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黎远突然有点担心,他觉得陈思明最近有点要捧杀自己的意思,难道他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过在看见陈思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错了,因为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而陈思明没有像过去那样装出知心大哥哥的样子,而是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连抬眼看一下黎远都欠奉。
“陈经理,您找我有事?”黎远倒是比较习惯陈思明这个样子,至少不用让他去猜测这人又在玩什么yīn招。
“不敢当啊,过一阵子,恐怕我都得叫你一声经理了。”不知是什么让陈思明突然放弃了伪装,他的语气充满了蔑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问你呢,小远,我发现我一直都小瞧你了。不不,这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忘记你一直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呢?”陈思明站起来,走到黎远身边,在他耳边挑衅般地说着。
“陈经理,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黎远不卑不亢,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陈思明这般yīn阳怪气。不过这才是真正的陈思明,幸好自己没有被他的伪装骗过去。
“我本来想给你个机会,带你出去长长见识,毕竟你们黎家对我有恩,也算报答黎教授对我的资助。但是没想到你连师傅领进门这步都省了,直接和人大boss搭上了线?”不甘、愤恨、嫉妒,撕下面具的陈思明把自己的qíng绪表达得清清楚楚,这扭曲的面目恐怕也只有黎远能够看见。
黎远把陈思明丑陋的样子看在眼里,对这个人越发蔑视起来,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看见陈思明现在的摸样,“陈经理,你最好把话先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装啊?”陈思明咯咯地笑了起来,“难道一定要让我说出来你才觉得有成就感?我还因为把你拉进公司算帮你一把,没想到你有这么硬的后台,既然你认识贺时琛这尊大佛又何必屈尊来乘风这栋小庙?”
“贺时琛?”这个名字他是熟悉的,贺氏最年轻的掌舵人,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真正掌权者,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思明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我们的项目成功了,今天就要去贺氏签合同,贺氏对我们的唯一要求就是带上你——黎远。”
第10章
“什么?”
这下轮到黎远傻眼了,贺氏为什么会突然指名道姓要他在场?
“呵,小远啊,明人不说暗话,事已至此,你就别再遮掩了,这不挺好,榜上了贺氏这颗大树,以后我还得看你脸色做事呢。行了,既然你不想说,我留你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你出去吧,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候出发。”
黎远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根本没心思听陈思明带着酸味的絮叨,他的脑海里一直搜寻着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陈思明下了逐客令,黎远也不想和这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离去前,他突然顿住了身子,转过身来直视着陈思明问道:“陈经理,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陈思明把双手jiāo叠在胸前,好笑地看着面前的愣头小子,“说。”
黎远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说出来:“陈思明,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我一直都不明白,我们黎家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你一直在针对我?”
“针对你?”听见黎远的话,陈思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慢悠悠地跺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配吗?”
他轻蔑的态度终于激怒了黎远,他侧过脸怒视着陈思明:“陈思明!”
“看看,看看,这就生气了?黎远,你总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做错什么,一切的过错都是别人造成的。你的人生太顺坦了,你轻松地拥有了一切,从来不顾别人的想法!”陈思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抓着黎远的衣领大声质问。
“你疯了吧!陈思明!有你这么颠倒黑白的吗!”黎远猛地甩开了陈思明的手,由于他的突然发力,陈思明突然脚下不稳就跌倒在了一旁,撞上了墙角的盆栽。
他们的声量太高,引来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外其他人的注意,jīng明的陈思明自然不会让手下的人看到自己这么láng狈的一面,他连忙整理好了衣物,拍着黎远的肩膀大声说:“小远,你有这志气就好,我们这个项目全靠你了!”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他的虚伪让黎远深深地皱起了眉,侧过肩甩开了他的手,谈话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到最后他也不明白陈思明这种莫名的怨恨来源于哪里,他觉得这个人有点像疯子,或者得了妄想症什么的,要不然怎么会编造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qiáng加给自己?
他打开门准备走出办公室,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陈思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对我有恩的是你父亲黎巍然不是你,而他,已经死了,所以,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装成一副恩人的样子。”
“你!”父亲的名字从陈思明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侮rǔ,而且还是用那样不敬的语气,黎远感觉到气血直冲脑门,只想冲上去把这两面三刀的小人狂揍一顿。
不过陈思明显然预料到了他的想法,在他身后轻轻一推,然后快速地将办公室的门给阖上了。黎远只好带着满腔怒意站在门口,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如果说他之前对陈思明只有不屑的话,现在则多了几分仇恨。
他不恨他的忘恩负义,只恨他在欺骗了父亲多年以后还用那样的语气来侮rǔ他!
