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年是女人的焦点,资产丰厚,至今单身,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每一位女士都有满满自信,可以成为风流男人的终结者。
而男人,更爱追逐风qíng万种的人*妻少妇,尤其是一位家财万贯的寡妇,即使她已经结果三次婚,死过两任丈夫,也毫不妨碍他们追捧她的美丽容颜与妖娆身段。
她怎么会往这个方向来?宁微澜皱眉去瞪邱一业,谁知他已经迎上前,去同李殊曼打招呼,“魏夫人,你好,半年不见,更加光彩照人。”
李殊曼掩嘴轻笑,浓妆艳抹,红唇妖娆,如同三十年代大上海歌舞明星,眼锋之下,别样风qíng。
真不凑巧,宁微澜对她生来有敌意,接触的女人中,她最不能忍受李殊曼,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男人,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该如何从对方身上狠捞一笔,方式虽然古老,但依然奏效,不然她也不会有今日身家。
每一分一厘,都靠身体,天赋其才,物尽其用。
李殊曼微微侧着脸,露出脖颈柔顺弧度,轻笑道:“我已经回复单身,小邱先生还是改口称我李小姐吧。”
他们你来我往,真真假假寒暄,宁微澜等得不耐,又不敢甩开邱一业离场,只好qiáng忍着恶心翻着眼皮去看高高天花板上复古壁画——耶稣基督,圣女玛丽亚,悲悯看世人。
“宁小姐怎么跟小邱先生一起?难道……”借着这个婉转勾人的“难道”,李殊曼的眼神玩味地在宁微澜与邱一业之间徘徊,仿佛是现在才发下宁微澜与邱一业手挽手站在一处。
邱一业笑着说:“我和微澜即将订婚,到时还请李小姐赏脸来观礼。”
李殊曼说:“真是难得,小邱先生居然也要收心定下来,可惜以后又少一位老友。”
邱一业说:“怎么会,结婚而已,不妨碍朋友间日常往来。”
李殊曼看一眼面容肃穆的宁微澜,做出些为难模样说:“男人结了婚就要照顾家,怎么能三五不时就出来玩。不过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到场恭贺。”
宁微澜到底是受够了,如果不是邱一业,她恐怕只听她开口讲第一个字就要转身走。她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凭余晋羡与余敏柔,戬龙城里还没有人敢教导宁微澜。“那倒不必了,想必李小姐每天都有许多四五十岁谢顶凸肚的老友要应付,时间表未必排的到,一点点小事怎么好麻烦李小姐百忙之间抽出时间来?”
“微澜!”
宁微澜转过脸,轻笑着看邱一业,“再说,订婚礼究竟办不办得成,也未可知。”
梦碎
“微澜!”邱一业扣紧她手腕,低喝一声。
宁微澜却似浑然未觉,依然保持得体微笑,对李殊曼说:“祝李小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还有事,不耽误您工作。”
甩开邱一业的手,将从前真真假假虚伪浮华都留在身后,她迫切需要一口*活命的氧气,何曾是言语能够形容。
连司机都不叫,拖着曳地长裙,奔跑着,直接去停车场拿车。
最终仍是被邱一业抓住,避免不了一场终于爆发的争吵,她像是疯魔了,没有仪态也没有气度,声嘶力竭地对着邱一业叫嚷,“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要跟你手牵手去和那群衣冠禽shòu应酬,为什么要傻傻配合你培养感qíng,我为什么要答应订婚,又为什么要移民去加拿大,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宁微澜,为什么谁都要来bī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邱一业能知道什么,他凭经验,跟无数女人jiāo手来往的经验,决定为她提供温柔关怀,温暖臂弯,下一秒感qíng升温,就可以在车里含着泪拥吻。“不哭不哭,我在,我会陪着你……”
宁微澜力气不小,一把推得他差点跌倒,胡乱用手背擦一把眼泪,居然还能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无往而不利的qíng圣?三言两语几次约会足够搞定宁微澜?做你的chūn秋大梦吧。”
“Well,通常来说,微澜,爱qíng可以成为艺术品也可以成为速食品。每一种都很好。”邱一业摊手,无所谓地耸耸肩,终于露出ABC那股玩世不恭。
她赠他一句,“你还跟以前一样,从头到脚都让人讨厌。”
开车驶离,远远将他丢弃在空旷停车场。
然而在二楼小阳台,许多人趁宴会空隙溜出来抽一支烟。
有人住同一个街区一生却从未碰过面,有人相隔万里,却能不可思议相识。坏人都有磁场,相请不如偶遇,李殊曼同霍展年共分一簇火焰,分享一根烟的生命长度。
“怎么?不去追你的心肝宝贝儿?”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算计她。”
“呵——如果我一定要呢?凭什么她一出生家财万贯娇纵任xing,还能得霍三哥青睐,犯错伤人,都有人给她善后,凑巧,我李殊曼最恨这种拥有一切却不知珍惜的千金小姐。”
“你想知道原因?”忽而轻笑,霍展年掸一掸烟灰,眉目舒展,权力与财富的装点下,一张令人倾醉的脸,就连李殊曼这样都有片刻失神,但话语却无qíng,似北风凛冽,“因为你下贱。”停一停,目睹李殊曼瞬间扭曲的脸,笑容更甚,“而她,有我捧着。”
李殊曼唇角轻勾,嘲讽道:“你倒是和高涵一个口味。”
霍展年不以为意,“想浑水摸鱼,也要看看渔夫答不答应。不要因小失大,小曼。”
