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听老歌,长江七号的片尾曲,用老歌,用上个世纪涌动的激qíng,来勾起遗忘的qíng愫,让我们共鸣。
沉睡青chūn的爱恋(上)
江止水。
我是被温暖的阳光唤醒的。
冬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fèng隙照在luǒ露的手臂上,脸上,眼睛上,伴着耳塞里的音乐,在睫毛上跳动闪耀,如同简单的奶茶,变得舒缓而暖洋洋。
耳边是那首“Sunny”,长江七号的片尾曲,“Sunny,thankyouforthetruthyouletme
see,Sunny,thankyouforthefactorsfromAtoC,mylifewastornlikea
windblownsand,andtherockwasformed,whenyouheldmyhand,sunnyoneso
true,Iloveyou.”
如果不是在别人家的chuáng上,我一定会懒懒的闭上眼睛,什么回忆都会变的美好。
头有些昏沉,爬起来的时候差把笔记本电脑摔到了地上,光驱还在慢条斯理的转动,像极了老式的留声机,那首从耳塞里飘出来,模糊不可闻。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叠好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件件的穿起来,目光随手指而动,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暗夜的禁忌。
胸前有青紫的吻痕,是属于昨夜的印记,即使它们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淡去,可是那股陌生而不可抗拒的qíngyù,永远烙在肌肤的纹理间。
有人说,女人永远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想,她是永远忘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无止尽的魂魄dàng漾,yù拒还迎的极度的快慰,还有,心中那份坚持轰然倒塌。
我们,都在为谁守身如玉,而最后又给了谁,冥冥之中是否有命运的主宰。
我不愿意相信爱qíng,我只觉得qiáng悍的是命运。
轻轻的拧开门把,屋里很静,韩晨阳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走过去,他不动声色,仿佛我空气透明一般,我也心安理得,洗漱后大大方方坐下来吃早餐。
他念报纸的标题,“亿万富翁征婚游船派对在沪上演。”
我笑笑,“你那个是什么八卦——亿万富翁征婚,给钱征婚的吧,本人敬谢不敏。”
他挑眉,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开口,“你不爱钱?”
我“哼”了一声,“钱,是钱人都爱,我又不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小龙女,也不是火星人,你问题问的太偏颇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他来了兴致,放下报纸认真看着我,“那你说说是什么问题?”
喝了一口水,我思索了一会,“是不信任的问题吧,我不会白痴到认为刚和我认识了几天的男人就能非我不娶,反之亦然,况且,亿万富翁,要什么女人能没有什么,那种人,万花丛中过的,兜兜转转的几年下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真心,他防着你算计他,我还防着他玩人于股掌之间呢,这种征婚,更像是一场jiāo易,除了钱闪闪发光之外,连半个qíng字都没有,不稀罕!”
他笑着摇摇头,表qíng尽是无奈,“怎么,在你印象之中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咯,有钱的男人更是碰不得?”
我一阵发怵,这话可是触到了韩晨阳的头上,连忙反口,“其实也不是,比如说李楠师兄就不错,俗话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可是女人也不是一坏就有钱,半斤八两。”
他没接话,只是站起来冲了杯咖啡,晨光流泻了一地,落在他的侧脸上,让人捉摸不透,他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你的话,现在倒是挺多的。”
我诚实的头,“其实跟我这个人混熟了,别人就觉得我聒噪了。”
“不是那个意思。”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qíng,眼神有些冷清,更多的是揣测,“我只是觉得,刚开始你很讨厌我的样子。”
是有些讨厌,本能的反感,但是我装傻,眨眨眼睛,“有吗?”
“自己心里清楚。”他凉凉的反驳了一句,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现在应该不讨厌了吧,起码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开始接纳了。”
闻言我身体一僵,对上他不怀好意、玩味的眼神,一下子脸就刷的红透了,他的呼吸轻轻落在我的耳畔,“我说,小朋友,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懊恼的别过脸去,“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说,我没……”
哧哧的笑声在背后响起,我气极的瞪他,丢下手上的勺子,闷闷的说,“吃饱了,我要回学校去了,好像你这没有直达的公jiāo车。”
“我送你回去。”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然后问,“对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我微微笑,“想去吗,那就带你去。”
天空是无垠的藏青色,阳光虽然耀眼温暖,但是被寒天冬地的冷风一chuī,仅剩下丝丝缕缕难得的光热,jī鸣寺高大整洁明朗,慢慢爬着台阶,心被熨过一样妥贴。
脚下踩着厚重的落叶,吱吱咯咯的很有沧桑的感觉,我告诉韩晨阳,“这是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第一寺,梁武帝四次出家讲经之地。”
他反问我,“你信佛?”
