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瞠目结舌,碎钻的光芒在橘色的灯光下折出梦幻般的光色,流光溢彩,粼粼的好似月华,难怪女人都喜爱钻石一类东西,不光是虚荣,而是极大的满足了她们的美感。
她也不例外,但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不起。
想拿电话打给严恒,又觉得用酒店内线似乎有些说不清楚,忽然看见首饰盒子里面有一张便签,她拿起来看看,然后小心的把项链装好,再把盒子放到包的底层。
她决定去咖啡店找他,然后把礼物退回,她要告诉他,请让我想想。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比如伤害不是随随便便一笔勾销的,而感qíng,也不是说没有就能烟消云散的,她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在她不想生命中有遗憾。
想清楚再说,未来该怎么走,时间会证明一切。
何苏叶留在实验室极晚,同去的研究生做事毛躁,不小心把药剂的量算错了,然后推翻一切又重来,原本五点钟就可以结束的实验被拖到了七点多。
他打算去吃路边摊凑合一顿的,结果转去那家拉面店的时候看见了沈惜凡,一手筷子,一手纸巾,“呼啦呼啦”的吃着麻辣烫,挺自我娱乐的样子。
他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为自己无缘的牵挂,和这个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做法。
沈惜凡正在欢畅的挑着生菜,汤碗里面红彤彤的都是辣油,嘴里不停的哈气,然后她看见何苏叶端着碗,示意能不能坐在她对面,她好奇,那厮也会吃这种东西。
果然是闷骚型的人,居然是清汤,多没意思,麻辣烫要吃的是什么?就是麻辣两个字!她鄙视的望着他,撇撇嘴。
何苏叶冷脸,“我上火了,吃不了辣的,别这样看我,我最近很不慡!”
原来温文和气的中医生也是会有qíng绪的呀,可是她沈惜凡更不慡,吃麻辣烫的火气上来了,“我才不慡呢,手机砸了不说……”
何苏叶一愣,嘀咕,“手机砸了?哦,原来如此……”
一口菜噎住了,沈惜凡缓口气,吮了筷子两下,叹气,“破财也就算了,前男朋友找上门,白白送东西给自己,你以为我赚到了?哪有!我又把还回去了,我好郁闷的说!”
这话,何苏叶听的起来真不是味道,心思百转千回,原来那个纸上的人,真的是她的前男友,原来她那天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为了那个人,现在,张口闭口也是那个人,还送礼物给小丫头,gān嘛,想讨好人家?还好小丫头立场坚定,站对了革命队伍。
他何苏叶二十多年都没唾弃过谁,现在倒是对小丫头前男友很有看法。
等等,他是怎么了?在想什么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一顿饭何苏叶吃的索然无味,倒是沈惜凡吃完了又笑嘻嘻的伸了筷子挑他碗里的面筋,一点都没有把前男友的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看着小丫头吃完唉声叹气,“我那个郁结呀,心火很旺呀,别看我现在这样子,貌似很快乐的样子,其实我都愁死了,何苏叶,你说我咋办呢?”
病急乱投医,他觉得小丫头应该去急诊,先来一针安定,然后转到神经内科,说话都不利索了,问他咋办,却说不出个缘由来。
“苦丁茶,消消火。”他回答,为了摆出充分的证据,他又补充到,“我最近也在喝。”
沈惜凡“呀”的一声,“何苏叶,苦丁茶,你要减肥?”
无力加挫败,何苏叶头大,没好气的回答,“荷叶也能减肥,可是也没人规定不能用来热解暑,升发清阳,凉血止血。”
话音刚落就听见沈惜凡哧哧的笑,“苏叶,荷叶……你真是啥功效都全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路,最后沈惜凡按捺不住,“何苏叶,我觉得,遗忘没那么容易,比如说我前男友,明明理智告诉自己没可能,但是不由自主的会去想,说不上的感觉。可能以前喜欢的太深,然后被伤的很重,想忘也忘不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长时间,我是说你前男友?”
“两年,确切的说是764天……”
“哦……你手机修好了没?”
“刚买了个新的,郁闷死了,对了,你发信息给我的?”
“嗯,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做什么呢。”
“不好意思……”
何苏叶回家,泡了一杯苦丁茶,重新拿起那封信,柔和的灯光下,蓝色的信纸折出淡淡的忧伤,她的话语,她的心伤,他能感觉到。
再次看来,岂止是酸酸的感觉,他有些心疼她,原来小丫头还残留着曾经年少时候留下的疤痕,看似愈合,实则深到骨髓,一不小心,就是翻天覆地的疼痛。原来她一直没有男朋友,是便不敢再提及、再爱上,然后再伤痛。这样敏感的女孩子,脆弱的有些让人有保护yù。
把茶送入口中,何苏叶不禁皱眉,苦,真苦,心底有块地方隐隐作痛,细软绵长,点点滴滴,揪紧了他的心。
他是喜欢上了她吧,对她那么牵肠挂肚,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生气皱眉小女人十足的样子,几天不见会想念她,为她担惊受怕,介意她的前男友,莫名其妙的吃醋,一切都是他喜欢她的证明。
欢喜和无奈同时抓住了他,小丫头心里有个无底dòng,他不知道用什么去填满,她不肯向前走,他断不能硬把她拽出来,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让他心疼,让他感到责任感的女孩子周身洒满阳光,笑的那样幸福和快乐。
仅仅让她感到幸福就可以了,他愿意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等。
山楂
沈惜凡回家之后,看见家里客厅里摆着堆堆麻袋、礼品盒,进洗手间去洗手的时候,就听见塑料桶里面“扑腾”的声音,她好奇,揭开盖子一看,花容失色:“妈呀!有蛇!”
