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_兜兜麽【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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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她全部领会,好心qíng烟消云散,回敬他,“你才撞邪!”

  依然是凶巴巴xing格未改,看来这ròu身装的还是江楚楚而不是“孤魂野鬼老阿婆”。

  车抵达江宅,楚楚的心qíng再次转回艳阳天,同肖劲讲一声明天见,她几乎是蹦蹦跳跳跑进正门。反而留下他扶着车门,满头雾水。

  小兔子一样蹦上楼,内心仍压抑,只小小声哼着,“thankstica——”

  一抬头撞见江安安,她大约刚刚结束约会,脸上的妆未卸,化一对粗粗的眉对住她,“你买奖券中头彩啦,开心得要跳上屋顶。”

  楚楚冲着她留下暧昧而神秘的笑,过后埋头小跑进屋,“反正你不会懂的啦。”

  江安安气结,“哭就知道找我哭,开心就让我靠边站,没良心!”

  而楚楚呢?

  直到关上门,后背紧贴木门,她脑中回放七个字——

  肖劲没有女朋友。

  肖劲没有女朋友。

  肖劲没有女朋友。

  “耶!!!!!”双手举高两脚用力,真要跳上天花板。

  中头彩也不过如此,默默重复不够,要放出喉咙喊出声才能抒发。

  今晚qíng绪正浓,她计划一个人开party玩乐到天明。

  立刻去梳妆台挑一只红色口红涂满嘴,务必做到烈焰红唇,再拿宽宽发带绑在耳后,做摩登女郎;将衬衫下摆系在腰上,一定要露出xing感可爱肚jī眼;更要放纵,蹬掉拖鞋赤*luǒ双脚回归本xing;最后打开音响,拿一只麦克风——卖楼海报卷成桶,竖排黑体血红大字,撕开喉咙吆喝,“买买买,百年内最低价,不买就到世界末日!”

  不管,不管什么世界末日,也不管什么金融风cháo,她只顾当下。

  音响声音开到最大,镁光灯乔到最佳位置,全世界都翘首以盼等她表演。

  “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将一生青chūn牺牲给我光辉——”

  双眼迷离,深qíng一网似qíng圣,令十年老歌发新芽。

  “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无言来奉献,柔qíng常令我个心有愧——”

  转身回头,左手向前再收回,好似收回一颗心。

  “有愧”需拉长音抬高头,想象自己醉生梦死qíng深不移。

  “thankstica……”

  身体左右摇摆,最时髦的舞步,跟着节奏舞出jīng彩。

  “谁、能、代、替、你、地位……”

  乌黑长发也要甩起来,

  甩,甩到天昏地暗。

  甩,甩倒日月无光。

  甩,甩到世界于我如无物。

  等到她唱到喉咙撕裂,甩到眼冒金星,才肯歇口气站直身,扶着书桌休息。

  却撞见门口两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一个瞠目结舌,另一个眉心深锁。

  一个是江安安,一个是肖劲。

  哎?阿姐比肖劲矮一个头。

  音乐还在响,巨星还在唱,肖劲继续面无表qíng,江安安继续目瞪口呆。

  非常好,这类时刻最忌讳刺破表象,最佳解决方案当然是——

  假、装、没、事。

  楚楚从容淡定的关掉音响,责令世界保持安静。接下来放下麦克风,拨一拨长发,清一清嗓,“你们两个……找我有事?”

  江安安大脑持续当机,反应迟缓,抬手指向肖劲,“他上门来说你药油还在他身上,你又扭伤脚,音乐声太大,敲门你不应,我就……”

  “噢,是这样。”楚楚双手背在身后,掌心里全是热汗,然而再艰难,也要先过这一关。

  她抬脚迈步,缓慢挪到门口。

  头埋在胸前,只敢看肖劲球鞋——连鞋带都洗得好白,大可去选完美男士。

  她伸手,“多谢,劳你再跑一趟,辛苦了。”

  肖劲将药油递到她手心,“不远,半路折回。”

  “那……两位,晚安?”

  “晚安。”是对江楚楚也对江安安,肖劲沉沉稳稳,退出卧室向外走——唯他做到假装无事发生。

  到底走南闯北见识广博。

  江安安终于回过神,望着楚楚红唇大眼露肚脐的艳俗装扮,满脸嫌弃,“江楚楚你半夜不睡发什么神经?”

  “我……我又没做什么。”前半句眼神飘忽,后半句拿捏反击之道,“才不像某人,在家开party开到天亮。”

  “嘁,我才懒得管你。”江安安拉一拉披肩,伸手点她眉心,“记得卸妆,骗人的monica。”

  “你早点睡吧大小姐,养颜呀。”

  关上门才感受到耳朵烧红面颊滚烫,一摸脸,温度飙高简直可以煎jī蛋。

  刚才的兴奋通通灰飞烟灭,她恨恨扑向chuáng,抱头懊恼。

  完了完了,这下更以为她中邪发疯,没有女朋友又怎样?他疯了才中意半夜发癫的神经质。

  啊……

  不要不要不要……

  最后一个“不要”大声喊出口,闷在被子里也一样震撼力惊人,将走廊里的江安安吓得停住脚,回头向她紧闭的房门望一眼,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笑。

  少女qíng怀总是诗呀。

  那……换成熟男会怎样?

