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谓驯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qíng。
她被饿过那一顿,人好了,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吃饱了就能jīng神起来,对霍展年仍旧仇恨大过恐惧,但霍展年是世上最狡猾最有耐xing的猎人,为了磨光宁微澜的骄傲与自尊,足足将她关在别墅里四年,四年未迈出过房门一步,唯一接触的就是报纸、杂志、电视机、霍展年以及关公一样铁面森森的周若愚。而霍展年工作忙,又要陪着市面上的女朋友白素素,难分出时间来和宁微澜周旋,yīn差阳错的,她竟然与周若愚成了老友,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同他聊天逗他玩,将关公逗得bào走,又不敢动手,最后百忍成金,也练成了乌guī神功。
如果不是舅母关淑娴因为余晋羡过世,要照遗嘱分隔财产,去法院申请宁微澜死亡,她也不会跪在霍展年脚下,忏悔,痛改前非,jì*女一样献上自己新鲜的身体。
失踪四年的人突然出现,关淑娴也惊得脸色发白,又见她同霍展年一起,那样没有骨气的模样,更生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刺得在场的律师都听不下去,倒是宁微澜,木然地坐在霍展年身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最终是霍展年出声警告,“看余太太这个样子,像是不太正常,要不要去jīng神科看看?”
人的欺软怕硬、趋利避害,被关淑娴表现得栩栩如生,霍展年一发话她立即闭嘴,等律师宣布遗嘱,余晋羡未剩下多少身家,宁微澜只分得两栋老屋,一间经营不善的连锁超市,可有可无。
而余家的故事,似乎就此结束。
这座城市的繁华历史又翻过新的一页,只是这一页书里,已没有余晋羡与余敏柔的名字。
戬龙城的盛世华章,无可比拟的盛大喜宴,最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男霍展年,与新晋影后白素素,经过五年爱qíng长跑,终于手牵手走进婚姻殿堂,台下多少小女生尖叫,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哇咧哇咧,终于又再相信爱qíng。
仔仔细细不偏不倚系好他喉结下方黑色领结,细白的指尖划过他肩膀,再为他理一理不小心卷了边的西装领,宁微澜适才抬头,笑意盈盈地同他说:“祝gān爹gān妈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哦?真心话?”霍展年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一只手捏住她下颌,将一只迷离口唇呈送眼前,“这话我听了,实在高兴不起来。”
对于霍展年时时刻刻施加的压迫感,她早已习惯,这么多年相处,他的脉络神经,喜怒哀乐,她都铭记在心,不敢不仔细。而此刻,他需要的显然不是诚惶诚恐的道歉,而是进退有度地任xing,于是仰起脸坏笑,gāngān净净的眼睛里,偏有一股娇媚,让人心痒难耐,“那就祝你们日日吵架,同chuáng不同心,好不好?”
霍展年摩挲着她的唇,喃喃道:“这张嘴,说什么都好。”语毕,便狠狠吻住这双令人神魂颠倒的红唇,含着它,啃咬着它,吮吸着它,直到彼此的呼吸节奏都被打乱,才推推搡搡纠缠着往chuáng边靠,才系好的领结又被扯散,而她的浅蓝色连衣裙被捞到胸口处,露出袖长紧致的双腿,平坦细弱的腰肢,以及砰然而出的雪白苏软双峰,无一不让人迷醉、臣服。
“嗯——别闹了,你难道不去结婚?要让白素素同公jī拜堂?别碰那儿!”她气喘吁吁,一句话要分三段说,平平常常对话,在这不平常的气氛里,越发显得娇媚,咿咿呀呀要滴出水来。
“那就让他们等。”一拨,一抬,他急不可耐,已不顾她的畏惧,挺身而入。一瞬间,快*感如同电流,从结合处直击天灵盖,让他差一点把持不住,就地投降,这又像是生了闷气,再去啃咬她玫瑰色的嘴唇,粗喘着说:“又小又紧的,真是只妖jīng。”
“别……别这样……慢点,外面有人呢,周若愚肯定在外面等……”她咬着唇,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那就让他听,听得到,吃不到,急死他。”将她两条腿都抬高,那朵娇娇弱弱的花便一览无遗地盛开在眼前,让人挺不了地撞击挺动,搅得她气喘吁吁,娇声求饶才够。
“变态!”
直到周若愚硬着头皮敲门,霍展年才皱着眉,深呼吸,送出最后一一记,尔后拉上拉链,系好领结,又是相貌堂堂衣冠禽shòu。而她,满身láng藉,全然无力地侧躺在chuáng上发呆,乌黑发鬓间,全是濡湿的汗,分不清是霍展年的,还是她的。
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吻,当做安慰,霍展年仍有jīng力哄她,“好了好了,别闹小孩子脾气,晚上婚礼结束我就回来。休息够了就起来冲个凉,吃午饭,下午想去哪里叫若愚给你当司机,今天事多,怕有人找茬,注意安全。”
“嗯——”宁微澜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他便又忍不住低下头于口唇之间同她纠缠一番,才志得意满抽身,去赴他的盛大美满婚礼。
她的人生,似乎早已不属于她。
洗过澡后一身轻松,入秋后天气已有些凉了,她想了想,决定多穿一件浅灰色羊毛开衫,衬着米色及膝裙,乍看之下倒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娇俏而不失温婉,只是眼神早已有翻天覆地变化,镜子里眉目清浅的女人是谁,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楼下客厅,电视机里播放新闻画面,霍展年与白素素的婚礼在维珍酒店顶层,鲜花似海,美人如玉,路过的人都要鼓掌,好好好,好一对璧人。
“我要出门,周先生,劳您取车。”她站在楼梯顶端,字句礼貌,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恭谨,似笑非笑地望着周若愚,等着看他下一步动作。
一路沉默,周若愚拼耐xing能拿前三,漫无目的地开了半小时才开口问:“去哪里?”