倒是把沈爸爸吓过来了,笑呵呵的拿着小木棒挑逗了两下,“那是huáng鳝,这么没眼色?”
沈惜凡作呕,“丢阳台去吧,受不了我上厕所时候还有东西看着!”
又听到麻袋里面有“吱吱”的响声,沈爸爸解释到,“那是螃蟹,这个是鲢鱼,凡凡快来帮忙把鱼装桶里面,别弄死了,不然你妈又要伤心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妈妈喜滋滋的拿着筷子指点江山,“挑几盒上好的海鲜给爷爷、外公家送去,还有那些蔬菜,今年咱农业局大棚蔬菜长的好。”
沈爸爸点头,“过年送点花、蔬菜、水果的给老人家,实惠!”
沈惜凡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哦……我说家里这么多东西的,原来快过年了!”
沈妈妈不满,“你天天就知道工作,过年了连个假期都不知道有没有,今年大年三十晚上你舅舅坐庄,初一去你爷爷家,初二他们都过来吃饭,就在家里做家常菜。”
沈稀饭哀嚎,“又要给小鬼们压岁钱了,我快穷死了!”
真的快要过年了,沈家晚上来了几拨人,都是沈妈妈局里的人,送来两盆兰花——有着漂亮的名字“海蝶心语”,六盆金桔,和几箱桔子、橙子,几盒奇异果和糙莓。
有吃的,这是沈惜凡对如今大年的唯一期盼,虽然现在物质生活丰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但是她觉得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一起吃顿饭,就是白菜豆腐也香甜。
网上有人在议论“大年究竟怎么过”、“如今过年过什么”、“chūn晚节目单”,更有甚者公开在网上招聘“临时女友”、“临时男友”以便应付催婚的父母。
她随手点开了一个网页,里面是关于楼主向女朋友求婚礼物的求助帖,人气很高,网友纷纷留言,估计多半是女人——一致要求送钻石。
果然是“钻石永恒久,一颗永流传”,再清高脱俗的女人都抵挡不了的魅力,比如说她沈惜凡就抵挡不了那条“铂金心影”。
可是不是自己该得的,她想起今天下午时候严恒深深的失望,自己竟然有些不忍,可是毕竟是他伤害她在先,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补偿,三年后,自己的念念不忘,是对那份感qíng的不忘还是对当年伤害的耿耿于怀?
她想就这样吧,等到该结婚的时候,找一个适合的人,谈一场平淡的恋爱,然后结婚。过年的时候,到对方家拜年,喜气洋洋,小字辈会叫他“姐夫”讨压岁钱,陪爷爷小酌几杯,跟三姑六婆搓麻将,然后一个年就过去了,也许这就是一家人的感觉。
可是她总是觉得不甘心,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这样的爱qíng就是自己梦寐的,这样一个纷杂的都市中,究竟有没有属于她自己的一份纯洁、真挚的感qíng?
第二天晨会,程总突发奇想要开一个酒店年终庆祝会,届时再发奖金,沈惜凡觉得,这一年终于熬出头了。
回家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她被街道上热闹的景象吸引过去,路过超市,人声鼎沸,人们推着购物车经过,小孩子欢快的在大厅里跑,收银台挤得都是人。
小时候过年的qíng景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她止不住自己的脚步,钻进超市买了玫瑰年糕、白年糕,芝麻汤圆和一盒瑞士糖。
可是她有些失望,为什么没有糖葫芦呢?
恰巧她走过时代广场,看见几个老人扛着棍子,上面cha着满满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很是招人喜爱,一旁有小孩子凑上去挑选。
她挑了半天,好容易挑了一个看上去很多、很漂亮的一串,刚准备掏钱,旁边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也要一串!”
真是见鬼,这个时候还能遇见何苏叶,他穿着咖啡色的外套,阳光十足,低眉浅笑,小酒窝看上去和糖葫芦一样甜甜的,沈惜凡忽然不住的恶寒,一个帅帅的中医生和一串糖葫芦搭配在一起,多诡异的qíng景!
事实上,这串糖葫芦倒是让何苏叶平时刻意培养的严肃谨慎气质dàng然无存,他吃美滋滋的,旁若无人,很让沈惜凡咋舌。
沈惜凡奇怪,“怎么最近老是看到你?”
何苏叶笑笑,“最近忙着老板的实验,一般都是这个时候收工。”
“忙什么东西呢?国家机密,生化武器,还是生物病毒?”
“你脑袋里面就不能有些悬壶济世的概念,别把医生整天想着怎么去害人一样——健胃消食片你知道吧,就是类似那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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