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笑他:“你怎么跟雷鹏似的,好歹人雷鹏取名还小龙小凤,你这直接就小红小huáng了。”
傅惟演不以为然, 给自己找理由道:“我这是接地气。你这养了咱自己看的, 弄那么大串名字多麻烦。”他想了想,突然哈哈笑道:“小红嘴金huáng毛叔叔爱阿姨疼的小亲亲……”
小时候课本里有个jī妈妈取名字的故事, 杨炯都快忘了,他却记xing超好,还拿来埋汰人。
杨炯不理他, 自顾自的在一边写花名,然而写着写真就写错了……最后俩人一块挂花牌,挂了一排的“小huáng”“大huáng”“红红”……
傅惟演还挺高兴,等贴到杨炯在车上抱着的那盆花时他又突然停下,在后面添了个“夫人”,以示优待。
杨炯一看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这家伙以为他最喜欢这盆,所以qiáng调一下夫人和娘娘的梗,生怕杨炯忽视了他这个“好看”的东西。
杨炯忍不住憋笑,等傅惟演挂好了,才逗他问:“你知道艾玛汉密尔顿夫人是谁吗?”
“是谁啊,”傅惟演果然摇头:“没听过。”
杨炯笑着说:“这位夫人可厉害了,号称英伦第一美女,全欧洲的梦中qíng人,漂亮迷人,不可方物……”他说完一顿,又轻轻咳了一声,故作qiáng调:“不过这位美人风评不大好,跟过好几任老公,后来和汉密尔顿在一块后又给纳尔逊当了qíng妇。闹得满城风雨轰轰烈烈,这花之所以用她的名字命名,其实不是为了他老公,而是为了纪念他qíng人。”
他说完忍不住停下,等着傅惟演接茬,然后跟他聊婚外恋的话题。
谁知道傅惟演却关注错了重点,慨叹道:“那她一定很漂亮。”说完又问:“纳尔逊?是特拉法尔加海战那个纳尔逊吗?那厉害了啊!”
“……”杨炯还真没了解过纳尔逊哪厉害,他英语不好,对外国历史也不感兴趣,知道这个名字纯粹是因为了解这几种花的培育qíng况时看过。
傅惟演却又突然哦了一声,兴致勃勃道:“好像费雯丽演过是不是?跟奥利弗一块拍的黑白电影,二战时候的。哦哦哦,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他说完又拿着手机去查,查完之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高兴地凑到杨炯跟前道:“这人是长得还行,你看,她有美人尖儿,我也有……”
说完撩起头发给杨炯看。
杨炯哪里是想看他的美人尖,但是傅惟演自己凑过来了,他只好敷衍地点点头,再随口道:“你长的是挺好看。”
这句话虽然是敷衍他,但也是句实话。有的人之所以好看是能找出特点的,比如眼睛特别大,嘴巴特别好,又或者鼻子格外挺,皮肤特别滑……可是傅惟演却是以上皆非,他的好看是综合xing的,而和杨炯不同的是,杨炯是一般意义上的五官端正,而傅惟演则是气质特殊,很有些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韵味。
杨炯觉得傅惟演之所以能如此的矫qíng而不被人烦,一定是这张脸给他争取了优待。
第二天俩人难得都休班,杨炯日常做饭,傅惟演一时兴起帮他切菜,动作慢,技术也不熟练,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完了自己还觉得不满意,在那一根根的排好了准备来第二刀。杨炯看他在那折腾的挺带劲,又怕他切到手,忍不住笑道:“差不多就行了,要不然土豆条你留着,我下午给你炸薯条吃。”
“薯条?”傅惟演果然停下手,问他:“能炸好吃了吗?”
“还行,跟肯德基的差不多。”杨炯笑笑,又道:“真要切丝儿我刀功也不行,回头买个擦子吧,之前你不是说想吃胡萝卜水饺吗?那个是也得用擦子,人切不了那么细。”
傅惟演之前不知道听谁说有胡萝卜水饺,明明没吃过,还非得回来要求做。杨炯之前犯懒,一直说有空再说。今天想起来了,便忍不住教他:“胡萝卜饺子最简单了,你把它擦成细丝儿,上锅蒸一下。然后再炒点jī蛋碎进去就行,除了盐以外什么料都不用加,味道好还省事。”
又道:“以后你完全可以自己在家做。还有别的简单的菜,学几样,总比吃外卖的qiáng。”
傅惟演却道:“不行啊,学不会啊。”
杨炯知道他懒,笑他:“学不会就等着拉肚子吧。再说了你以前吃饭都是怎么解决的?我以后要是出去拍戏的话你可怎么办呢?”
傅惟演在后面笑嘻嘻地鹦鹉学舌:“那怎么办呢,只能凉拌了,大不了我饿着肚子等你回来。”
“你这日常撒娇是学的挺快啊,”杨炯失笑,回头白了他一眼,“按台词本我是不是得说‘那我不出去工作了’?”
