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拉开他拽着未央的手,转了轮椅的方向,yù走,“差点忘记,白局长叫我带一句话来。世上没有后悔药售,凡事权衡利弊再做决定,不要因小失大,累累重负你扛不起。”
他已然失了主导,回视她,已无先前气势,但仍要死撑,不松口,“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你有几斤几两重?找回了老qíng人,胆子肥壮不少。”
程微澜道:“不,我哪里敢和程先生作对,要bī你的是白家父女,有胆子去对付他们。别总捡着小孩子欺负。二姐最后也给你一个忠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脚踏两条船,反而摔死在yīn沟里。”
说话间已然将未央推门去,却听他在身后咬牙道:“林未央,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自始至终,她都不看他。
她决绝的背影深刻在他心中,暗夜里一遍又一遍回放,躲也躲不掉。闭上眼,又全是她低眉浅笑,微凉的指尖与慧黠的双眼,一颦一笑都清晰可见。他在深夜里,辗转难眠,早起时怀中仍有她温暖身体,一瞬间gāngān净净抽离,一句话不留下,gān脆得令人发指。他着实恨她恨得入骨。
又是思念,长相思,三四天不见已噬骨,反复思量,心绪难安。
而林未央呢。在洛阳道的小别墅里,有父有母,还有一条憨傻古牧,日子过得不能再好。
林晋文在厨房里忙碌,未央闲得慌,无聊在客厅一个接一个换频道,程微澜懒洋洋下楼来,倒一杯水,盘腿坐在沙发里,长发蓬松,未全醒,睡眼惺忪。
未央看一看挂钟,又看那浑身发软的女人,“建议你九点之前起chuáng,十二点之前睡觉。生活规律才有好身体。不然老起来快得惊人,也许今天晚上通宵,睡醒了起来已是满脸鱼尾纹。”
程微澜打一个呵欠,又瘫倒在沙发上,“少来,谁像你,十七岁就过苦行僧生活,十一点睡七点起,漫漫长日要怎么打发?”
未央摇摇头,满脸的不赞同,“不听劝,迟早要后悔。”
程微澜已经拍桌,“求求你不要事事都像老妈子似的教训我,我俩的身份简直要调换过来。”
未央关了电视,笑嘻嘻凑过去,“是嘛?不如你叫我一声听听,让我找找感觉。”
程微澜捡了软枕就砸过去,未央伏低了身子躲过去,抱着枕头嘲笑道:“瞧瞧,不中用了是不是?叫你少喝酒多做运动,少吃猪ròu多吃鱼。”
程微澜气得把林晋文从厨房里叫出来,换一脸肃然,沉声道:“小孩子的教育问题果然令人头痛,你看她这样没大没小,再不治一治,将来弄不好一不开心就抓着我们两个老人家抽一顿,不行,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林晋文穿着围裙两边讨饶,却不见成效,“行行好,一人少说成不成?我的鱼都要糊了,再闹下去午饭你们自己弄。”
未央无所谓,“好啊,反正我自己能做。”
程微澜却是紧张起来,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可是你说的,就罚你今天中午站墙角,看我们吃。”又摆摆手,催林晋文去做饭,“晋文你快进去,我刚起来,胃已经在恶声恶气叫唤。”
“天天要吵一回,哪里像母女,跟婆媳似的。”
未央压低了声音喊程微澜一声:“恶婆婆。”
程微澜瞪她,一脚踹过去,“不孝女,当心雷公老爷劈傻你。”
一个念头起来,又想着幸灾乐祸,撩拨她,“程景行那边一点动作没有,你说他是不是真就这样放手,随你去。”
未央面部表qíng地回视她,说起话来一点起伏没有,“哦,那更好。了却许多麻烦事。”
程微澜不甘心,继续bī问:“难道你甘心就这样算了?眼睁睁看他与白兰结婚?”
未央反问:“不然怎样?大闹礼堂?我又不是你,脑筋哪能歪到那种程度。”
又被她气到,程微澜恶狠狠骂回去,“牙尖嘴利虎姑婆,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想想又觉得惊悚,“不不不,你嫁不出去还不是折磨我?哎,gān脆二十岁就找个老实男人,把你送出门,免得打扰我与晋文二人世界。”
未央扔个白眼给她,不理会。
听她又继续倒她那一肚子馊主意,“不如安排你在景行结婚前与人订婚,哈,还要满世界发请帖,倒是他一定吃醋,气到肝脏爆裂,想想真过瘾。这么些年还没见过他吃瘪,有个女儿真是不错,勾搭到仇人,只需我动一动手指,就能把宿敌折磨的生不如死。哎,看来你虽然难相处了些,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说到对付程景行,整个人都jīng神起来,容光焕发,“就这么办,订婚礼要万众瞩目,全城张望。男主角一定英俊多金才华横溢,最主要比他年轻比他体贴比他làng漫。”
未央又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一个接一个换台,“才起chuáng又做白日梦。你从哪里拉出来个白马王子肯娶我?拜托,能不能想些正常点的事qíng。你应该学着做做饭,看看,浑身上下哪里有女人样子。”
“行啦,你就是嫉妒我命好,不跟你争。”她已经从茶几小屉里翻出手机来,在大海里捞针,在电话簿中寻找绝世好男人,“找到了!”