“小黎,你怎么还在这啊,赶紧收拾收拾啊,一会就出发啦!”刘副经理一看到黎远还在那发呆,就催促他赶快做准备,不过和之前不同,他这次的语气多少加了点敬意,黎远这小子现在在公司的地位水涨船高,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呢,他可不能轻易得罪。
黎远无法,只好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收拾起文件资料来。半个小时候,他们一行人从公司出发。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除了营销部的人,连公司的大Boss都出动了,可见这份合约对乘风来说有多么重要。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贺氏总部行去,陈思明和老板坐在前面那辆车上,这让黎远多少松了口气,他怕自己见到陈思明那张虚伪的脸会忍不住一拳招呼上去。
不过话说回来,贺氏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黎远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贺氏只是人们习惯xing的叫法,这个一听就是家族企业的名字早在贺时琛上台后,将贺家大小产业整合到一起后改名为了观博集团,旗下有卓普电子、万证证券、创汇金融等大大小小十几家子公司,涵盖了众多吸金行业。巨大的财富趋势着人们纷纷来到这家如同航空母舰般的跨国集团寻求合作机会,而乘风只是这支大部队的其中之一。
对观博来说,这不过是一个算不上重要的小项目,却因为顶头上司突然制定了乘风公司的一个员工而变得备受瞩目。原本同乘风洽谈的市场部总监退到了三席的位置上,次席坐着观博集团的执行副总裁年峰,而主位却依然空着。
所有人的焦点都汇集在那个座位上,猜测着可能会出现的人物。能让年峰甘于次席的,难道,贺时琛会在今天出现吗?
乘风的人面面相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次的合约对乘风很重要,但对观博来说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没想到会引来观博高层的出动。他们把眼神投向观博的几位高层,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答案,不过对方个个正经危坐,没有丝毫要和他们jiāo流的意思,他们脸上的表qíng十分郑重,应该是在等待重要人物出场。
贺时琛……会出现吗……
这个观博幕后的cao纵者,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级人物会在今天出现吗?
这种猜测让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尤其是乘风的老总梁文科,他曾经几次托关系想要搭上贺时琛这条线都没有成功,难道今天就是一个机会。
他再次把眼神投向了坐在末席的黎远,原本他以为黎远不过是因为上次来观博的表现抢眼才让贺氏记住了他,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指名让黎远出席的,很有可能是贺时琛本人!
糊涂啊!
老谋深算的梁文科觉得自己失策了,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放在了最不显眼的地方。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重要人物出场的时候,这小子居然老神在在,盯着旁边那盆吊兰发呆,一点紧张和压迫感都没有,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员工哪里来这么大的气魄?
梁文科越来越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觉得黎远必定和贺时琛有某种私人关系,但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此刻的黎远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因为底气足而无所顾虑,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辞职的事,他没法在乘风呆下去了,再和陈思明这个人共处一室,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一腿把他蹬进医院里去。
在场15个人,只有黎远一个人魂飞天外,脑子里装满了和现场完全不搭调的东西。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十分钟后,在所有人注视的眼神下,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个相当高挑的男人,三十左右,五官冷峻,目露寒星。目测个头接近1米9,身材修长结实,肩宽腿长,把一身剪裁考究的银黑色西服穿出了T台模特的气质来。他大步走进了这个会议厅,仿佛没有看到纷纷向他投去震惊目光的众人,他那双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神一直在房间内搜寻着什么。
自他进入会议厅后,室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了,梁文科已经从对面几个观博高层敬畏的眼神确定了这就是贺时琛,贺时琛自从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也许他是在找一个熟悉的人?
不是黎远还能是谁,黎远……黎远!
如果现在梁文科手上有个锅铲,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朝那个二傻子的脑袋上飞过去,看看那脑子里装的是不是一团棉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那盆吊兰较劲,两只眼睛都快盯成斗jī眼了,那玩意能值一个亿吗!!!
其实黎远也不至于粗神经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他已经打定了辞职的主意,那么这个项目与他就没什么大关系了,他老老实实地走完这个过场,签完合同就回公司递辞职报告,反正他还在试用期,大不了这一个月的工资他不要了。说白了,眼前的人和事也许在一个小时后就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所以难免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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