“可以啊,那你别出去工作了”傅惟演顿了顿,倒是认真起来:“你们那工作有什么好,吃苦受累大半天,还没人知道,脸都看不着。”
杨炯忍不住纠正他:“我也露过脸的,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当替身那个说事。”他也有些好面子,说完哼了一声道:“而且我也有粉丝。上次就有人跟我说我以前演的那个角色特别好,哭戏特别棒。”
傅惟演不信,问他:“谁啊。”
“……好多呢,”杨炯chuī完有些心虚,忍不住举例子道:“徐志就说过。”
“他那是想泡你,就你还傻乎乎的当真。”
“成年人那只能叫jiāo往,”杨炯说到这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跟傅惟演说道:“认真点说哈,你们工作这么忙,你真得早点找个对象。俩人相处磨合还需要时间,而且我在你这也不会住太长。”
傅惟演脸色顿时一变。
杨炯知道他这人依赖xing有些qiáng,忙解释道:“我是说以后,我昨天还在想这事,咱俩跟演戏似的总不能装太久,而且长久来看,我也挺想找个人,尤其是孝顺的。”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我妈岁数大了,我要是能早点找个对象,以后我出差了也能有人照顾着他。”
傅惟演听到这里才皱眉,问他:“敢qíng你找人结婚就是为了让人伺候你妈啊?”
杨炯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真难听,还没说你呢,你这找人结婚不就是为了伺候你吗?我知道现在很多人不愿意跟老人住一块,所以我跟人接触之前就会说清楚,观念一致了再结合。而且到时候以心比心,我也愿意拿他爸妈当自己的来养。”
傅惟演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杨炯想起来一件事,问他:“你是独生子吗?”
“是啊,怎么了?”
“我也是独生子,”杨炯笑笑:“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挺孤单的,没有兄弟姐妹分担一些事qíng,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这一代人挺独的,独享了很多资源和爱,又不太懂得分享和付出,经常拿着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杨炯这话并不是在影she傅惟演,可是细想之下傅惟演——的确格外符合,这人时常撒娇而不自知,一看就是从小被惯到大的。可是和江志宏的娇生惯养不同,江志宏父母要求琐碎又爱比较,所以江志宏的娇惯主要是指经济条件,本人从小的努力和压力并不小。
而傅惟演不同,他家境优渥但父母却貌似疏于照顾,结婚的时候傅爸爸出了不少钱,一提具体事宜就犯难推脱。而傅妈妈则是gān脆不出面,杨炯起初以为他妈对他不好,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傅妈妈一直想要孙子,对傅惟演的这次结婚相当不满,可是她这人又优柔寡断,有脾气没魄力……所以最后gān脆躲着不见。
杨炯时常会有跟傅惟演谈心的冲动,想跟他说哪些话容易伤人,哪些要求合理而哪些要求又容易过界……可是话真到了嘴边的时候,杨炯又会犹豫——有句话叫什么人什么命,他的这些圆滑世故人qíng冷暖,也不过是在家道中落之后才磕磕绊绊学会的。而有些人可能真的跟他不同,像是傅惟演,甚至江志宏,这些人生来一帆风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必了解什么叫委曲求全,活的就像是用料简单也好吃的胡萝卜水饺,他又何必非要照着自己的经历给人家添佐料呢?
表演课程持续了一个月,公司签了三个新人,杨炯则收获了三大本笔记。课程结束那天赵铭找到他,跟他说了公司里的意思。
赵铭说,现在你也有点人脉了,导演制片的都认识几个,其实大可不必非要拘在公司里。毕竟现在公司的模式也在改,别人早已经不是这种老套的经纪模式了,咱家这早晚也得变,你完全可以多考虑一下自己,不一定非要跟着公司。
他话说的这么直白,杨炯哪能不明白,知道自己这是没潜力要被淘汰了。
赵铭却又道:“这也是为你考虑,现在我们商量着是这样,约就不续了,但你还是跟着公司来,待遇照旧,只是相当于给你一个自由身。以后你要高飞了也没限制。”
杨炯没想到还有后面这一茬,顿时又高兴起来。赵铭笑道:“正好乔乔签了个电视剧,已经卖出去了,里面有个男四的角色我给你争取了试镜机会,你好好表现一下。”
四天后杨炯坐飞机去试镜,临行前又想起来,拜托傅惟演,说天热了那几盆花gān的快,麻烦他记得帮忙浇水。
傅惟演满口答应,又难得体贴地表示他可以通过朋友圈每天看看花的动态。
杨炯感动的不行,在那边试镜结束后又顺道去了之前的一个剧组结钱,等忙完已经是几天之
后。
微信上威猛先生的未读信息已经好多条,杨炯兴高采烈的点开,越看却觉得越不对劲——傅惟演起初发图发得还很频繁,早上一张晚上发一张,小huáng大huáng红红和夫人分别来个特写镜头。可是后来两天就有些不对劲了。
杨炯皱了皱眉,又把里面红红的照片点开,放大,又把大huáng的照片给点开,放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花上的卡片还是原来的卡片,可是花呢?怎么完全变了品种了?
第23章
傅惟演这几天过的很煎熬, 卧室里很多小虫子,飞来飞去。可是喷药他不敢,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毛病用什么药,只能开着窗户往外轰。孙牧过来跟他一块轰虫子, 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蠢, 建议道:“打药呗,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哎卧槽!”
他一时不察,抹了一手的白色东西,黏糊糊地简直要恶心死。孙牧一向不爱倒腾这些东西,再一看另几盆, 叶子或是卷曲或者白色斑点密集,更是觉得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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