她那着手机在未央眼前晃,一按键已经拨出去,笑起来狐狸似的yīn险。
怀孕
宋远东jiāo上新女朋友,十分殷qíng地往来接送。缠绵爱河,不能自已。到四月底已经发出请柬,邀亲朋好友都来参加订婚典礼。
今日出门来,在老式餐厅里见双方家长,宋远东父母已过世,斜对面坐着的是他长兄宋启修,四十出头的男人气度雍容,没有秃得发亮的脑门也没有孕妇似的将军肚,眉眼间大气平和,听说今年已选做市长,文韬武略,才貌双全,乃是百分百完美男人。
宋远东凑过来,低声问:“总看我大哥做什么?想起来今天我才是男主角,多少给点面子,不要一见面就被老男人迷走嘛。虽然我深知,你极好这一口。”
身旁,程微澜与宋启修叙旧,相谈甚欢,林晋文偶尔才说一两句,亦是说的旧事了。未央遮一遮嘴唇,侧身,同宋远东细语,“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答应她胡来,连你大哥都请出来,阵势庞大,就像真要结婚。”
宋远东说:“三点原因,第一,你母亲直接拨电话给我大哥,她有事相求,即便是要出卖我,大哥也是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第二,联手对付程景行难道不是件快乐事?我曾同他打赌,在你的事qíng上,他一定会栽跟头。他要输给我一辆车,何乐而不为?第三,林未央,其实你很不错,跟你在一起轻松愉快,为什么不答应?也许你现在已经对我心生好感,暗地里期望程景行别再出现,是不是?”
未央瞟他一眼,暗骂一句神经,转过脸去闷头吃饭。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答应程微澜陪她一起胡闹,到头来骑虎难下,自讨苦吃。
宋启修时不时关照,问一问生活学习,未央依旧老一套,装乖顺,低眉顺眼服服帖帖,长辈们最喜欢这一类,直夸她娴静可人,教训起宋远东又是另一副冷面孔,森森地吓人,警告他从此不许再出去乱逛,一定切切实实宠着她,不然立刻截断他经济来源。
未央却是第一次见宋远东露出这般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连个反抗的眼神都没有,只顾着点头,说,是是是,以后娇妻在侧,哪里还敢造次,一定努力工作,为国为家。
未央好不容易憋住笑,幸灾乐祸地凑到他耳边去说:“未想到原来你在家也是乖乖仔,瞧你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着真想捏一把。”
宋远东大窘,还要掩住尴尬,皱眉瞪她,在桌子底下撞她的膝盖,一本正经,“嘴巴这么叼毒,以后一定天天喂你吃huáng连心。苦得你开不了口。”
未央手伸过去狠狠拧他一把,看他疼得眉眼皱成一团,笑得开心,“来嘛来嘛,小姐姐怕你不成?”
宋远东咬牙,还要面带微笑,“成,回头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恰时等到程景行携了白兰来,遇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打qíng骂俏的场面,当时脸就沉下来,狠狠瞪着未央,看她这些天过来,哪有相思意,分明是白胖了,今日来见家长,还上了妆,白瓷似的好面皮,远远看着就让人想扑上去狠狠咬她一口。还有那桃红粉嫩的嘴唇,花瓣是的点缀着一张鲜活生动的脸,比想象中的美过好几番,那唇,那眉眼,前些天还在身子下面屈意承欢,转眼间已经要订婚要嫁人,这番良辰美景都入他人怀抱。
他捏紧了拳头,还要与一桌人礼貌问候,程微澜好棋路,邀了宋启修坐镇,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两母女在眼前嚣张,不但发作不得,还要qiáng装笑脸,呈上祝福。
再看林未央,那小妖jīng已经袅袅婷婷起身来,笑盈盈唤他一声,“舅舅,近来可好?”
好,好什么好。夜夜相思难安眠,高chuáng软枕,却是身畔无人,翻来覆去脑中只有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那软绵绵的身子触手可及,狠狠揉过来,吞下去,耳边喊听她嘤嘤喊:“舅舅,别,别……”想一想都是yù 火焚身,早起来睁开眼,枕边空无一物,才知是chūn梦了无痕。
他本以为她不过小女孩闹闹脾气,根本不必去管,等过两天,玩腻了,想明白了,自然会乖乖回来。谁知她这次有了靠山,底气足,才一个月,他正思量着晚间去把她接回来,哄一哄,大不了服个软认个错,等小人儿回来再收拾不迟。甚至想过推掉婚事,等她几年也成,横竖他是男人,耗得起。但又怕到时候自己成了白兰,等个五六年,想结婚,她却是还没玩够,不肯收心。踌躇间,便受到她与宋远东订婚请帖,好得很,她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不要脸的东西,说走就走,翻脸不认人,现下还要来耀武扬威,什么玩意。正在气头上,便接到电话,程微澜邀他与白兰一起去与宋家人吃饭,定一定小儿女成婚细节。
他应承,自然是要去,去看看薄qíng寡义的林未央抖擞成什么样,看他们能好到几时。
最终见到了,苦的是自己,满口相思苦,看她与宋远东亲昵模样,却又化作酸得蚀牙的陈年老醋,胸腔里一阵阵làng涛似的翻滚。
真真切切恨得咬牙,嫉妒得发疯。
宋远东还要在一旁添油加醋,笑嘻嘻说:“从今以后,我可就小一个辈分,还要开口叫你舅舅,不过为了未央,无所谓啦,你说是不是,好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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