我摇摇头,随后又头,“中国人是实用主义者,拜哪个有用就信哪个,这里平时人不多,一到过年时候撞钟的,烧香的络绎不绝。”
有卖香火的地方,我买了几根,询问他,“韩晨阳,你应该是信基督教的吧,那我来替你烧香吧,你许个愿,以后要是愿成了之后,记得要来还愿。”
他环顾四周,很迷惘的问,“那个,这个叫jī鸣寺,为什么没有jī?”
jī鸣寺里当然不见jī,倒是浑厚的梵钟鸣得很有感觉。
我鄙视他,“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跟你韩晨阳为什么叫韩晨阳一样,我为什么叫江止水一样,都是起的,硬说,也不定有什么道理,你问皇帝去,他晓得。”
旁边的小沙弥捂着嘴偷偷的笑,然后取了一个挂坠递给我,上面嵌着大悲咒,告诉我还可以挂牌,请菩萨,开光护身符,俨然把我们当成外来游客一般。
我一路见佛便拜,拜到药师塔时候,太阳已经当空照,登上佛塔只见一片苍茫,远处的南京城太过现代,高高低低的建筑像是从古城墙上长出來的,有海市蜃楼的玄妙感,定神能看到对岸的南京火车站大致的轮廓,眼前逐级而下的寺内建筑古朴沧桑。
高处不胜寒,塔檐角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我们仰望,聆听不规则的旋律,安静的微笑。
他忽然问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
一阵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穿过我的头发,打乱了三千烦恼丝,我不由的倾身向前,深深的呼了一口热气,“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曾经是一个人答应我的三件生日礼物中的一件。”
他不做声,我继续说下去,“当时说好了,要在这里许一个愿,求一个平安,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实现,其实我只是遗憾错过了,就真的过了,来还个愿,了却这个念头。”
大风把他的衣领chuī起来,遮起坚毅的下颌,他轻轻抿起嘴,神色严肃,眼眸黑暗的深重,他幽幽的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明明就是他问我的,我心里不慡,但也没有心qíng较真,只好摊摊手,“我太多话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咄咄bī人的气势慢慢的浮现,那种让我无处遁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为什么是我?”
我瞥了他一眼,回答的轻描淡写,“因为你恰好在旁边。”
气氛陷入沉默,我和他各怀心思,我不知道此刻韩晨阳在想什么,显然我刚才的那句话是很不负责任而且极其挑战他权威的话,但是,我能想到的答案也只有这一个。
若很多年后,我还站在jī鸣寺的药师塔,聆听风铃的声音,我一定会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未兑现的承诺,是由另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完成的。
可是,为什么是他呢,我第一次迷惘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恰好的机缘,可是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常泽、赵景铭、或是李楠师兄,非得是韩晨阳,难道是因为在我最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一个站在我身边的就是他,还是因为他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我不容易设防。
我转头去看他,他的神色似缥缈又似冷凝,仿佛在想着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不过是纯粹随意地站在那而已,忽然他问我,“那其他两个愿望呢?”
口气已经大不相同,反倒是一种哄骗,我顿时来了jīng神,歪歪嘴,“嘿”了一声,“好奇吧,好奇吧,我就是不告诉你,憋屈死你!”
他倒也没发作,碎金般的光芒跌在眼眸里,晶亮冷峻,“这里风大,走吧。”
这里的素面很好吃,十元一碗,浓香的麻油和丰富的菜料,有鲜笋、西兰花、胡萝卜、香菇、面筋等等,吃饭的地方很古朴,和夫子庙相比,清静得多。透过朱红色的窗棂,能够看见古城墙劣劣的斑驳岁月,背后是长堤短桥的玄武湖。
我说,“这就是金陵古城,只是现在丢失了很多东西,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味道。”
“你说的味道是指什么?”他问道。
我轻笑一声,“其实,这个古城,没有爱qíng,只有经典。”
他摇摇头说,“今日跟你讲话颇累,费神。”
我笑笑,决定实话实说,“其实,韩晨阳,我跟你讲话才叫累,真的,你问问题总是问到我的致命、敏感的地方,让我无所适从。”
走的时候经过出售开光物品的小店,我好奇挤过去想给江风求一个,一旁一个女孩子买玉器时想多拿几个挑一挑,拿了一个又放下,摇摇头,继续挑。
扮成尼姑样的店员便说道:“随缘,随缘罢,你总是挑,便总是不知足,好的还有更好的,还是随缘的好。”
女孩子傻傻的笑,手下却不停,我却怔住了,韩晨阳敲敲我的脑袋,示意我快一,却不知道我内心翻腾蹈海,思绪一齐涌上,无法抑制。
好一个随缘,一辈子算尽心计都抵不过随缘二字,所有的努力都挡不过命运的安排,也许,缘浅的人,qiáng求的越多,缘分越早被用完。
而失去缘分的人,总是没那么容易再见的,比如我和唐君然。
坐在他的车上,车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困倦立刻袭来,他让我安心,“这时候堵车比较厉害,你睡会,到了学校我喊你。”
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眼前空白到虚无,昏昏沉沉中听见电话铃响起,不是我的,是韩晨阳的,对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我不是十分清醒,仍然可以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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