  下山的路开过上百回,他记得路边一簇野花,也记得树上一巢新燕,更不能抹去赫兰道9号二楼沾着chūn天颜色的窗帘,飘飘dàngdàng在风中,也曾露出她的脸,小心翼翼,双眉之间珍藏她所有心意。

  晚风似狂shòu,从衣领袖口灌入,路过胸腔内一颗滚烫的心。

  夜色中,头盔下,他的笑容被上帝忽略,跟随着摩托车一百二十迈速度,往山下狂奔。

  总忍不住笑,却又要反复告诫自己努力克制。

  肖劲矛盾得可笑。

  等他一路笑回天安大厦,还有一只无忧无虑的鱼在等待晚归的他。

  这座城来来往往无数人,匆匆忙忙多少年,唯有一条鱼属于他,留住他。

  他靠在窗前,抓一小撮纯赤红虫为18d加夜宵。

  迎着海风淡淡咸,他问这世上他唯一的伙伴,“你终于靠近看到她,怎么样,漂不漂亮?”

  18d在水中,半梦半醒浮浮沉沉。

  他轻声叹,“可惜我不配。”

  衬不起、配不上,自知人生苦,怎忍心再拖累?

  只愿你高飞远走,住大屋穿洋装挥金如土。

  ☆、第29章 表白

  第二十九章表白

  等到开学,江楚楚的心qíng始终保持高位,且势头猛进一路飙红。

  一九九七年三月一日八点三十分,她出现似饮过蜜糖,笑容甜道发腻。再佐以蓝黑制服、粗长小辫,完全有资格入选当季最佳抗抑郁药物。

  肖劲站在车门前,恍惚之间迷失在此美好chūn光里,他窥见一朵花开,无声却盛大。

  “早上好。”少女扬起脸,明艳照人。

  “早上好。”他保持严肃郑重,也同样克制qíng绪翻涌。

  下山时她按下车窗,等风来。

  突然间她发声,清脆、婉转,比“monica”好听一万倍,“其实我从来没jiāo过男朋友……”

  肖劲专心开车,留她独自解释,心甘qíng愿。

  “你知道的啦,女生qíng绪不稳定,常常乱发脾气,我好多次都被自己气哭。”

  天方夜谭,她这是在告知他,女人都是神经质,如不谨慎控制病qíng,疯起来连自己都伤害。

  “嗯——”这个字代表他无言以对,又不得不应她一声以表忠心。

  做贴身保镖,除却兼职司机还需陪聊陪开心,真是艰难。

  偏偏她仍不肯放过,身体前倾,追根究底,“这个‘嗯’到底什么意思?我想不明白,劳烦你解释给我听。”

  肖劲匆匆瞥她一眼,发觉她眼底晶亮、嘴角带笑,顿时放心,看来今日是幸运日,“我知道了。”

  楚楚替他讲完整,“‘嗯’代表你听明白听清楚?”

  “是。”

  “你好烦,成天只会讲三个字——‘嗯’‘啊’‘好’,拜托,多讲两句又不会破产,你吝啬讲话是为什么?”她靠回椅背,眉间的嫌弃未能存续半分钟,毫无阻碍地转成窃喜。

  好得很,除了她,谁还受得了这只功能健全感官完整的小哑巴?

  忽感自身伟大,要为自己鼓掌助威摇旗呐喊。

  下车前他意外叮嘱,“小心手。”

  她看一眼贴着纱布的左手,感慨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抽空关心,于是愉快地挥手道别,“知道啦,晚上见。”

  他似乎是笑了笑,比柔软chūn风更难捕捉。

  到学校仍是老样子。

  结束chūn假提前返工,老师也不开心,因而要将更多压力转嫁学生,一个个红眼青皮,大白天就要张嘴吃人。

  好在她惯熟于此嘴角上扬十五度,做乖乖女,见面就问好,“rningms.zhang,新年快乐。”

  老巫婆只得点头,两只眼似雷达上下扫动,见她裙摆及膝、头发gān净,指甲、嘴唇一点颜色都不沾,绞尽脑汁也挑不出错,只好放行。

  再遇到袁柏茹,已经换成对方低头向前走,而她聚集目光直刺敌手。

  “七仙女”中间,唯有胖妹存留少许胆色,还敢瞪回来,“喂,看什么看,别嚣张!”

  楚楚径直走向袁柏茹。

  脚步停在袁柏茹正对面,两人之间不过一步距离,袁柏茹稍高,她需抬头,但气势未减。

  “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袁柏茹侧过脸避开她灼人视线。

  楚楚嗤笑,不屑,“怎么?袁同学也会害怕?”

  “哎,你不要得寸进尺。”胖妹是袁柏茹忠实部下,一见势头不对分分钟站出来忠心护主。

  楚楚冷冷看过去,“我同她多讲两句话就算‘得寸进尺’,你们对我却都算‘合qíng合理天经地义’?”

  “还不是怪你自己风骚。”

  “对,我一句话不讲也惹到你。”她一点怨怪与恼怒都没有,只觉得可悲,“为什么?因为你们集结一团秉持bào力,因为你不受法律控制不用承担后果,当然想打谁就打谁,比土匪都犀利。”

  “不过……”话锋一转,她再对上袁柏茹,“你慢慢等,我受的伤一定在你身上一笔一笔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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