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是做娱记的我都不信,一转身就到处散播本公子的流言。你三天两头地被送医院,原来是喜欢上了我们仁心的院糙主任。我告诉你,本大医生讨厌棒子国纯粹是爱国举动,你们这些huáng毛丫头,就知道看韩剧,被棒子国民迷得没了原则。”陈楚洋拿出注she器,狠狠地给以陌扎上,以陌哇地喊了声疼,幽怨地看着陆韶迟。陆韶迟微笑着不说话,原来这丫头和陈楚洋有“宿怨”啊。以陌从来就怕疼,一点点小伤口就呼天喊地的,看来平时被送来急救的时候,又是电击又是注she的,这丫头怀恨在心呢。
“你不是负责金恩彩的吗?怎么又跑我的急症室来了?”
“我才没兴趣理会那个棒子国女人呢!拽得要死!我说韶迟啊,这丫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一时半活死不了的,根本不需要送急症室。这年头的急症医生是很忙的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平时约会排得很满的。”
“就你这德行,也有人约?”以陌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楚洋,他是陆韶迟的学长,目前在急症部工作。每次看到以陌就要和她顶嘴,两人见面简直是冤家路窄。
“你这种没眼光的女人,怎么能发现本大医生的博爱和伟大呢?不要仗着自己的男朋友是心外科主任,就成天跑医院,làng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就跟那个棒子国一样,你说她男朋友是不是有病啊,居然说要包下整个医院,以为医院是他们家开的啊!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金恩彩的男朋友,陆韶迟的心顿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去看以陌的反应。以陌依旧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他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去。
“有钱自然了不起。”以陌的声音很小很轻,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他们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记得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愤怒地说出这句话。当初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觉得有qíng饮水饱,却没有想到后来,的确是这世俗之物,轻易地催垮了她的爱qíng。初爱,不仅仅轻于流年,甚至轻于金钱,那么脆弱。
第五章 一吻定qíng
他的吻从她唇上移到了鼻尖,眉心,耳垂的那一吻让她浑身战栗。他的唇烙过她的颈脖,宽大的病号服扣子在他的触咬下绽开,细白的皮肤突然接触到空气,以陌不禁颤抖。
刚才以陌在急症室内说的那句话,虽然声音很小,可陆韶迟还是听清楚了。“有钱当然了不起。”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习惯xing低头,眼中是那样的哀伤无助。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三次“遇见”她,那时候她已经几天没吃过饭,蹲在医院门口,傻傻地在面前立了个牌子,垂着小脑袋,那彷徨的样子就好象立jiāo桥下面的等待工作的农民工。他走过去,牌子上写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几乎让他站不稳——要饭。用以陌的话说,她是饿极了,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才会跑去医院门口要饭的。之所以挑医院,是因为自己饿晕了好歹医生不会见死不救。那天,她就是这么拽着自己的衣角,望着他,苍白的嘴唇颤抖着问他:“稻根藤先生,医院看病能赊帐吗?”那次之后,他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命中注定”。
从一开始认识以陌的时候陆韶迟就知道,她是一个整天把钱挂在嘴边说的女人。在和她拍拖之前,以陌总会说;“本姑娘生平最大梦想,就是被一个有钱帅哥终生包养!到时候他大笔一挥,写张支票说‘去,这一亿,拿去零花!’”说完这句话,她会一个人贼溜溜地笑,然后用猎人发现猎物得目光,盯着陆韶迟,看得他全身毛毛的。之后以陌说,她早就认准了他这个钻石级别的王老五,也不嫌弃他奔三的年龄了,最主要是有钱,好生养。弄得陆韶迟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这只大灰láng先看上她追求她,她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守财奴得样子来。他迷上了她偶尔流露出来的小得意,喜欢她毫不掩饰的虚荣,会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而心疼,不自觉地想保护她一辈子。他轻笑,原来,这就是爱。
病chuáng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了,她向右侧卧,蜷缩着裹起了被单。她的睡姿很不好,总会把头埋进被子里。陆韶迟叹了口气,不厌其烦地帮她理好被子。
哐!窗外闪电划过,天空顿时亮如白昼,盛夏的雷雨总是很多。睡梦中的以陌听到雷声忍不住颤抖了下,将被子捂得更紧。医院的冷气温度很高,以陌的额头,脖子都沁出了稀薄的汗珠。陆韶迟轻轻地扯开她的被子,以陌突然地抓着了他的手,死死地。
“打……打雷。”她呢喃着,似乎陷入了梦魇中。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以陌一直都害怕雷雨,闪电的时候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哪也不去。陆韶迟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安慰似地拍着她。
“你说过……不走的。”以陌手上的力气更大,尖锐的指甲扎得他有些疼。他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只能坐在病chuáng前陪着她。陪着她,从一开始他就不能走进她心里,但是至少他能为她挡风挡雨,至少任何时候,他都不会主动放开她的手。