“去哪里?我以为你开到明天早晨都不准备问。我要去青山,你开错方向了。”
周若愚的脸色黑漆漆堪比锅底,找了个出口掉头,闷不吭声地继续开车。宁微澜却出声嘲讽,“周先生,听壁角有意思吗?”
“我不是故意去听。”
“好听吗?”她继续发问,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思。
周若愚说:“宁小姐,请你自重。”
宁微澜被他这句话逗得发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英挺的侧脸说:“真好笑,一个流氓,竟然还提醒我要自重。我的天,我究竟已经不自重到什么地步,怎么半点自觉都没有?”
周若愚被她笑到耳根发红,自此后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不过他惯常如此,好像不吃不喝不说不睡就能把事qíng办好的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额,把被锁的那一章拆成两章了
中间丰富了些内容,加qiáng了前后jiāo代
两章加起来还是6000多字,应该不会造成重复购买
下一章就狭路相逢啦,激动不?
要不要来个抱头痛哭啊?
☆、64外婆
打开车窗,海风微涩,带着南太平洋的温暖气息,卷起千万缕黑色长发。
周若愚渐渐放慢车速,偶然间窥测她线条柔和的侧脸,海风似乎是一剂良药,将所有罪恶与尘埃chuī散,余下的是她gān净清澈的眼瞳,也许,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日光倾斜,微微怔忪,忽而被午后宁静催动,问:“打算去青山做什么?”心有忐忑,忽远忽近,节奏散乱。
“嗯?”她回过头,显然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事。”他清了清喉咙,企图遮掩这一丁点只有自己知道的尴尬qíng绪。
“先到孤儿院再去山上墓地。”宁微澜显然醒过神来,好声好气解释着,她本来并不是个满身是刺的夜叉,二十几年习惯养成,对谁都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乱发脾气才属异常。“我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外婆,再说……今天是陆满的生日,我不去,哪还有人管他?”
顿了顿,侧过脸看着一脸专注,执着于方向盘的周若愚说:“不过抱歉了周先生,gān爹知道了回头一定要生气的,害你受累,深表歉意。”
知道要挨骂还这样一脸轻松地往前奔,周若愚无奈,又知道她固执起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懒得开口劝她。下一秒她又带着讨好的笑,对他说:“周先生你行行好,回去汇报只讲我们去见了外婆好不好?免得他一发货,我又要被关个一千两千天,到时候真变成神经病怎么办?做朋友,两肋cha刀不在话下,是不是?周先生?”你对着这样一张chūn光一样明媚的脸,怎么有能力硬下心说不?
他不说话,她便当他默认,心qíng越发轻松。
这些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也不算一无所获,最起码学会珍惜,一糙一木,一分一秒,在短暂时间里让自己微笑放松,平静地接受下一个磨难。
可是见到外婆田安妮时,她依然扛不住亲人相见的悸动,与劫后余生的酸涩,喊一声外婆,便伏在田安妮膝头,无所顾忌地哭起来。
岁月无qíng,外婆已老,白发苍苍,皱纹满布,走路也成问题,只能坐在轮椅中活动,从前是她照顾着整个孤儿院,如今是护理员照顾她的一切,饮食起居,读报看书,连上厕所都要靠外力,真是,谁说老了不想死,等到求生yù一点点被衰老磨光,只想闭上眼就永远睡过去。
周若愚站在她身后五步距离,左手揣在裤兜里,与戴着老花镜的田安妮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又挪开眼,些许局促。
哭够了,十五分钟仿佛将这些年积累的眼泪通通流光,抬头看外婆,仍是记忆中慈祥平和模样,靠近了就让人觉得温暖。
外婆满是褶皱的手握住她的,温和地笑着说:“我听你舅妈说,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养病,没有时间回来看我,怎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万一外婆有事jiāo待,要到哪里去找你?”
宁微澜擦了眼泪,动了动嘴角,勉qiáng扯出一个笑,“是我的错,过得太开心,就不记得回家这回事。外婆要是生气就打我两下,我现在身体好,不怕疼。”
田安妮搂着她,眼圈泛红,“外婆怎么舍得打你!回来了就好,让我还能最后再看看我们家的心肝宝贝儿,这么漂亮,这么惹人爱,以后一定一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她点头,狠狠点头,一大串泪珠又被带出来,落在田安妮膝头薄毯上,晕开一团团水印,“我现在就很好啊,每一天都很好……”
外婆说:“我们家阿宁,真是个坚qiáng的好孩子。”又招呼身后的小护士说:“子方,你招呼这位先生去房间喝茶,我和阿宁去花园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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