说的吗?”
“他们也参与了,但是人家没有被抓到,被看见的就是你们寝室的,典型当然要你们寝室出。说吧,都是谁?”
黑诺沈默。
“院里已经下通知,这事要严肃处理,但是领导还不知道是你们全班呢,我也不想事qíng扩大,其他人没有卷进来的就算了……”
“我那天在宣传部帮忙,没有看到。”
“知道你没有喝,而且人家唯一指认出了你,所以才找你问。”
黑诺往回走的路上,脑子里全是与导员的对话,黑诺最後也没有说,可是导员告诉他,如果这样的话,只有全寝室人人受处分,黑诺也免不掉,有职务的全撤职。
寝室里目前崔一宁任班长,石浩和孙海波院里做部员,加上自己一共有4个人有职务,黑诺不确定全部要免职的同时,他们还要背上一个处分是否接受得了。将心比心,他可以为保全同学不当那个小官了,可是一进大学就受一个入档的处分,心理上那关他都不太容易过。而且,怎麽会是自己被指认出来?自己并没有遇见那位其他学院辅导员啊?
室友并没有看重这件事,所以黑诺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过饭去看书、消遣了,只有崔一宁和石浩在,石浩是等黑诺一起去上自习,而崔一宁是嗅到了不好的风向。黑诺把qíng况说开了,崔一宁问黑诺打算怎麽办?除了不知道无答案。
晚上全寝的人都在,气氛有点微妙,知道详qíng的大家说话也少了自然协和。因为4个没有职务的当然知道不说就连累4个有职务的,可是导员说要3个人名,那麽4个人里谁出来去领处分?而且在楼梯上遇见辅导员的时候,又不是仅仅老二和老七这两只大醉鬼,是他们7人一起被对方看见的,所以也喝酒了的老大、老四也不是无辜之人。就算按醉酒程度分,除了老二和老七,还需要一个人出来共患难。
大家骂骂咧咧,把告秘者恨不得抓来车裂、凌迟,但是就不说实际的──解决的办法。老三说gān脆死不承认,别的寝室不也是这样就过关了吗?要咱们寝室出来顶,就拿证据来。老六嗤之以鼻:“院里已经知道是咱们寝室了,死不认,就是大家全死,你以为院里真没有证据,那辅导员是瞎子?是院里丢不起人,才不找他来认人的。最坏的就是那家夥宣扬到别的学院,影响出去了,上面领导能不追究嘛?想摘gān净不可能了,谁要咱们点背的呢。”
老二忍受不了这低气压,第一个对黑诺说:“我不要别人背黑锅,那天看漏了谁也漏不掉我,我就是一个。”
接著老七也认了。这2人自己主动站出来,可是不能主动抓上别人啊。黑诺是作为照顾酒鬼被检举出来的,所以石浩清楚他无法去顶,石浩认下第3个名额。老六立即反对,石浩就喝了啤酒,白酒一滴没喝,又回来求援、照顾他们,怎麽可以要石浩去呢?老大、三和老八让老六这麽一说,坐不住了,纷纷说他们来担,不要石浩委屈。这相当於废话,难道要黑诺还加报上去几个人。讨论到後来就不了了之了,只黑诺在星期日最後期限bī近前,自己头疼。
深秋的寒意浓了,第一场霜已经降下,所以施言在周六就提前来了,给黑诺拿来了一个暖水瓶和热水袋。由於热水限量一天一瓶,施言是挑了最大容量买的,比A大统一暖瓶就是supersize(XXL)。黑诺下午还有课,施言没有多停留,反正明天周末他还过来的。星期日一起吃过中饭,黑诺就说要去导员那了,施言以为他又帮学生会忙什麽,也没有不高兴,只说送他回寝室楼。可是往回走的路上,黑诺看著qíng绪很低落,步子都不愿意迈的样子。
“是不是累了?”施言关心他身体:“如果忙不过来,别勉qiáng自己,你只要做好自己在学生党校的工作就够了。才大一,别担太多事。”
黑诺幽幽看著施言,摇摇头没说什麽,可是施言拉住了他胳膊:“出什麽事了?”
了解他的施言看出来了。怕他受凉,拉了黑诺钻进学馆找个无人的教室听事qíng经过。黑诺是信赖施言的,不但不会有保留,自己心底的疙瘩也有了倾诉的对象。黑诺从来没有想过要招出室友,因为不忍心要朋友档案里装这麽一份东西,可是事qíng怎麽会集中到他这个没有参与的人身上呢?
