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小孩呀?”
他歪着嘴坏笑,凑到她耳边,舌尖舔过她冰冷的耳廓,惹得她不自觉轻颤,由他说:“留下做事——”
“什么事?”
“坏事。”
“你教我?”
“嗯,手把手教你。你一定记得,出师要反噬,招招都试在老师身上。”
她咬着唇,笑个不停,令他再也没有办法正正经经继续。
只好摸着她的额头问:“手还疼不疼?”
她摇头,“手不疼,嘴疼。”
“晚上吃鱼,补一补。”
“好的,肖先生。”
“现在到时见换药。”
“那要不要打针呀?”她跳下钢琴,娇声问,“打针要不要脱内裤呀医生,我今天穿米分红色,你要不要看一眼?”
“去沙发上坐好。”
她乖乖跑去客厅,坐在肖劲指定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等他上场。
上十年摸爬滚打,肖劲对外伤十分在行,为她换药兼做伤口清理,陪着十万分小心。
楚楚看他全神贯注模样,毫无意外地开始发花痴。
上帝真不公平,有的人样样都好,件件事坐起来都似电影镜头,一不小心就令师奶少妇尖叫发疯。啧啧,完美,肖劲在她眼中根本是完美雕塑。
可惜她的欣赏过程被新闻台直播报道打断,熟悉的女主播穿白色西装,头发烫出一捧细细的卷,张着一双暗红色嘴唇,告知电视机前各位,“近日本埠发生绑架大案,富商江展鸿幼女被大陆籍匪徒绑架,缴足赎金之后受害人依旧下落不明,以下请看本台详细报道。”
楚楚愣了愣,眼底茫然。
肖劲一刻不停,为她右手残缺而并不算平整的伤口忙碌。
那不是一刀切断,因刀太钝,是慢慢割、缓缓磨,两三个彪形大汉按住她,一只手死死掐在水泥地面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半截手指离她而去。
她受过多少苦,熬过多少疼痛,谁去计算?
唯有他心疼,疼得想要罔顾法纪、重cao旧业。
电视里,由记者大致讲述案qíng经过,镜头再次转向江展鸿夫妇,江先生思女心切,捧住女儿照片,在镜头前泣不成声,“那位先生,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否仍需要帮助,只要提出来,我们一定答应,我只求你告诉我阿楚下落,我什么都不求,只求我女儿能平安回来——”一时哽咽,哭得泪涕横流,半个字都不能多讲。
再轮到程嘉瑞补充,“广大市民如有任何线索也请直接联系下方电话,我方必有重谢。”
江太太不甘人后,哭喊道:“阿楚……阿楚你在哪里,妈咪真的好想你……各位,各位麻烦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她才十八岁,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一场戏,感人肺腑。
新闻报完,肖劲手头上的工作也告完毕。
楚楚恍惚中感叹,“真希望他们说的句句都是真。”
肖劲愁眉深锁,傍晚与孙文龙通电话,孙文龙问:“你看到新闻?”
“嗯。”
“你计划带她从曼谷转加拿大的计划落空,她的档案已被国际刑警接收,各大关口都不会放行,至于你……我看更危险,他们演这一场戏除了洗脱自己,更为栽赃嫁祸。”
“我明白——”
“你有什么打算?江同学还是不愿意指认父母?”
肖劲对此不作正面回应,只说:“走一步看一步。”
孙文龙认为他无药可救,因此转而讲到18d,“你那条鱼真是挑嘴,好难伺候。”
“那你用心伺候。”
“有没有搞错?我才是病人。”
“几时入院?”
“没必要再进医院。”
电话里一时沉默,耳边嗡嗡的是来回电流声。
肖劲说:“保重。”
孙文龙答:“你才应该保重。”
万事皆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最后几章写得这么艰难
☆、第56章 挑豆
第五十六章挑豆
时光被双姝岛的落日拉长,变得缓慢而郑重。
楚楚的伤口由大纱布换小纱布,已经接近愈合。有时还会动一动手指,玩笑说,“快看,九指琴魔。迟早有徐克找我演电影,连妆都不用画,天生是特型演员。”
这时候肖劲通常只是抿嘴一笑,接着继续忙他手中事——读书。
他近来发奋读书重新复习法文,从前只是会讲,现在要力求在逻辑语法上一通百通。
楚楚不服,趴在他背后捣乱,一个劲问:“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你。”头也不抬,眼也不眨,根本是敷衍。
“谎话jīng,撒谎骗人!”
“那书好看。”
“你白长一双眼!”