“云暮寒,你混蛋。”她含糊地诅咒了一句,眼角有些湿意。梦里是他转身的背影消失在风雨里,还记得他许诺过,以后每个打雷的夜晚他都会陪在他身边。可是,那样一个雷雨之夜,她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她而去,恐惧是那样的深刻。她蜷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那个发誓陪她过每个雨夜的人却远在渤海另一岸。云暮寒,你混蛋!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
阿啾!云暮寒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坏话吗?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那个急症室医生指着他鼻子骂“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时候,他居然会想起那个女人的脸。他心里冷笑,那个口口声声说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其实是很贪钱的。
记得有一次,在网吧门口,他的自行车给偷了,他们一路走回去。看着穿梭来去的汽车,她恨恨地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咱发财了,我要买两栋房子,一栋用来住人,一栋用来养猪。咱吃饭每顿摆两桌,一桌用来吃,一桌用来看。等咱发财了,我还要买齐所有颜色的BMW车,星期一开白的,星期二开蓝的!星期三就开红的,咱一个礼拜不重复!”她握着小拳头,瞪着大眼睛,愤愤仇富的样子,很是可爱。特别是那句咬牙切齿的“等咱发财了”,让人忍俊不禁。
当时,他还看笑话般地问她,到底他们该怎么发财。那女人一脸小市民的jian诈笑容:“你不是会编程么,而我以后一定会是出色的游戏策划,以后我们一起开游戏公司,双剑合壁,谁人可敌?等咱们的游戏软件发行了,就一起到学校门口卖盗版,一天卖它个几百份!”那时候的他,被她傻乎乎的得意模样轻易迷惑,所以才会爱到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输得一败涂地。谁又会想到,安以陌真的会把钱看得那么重,为了五十万,轻易出卖了他们的爱qíng。分手之后,他甚至还期待着能接到她的电话,哪怕是一句后悔,一句挽留都可以。可是电话来了,却只是那样淡漠的一句:“云暮寒,那五十万支票是你妈给我的,能不能还我。”瞬间,让他所有的期待崩塌。她怎么可以那样的绝qíng,在分手之后只问他要钱。
雨下得滂沱,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玻璃窗上。窗户衬不住雨珠,哗啦啦的地一缕缕地往下坠。他望着在雨中的城市,突然觉得胸闷。嶙峋的水光,仿佛海面上细微的波làng,悄无声息地将他覆盖,淹没。金恩彩已经睡了,他却定定地站在窗前。他是六年前认识金恩彩的,在夜总会。那时候的她带着稚气的憨勇,站在人群中低头瞬间的样子,很容易让他想起以陌。金恩彩的睡姿不好,会踢被子,喜欢蒙着头、侧着身。或许就是那糊涂的一夜醒来,看到身边女人蜷缩的睡姿,他才会和她继续jiāo往的吧。
他有些愤愤,为什么伤害的人,可以转身走开。而被伤害的一方,却依然选择念念不忘。让他最气愤的是,每一次他告诉自己要去恨她,想起来的却偏偏都是她的好。她的小聪明,她yīn谋得逞时候的笑,她沮丧时候撅起的嘴,她害怕时候眼中如同惊鹿一般的惶恐……
哐!惊雷响起。
云暮寒习惯xing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的人早已经憨然入睡。他自嘲地笑了下,多少年了,每一次雨夜他都会不自觉地担心。想那个笨蛋女人是不是又缩在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实。只是,她一定不会再想起他吧。或许对她来说,把自己埋在钞票里就无所畏惧了!云暮寒紧紧地握住了拳。
“安、以、陌!你要的钱我已经给了你,可是你欠我的,还没有还。”灯火璀璨的云泽市在雨雾中朦胧了轮廓,云暮寒一拳打在了玻璃窗上。
……
“糟糕!”一大清早以陌就在病房内上演高分贝狮子吼,坐在chuáng边的陆韶迟一夜警觉,睡得本来就轻,她这么一喊,自然就醒了。
“怎么了?”陆韶迟理了理外套,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地没形象。
以陌咻地一声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睁着小狗一般无辜的圆眼睛。怎么了,她得想想,今天要gān什么来着。陆韶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拍脑袋思索,以陌在迷茫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qíng,特别乖,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地古灵jīng怪。
“现在几点了。”以陌虽然嘴上这么问,可却没打算让陆韶迟回答她,她抓起陆韶迟的胳膊,扯起他的袖子就看。
“糟了,九点多了!来不及打卡了,我的全勤奖啊!”以陌咬牙切齿。
“你那110块的全勤奖啊,真不是小数目。”陆韶迟抱胸在旁边取笑道,以陌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安慰她就算了,还幸灾乐祸的。别人都说仁心医院的医生都是关心病人的模范,可在她看来,这里所有的“稻根藤”都和陆韶迟一样,都是外表斯文内心yīn险的腹黑男。
“反正你每个月都拿不到了,你gān脆当没有这项奖金吧。”
“陆、韶、迟!我要向仁心医院投诉你!”安以陌小拳头捏得噼里啪啦,这个大灰láng,一直都希望自己被报社早日开除,从来不支持她伟大的狗仔工作!
“那你向院长直接投诉我吧。”陆韶迟笑得更加无害。
“你以为我不敢啊,我现在就投诉。可是……,院长好象是你妈妈。”安以陌抓了抓脑袋,从陆大医生迷人的微笑里,她感觉到自己好象又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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