施言没有表qíng,只是认真听,然後问黑诺现在去见导员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见机而行。”黑诺在施言目光中低了头。
施言陪黑诺回了寝室,让石浩去导员那请假:“黑诺家人来了,明天课後和醉酒的同学一起来。”石浩从导员那里匆忙跑回来,就是打算问问黑诺卖什麽关子?打算和谁背黑锅啊?结果黑诺已经被施言领走了,直到晚上黑诺才一个人回来,寝室人多嘴杂,石浩也不好问。
周一的第一节课与第二节课分别在不同的学馆,石浩本想在转学馆的课间路上问问黑诺呢,结果一下课,黑诺递给他一张第二节课的请假条。放学打饭回来,石浩看到黑诺一身轻松,拿著饭缸先吃著呢。石浩满肚子疑问,洗碗的时候黑诺告诉他不用头疼,都解决了,大家都没事。石浩瞪著大眼又惊又喜,太不可思议了,石浩在黑诺陷入这烂麻里以後,曾经好心去问自己的部长,希望得到指点。部长说既然上面领导要抓,导员也无可奈何的,提醒他明哲保身,不要去逞英雄。
第9章
黑诺忐忑地敲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道明来意──遇到挑战,希望能够得到副院长的帮助指教。得到副院长允许的黑诺,再一次把喝酒事件陈诉,只是这一次经过了施言的处理,黑诺没有遮遮掩掩、避重就轻,而是真实地描述了当天的qíng况。然後就按著施言jiāo代gān脆地、毫不推委地认错,马上重点过度到处理方案上。
“我们班承认这次为全院带来不好影响,应该被罚。然而要全班jiāo出3个人来受处分,推出来3个人的过程必然会导致班级不和、寝室不和,对一个新组合的集体,为我们以後的几年都种下了矛盾,说什麽以後的集体活动、团结同学都不再现实。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个人人为自己的小团体。”
“现在全班同学都人心惶惶,谁都会担心自己被别人出卖,自己被推出来。所以学习的气氛受影响的同时,同学间刚刚相处出来的友谊也在小心地拉开距离。都没有出来承担错误的勇气,是因为做为新生的我们急於认识、感受、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却选择了不恰当的方式,意料之外的严重後果大家已经得到教训了,却负担不起这教训。最後出来的3个人即使受到处分,可能在大家心里他们也是有担当的人,是大家暗自佩服的。”
“大家犯的错,由个别出来受罚,这对个别者太不公平了。如果院里坚持要秉公执法,我们班人人都接受处分,我们班不可以再有任何院里挂职务的人,我们难受但是接受,因为是我们做错了。”黑诺停顿了一下,又勇气地对上副院长:“只是我们班也出了名了,一定会成为人文学院或者A大的最臭名昭著的班级,在这里一臭4年的生活著。全班同学大概都有一个压抑的大学生活,就当是我们的自罚吧。”
“院里让没有参与的我指出3个人,当同学们纷纷站到我的面前说他们算一个,我非常难过。能主动站出来,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知道我们都到了应该自我约束、自我承担的时候。可是我如果这样做了,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我就是拿亲密同学染红自己顶戴花翎的人。我今天才是大一,我还有以後的几年生活在这里,我可以确信那是白眼、排挤、鄙视的生活。”
“其实院里领导明察秋毫,我不说您也一定都知内qíng的,并不需要我出来指认3位同学的。可是当领导信任地点到我时,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同学们的敌对位置上。今天任何一位同学受到惩罚,我以後都打上了卑鄙的告秘者烙印。所以,我只有和自己的同学站在一起,我们一起来承担错误。”
当黑诺为副院长鞠躬离开时,走到门口的他又回头:“院长,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是没有参与的我被指认出来,从而被选中演出普志高这个角色的吗?我是校学生党校的gān事,我会辞出党校的。”
本来或严肃或微笑的院长突然就沈默了。黑诺拉开门出去。不过他就站在门外呢,他在等副院长的决定,施言告诉他,副院长如果没有被开始的那些话说服,这句话就是最後的机会。听见拨电话的声音,听见副院长请导员来办公室,黑诺带著微笑离开。
下午课间班长通知大家晚饭後班会。导员亲自来了,把全班都批了一顿,严厉地斥责这次的影响之坏,以及为了压下这件事,如何在上面斡旋。末了,宣布黑诺做为校学生党校的gān事,为这件事qíng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免除学生党校职务。这处罚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当事者黑诺却看不出来难过、吃惊,还站起来谢谢导员。
散会回来,就看见施言站在他们寝室门口呢。黑诺快走几步过来开门。
“怎麽样?”
“嗯,没事了,导员刚刚处理完。”黑诺笑著开门。
大家都进来以後,石浩问黑诺怎麽是他负责任呢?
“事qíng过去就行了,管他谁负责呢,都没麻烦就好。”
有人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谁想居然是这样处理结果,就黑诺一个人损失了。大家说著为黑诺平反,施言回绝了他们的主意:“他本来就不会管事,管好自己就行了。他就小P孩一个,以後不懂的地方大家多包含、提点著点。”
黑诺瞪他,无声:“你才小P孩。”
52书库推荐浏览: 冠盖满京华雾舞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