“嗯——”他低头翻页,被书中法文字母吸引,弥足深陷。
江楚楚遭受重挫,却不似一般人就此偃旗息鼓,她最擅长重头再来,以越挫越勇为座右铭,一转身消失在书房门外,去楼上楼下找她的“铠甲”与“偃月刀”预备重新出征。
二楼曾经是肖劲几位姐姐闺房,衣柜里藏着宝藏无数,充斥着七十年代少女幻想。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关淑怡的圆润嗓音,唱给你深夜无人私语的寂寞停船。
半掩的门中缓缓出现一只红色高跟鞋,细细的皮绳绑住脚踝,尖头尖尾,又凶又利。带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白色裙摆直直开到大腿根,庸俗得可爱。
肖劲放下书,歪头向外看,窥见门外半片人影,以及老旧庞大的收音机。
他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等关淑怡开嗓,那只脚总算落地,以脚尖为圆心扭来晃去,故作xing*感。
忽然间门外的高跟鞋小姐跟随节奏唱起来,唱到qíng深款款,“夜已在变幻像钻石灿烂但也这么冷,看千串霓虹泛起千串梦影着这港湾,何故泪印凝在眼沉默里终于一声慨叹……”
“叹”字落地,门被稍稍推开,他眼前出现一席袅娜背影,一大片光luǒ的肌肤被xing*感撩人的梦露装捧入视野,连金色假发都带在头顶,一转身面颊还被点出一颗梦露痣,配着大红唇与挑高的眼线,还有少女刻意堆挤出来的胸,真令人不得不服。
她一只脚在前,脚尖点地,右手伸长,食指恰好指向他,繁忙之中不忘细节,两只眼半眯,茫然地检索着她的肯尼迪总统。
接下来红唇轻启,扮个沙哑嗓音,“你快将消失消失去去了未会返,路已是有限愿脚步放慢莫太早分散,再请你逗留请将这片梦拥在臂弯……”
唱完这句转个圈,任裙摆如花朵散开,她顺势坐到他腿上,右手勾住后颈,两条腿自裙摆开叉出露出,jiāo叠在他身上,“怎么样,肖先生,看清楚我内*裤是什么样花色了吗?”
“粉红色,带白色圆点,均匀分布。”
无趣无趣无趣——
梦露江额头抽动,心火上窜,但看在眼前这张脸的份上,她一忍再忍,堆出个迷离梦幻的微笑,“哎呀肖先生,你能不能不这么直白?”
“直白不好吗?”
“现在都讲究qíng调。”
“嗯。”
又是嗯!整天除了嗯就没有其他话,一到关键时刻就去冲凉水,简直是乌guī王八蛋——
但,怪就怪她居然中意这颗王八蛋。
因此全是自作自受。
她重整大旗,继续眯着眼望住他,“肖先生……你想不想看一看我底裤下面什么样?”
“不想。”答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她终于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换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两只手攥住他衣领,与土匪没区别,“我不管,今天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不看。”他冷冷静静看着她胡闹,简直是法海转世,任你小青千万种勾引,他自不动如山。
江楚楚被气得失去理智,一抬手抓住假发扔向角落,就此不做梦露江,要做宋江呀。
她不管不顾开始扒他衬衫,扣子一个也不想解,要学深夜小电影,一手一边,向左向右哗啦啦全扯开。
可怜她卯足劲,用全力,却扯不开他衣上一粒扣——
个个都像主人,油盐不进,冥顽不灵。
可恨肖劲还要讲风凉话,摊开两只手任她“欺凌”,“慢慢来,不要急,越急越难。”
“要你管!”她恶狠狠瞪回去,开始一颗一颗慢慢解,解到那一股无名火都散完,才露出他结实jīng壮的胸口,望见他胸下蔓延的绒毛,更骂道:“野人一样!”
肖劲说:“人人都说xing感,轮到你就嫌我是野人。”
没料到她似雷达灵敏,立刻反应,“谁?人人是谁?还有谁看过?”
肖劲从容不迫,“我登台比赛,观众成千山万,你要我一个一个数出来,恐怕太qiáng人所难。”
楚楚将信将疑,“我猜蒋琬一定看过。”
“没有。”
“撒谎jīng。”
“好吧,最起码我没有刻意展示过。”
“哼,你们不经意间无数个擦肩而过,你从头到脚都被她看光光。”越想越气,简直是大姨妈突袭,气势汹汹,“好多地方连我都没见过,说不定早就在厕所、浴室以及深夜开门关门时候被蒋琬撞见,你……你好不要脸……”
“越讲越离谱。”他扶额,头痛不已,“我跟她怎么可能?”
“怎么没可能?我清清楚楚看到过。”提起来,她有一千一万个真真假假故事在背后支撑,“你在天安楼下抱她下车,说说笑笑卿卿我我——”
“那是特殊qíng况,她摔断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对,所以害我伤心一整个假期。”
“好好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在江楚楚面前无道理可讲,万事都必须由他先认错。
楚楚多出满腹委屈,“不管,她要的我也要。”
肖劲努力去猜,“那……我现在抱着你上下楼?”
“谁要陪你发神经!”她一转眼珠,已然变了神qíng,“我等不到二十岁,我要的现在就要,不然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少一根手指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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