话说一半,任人猜想。
头一回,陆满约她。
为的却是报章杂志上,宁微澜和邱一业被赞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本月三十日举行订婚典礼,各界杰出人士都在邀请之列。
余勉生涉毒案还未开审,此时举办订婚礼,余晋羡寓意为何,接下来一整片版面都在讨论,从余晋羡发家史到宁江心的一去不归,内容丰富,语言生动,一看落款,又是资深记者。
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深陷泥潭。
陆满和宁微澜却停在沿海公路上,藏进bī仄的越野车里,互相撕咬互相拥抱,身体的疼痛与叫嚷从相接处层层升起。
雪白长裙瞬间被粗bào地撕开,露出一片润泽肌肤,他给的不再是抚摸,而是重压,蹂躏。
他是狂野的受伤的shòu,凭一把火热粗壮利器,在她的身体里不断进出,不断冲撞。握着手中纤细腰肢,几乎要将她撕裂将她碾碎将她就此毁灭。
他俯下身来,含住她唇上斑驳颜色,哑声问:“你是不是……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胯+下的动作却不停,jīng壮的腰身,不断地冲击着她本就摇摇yù坠的身体。
她哽咽,难耐,qíng*cháo翻滚,无处宣泄。
唯有眼泪,与车载音响里男人的低声哼唱,陪伴她承受着他的怒火,他的追逐,他的无奈,一下接一下,死死钉在她身体里,带出叫嚣着要去海底奔跑的yù*望。
已经不能再多,不能。
如能死在今夜,也好过今后一生折磨。
他的质问,她无言以对。
艰难地攀附着他,断断续续说:“你听我话,先去美国,等两年,风头过后再说。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宁微澜,我配不上你,一辈子,不管多努力也配不上你,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等等我,站在原地等等我,不可以吗?”他猛地向前,伏在她柔软丰盈的rǔ*房上,眼泪滚烫,同咸涩汗水混杂在一起,烧灼着她的皮肤,渗透进急速跳动的心脏里。
“陆满……”她叹息,徘徊,找不到出路。
他却是绝望,哀伤,被现实打败,“只怪我不自量力。”
宁微澜看着他懵懂而写满痛苦的脸,才想起陆满今年也不过刚过十九,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不知岁月几何,不知人生艰辛,也许,她与陆满的爱qíng,也不过是城市上空转瞬即逝的流星,美丽过,绚烂过,却无人知晓,静静湮没。
彼此沉默,成为漫长生命中一道看不清的影,偶然回想,一切竟像是游戏,荒唐开场,莫名结束。
她在他面前,撑得太久。
拥抱他,却不能阻止温度的冷却,“陆满,你是上帝赐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我爱你,很爱你,陆满。”
他吻着她濡湿的眼角,qiáng迫自己镇定,却连声音都在颤抖,“你爱我,却要嫁给别人。就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读书多?可是宁微澜,我可以去拼,去读书,去挣钱,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只是求求你,求求你微澜,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就这样丢下我。”
“陆满,我有我的不得已。”突然恶心起自己,她恨过余敏柔也恨过余晋羡,但现在她也不是如此,利益衡量,最终放弃,她是满身铜臭的商人,连爱qíng也放进天枰里称量。
陆满放开她,颓然坐在车后座上,弯下腰,一双手撑着头,仿佛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
你有没有试过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爱到失去尊严,丢开原则,每一天幻想今后的生活都有她,付出一切都值得。
而现在,只凭她一句话,就将他的梦打碎,失去的痛苦一遍一遍折磨着碾压着他的身体,少年的心智,已到崩溃的边缘。
突然间他打开门,冲向漆黑天幕下,汹涌咆哮的海岸,一阵阵嘶吼,疯狂地呼唤,模糊不清的语调,分辨不出他究竟喊得是什么。
唯一清晰的是他的痛苦,无边无际,似海延绵。
宁微澜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
问过无数个为什么,答案早已揭晓,因为不够勇敢,不够爱。
然而陆满的突然消失却并不能成为痛苦的句点。
他一定恨透了她,宁微澜头一次尝失恋苦楚,蓬头垢面,日夜颠倒,每天睁眼到天明,黑眼圈浓厚,再重的粉也盖不住疲倦。
但生活总有惊喜,马不停蹄,连一分钟喘息机会都不给,久未谋面的姜安安居然联系她,口口声声说有发现余勉生案的重要证据,一定要见面再谈。
也活该她智商低,不设防,到达姜安安新住所,开门的却是赵钱,不尴不尬地对着她笑,“阿宁啊,怎么这么搞的惨成这样?”
姜安安坐在沙发上同霍展年相谈甚欢,见她来,才转过脸笑笑说:“Flora,终于等到你了,这么久不联系,你都快把我给忘了吧。”她上前来,张开双臂,就要给对方一个亲密拥抱。仿佛从前恩怨纠葛都可以既往不咎,她与她还做无话不谈的老友,息事宁人,假装太平,再等时机踩着她的尸首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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