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天后_南绫【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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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过了大半学期,我这个作风保守严谨的好好学生,还是成为别人眼红记恨的对象。

  事件起因要怪管弦系的马教授,那次管弦系某一师兄参加全国比赛获奖,直接被S城管弦乐队挑中,马教授带着自己系的几个学生上饭店庆功,恰好那天单泽修也在,便异常诚恳的邀请他一同去。

  席间,马教授一个兴奋多喝了几杯,直拍着单泽修的肩膀说自己没本事啊!教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个有点出息,指望将来能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也不枉他一番心血教导。接着便开始奉承单泽修,说,以他的才能,若是肯从音大挑几个学生培养,别说S城的管弦乐队,就是想进维也纳管弦乐队,也绝对可能!

  单泽修神态淡然,浅笑着说,这事还得看个人资历。

  后来这事被同去的学生四下相传,到最后的版本变成了单泽修有意从S城音大挑选几名学生,带去维也纳深造。

  消息劲爆,僧多粥少,学生们开始争破头皮的踊跃自荐,那一段时间单泽修被打扰的苦不堪言,勉qiáng收下一两个学生以做事件的终结。

  而这两个学生,一个现如今已学成出师,大小奖项获取无数,目前正筹备自己的培训中心。

  另一个,就是我——这里面的原由单泽修虽然一直没说,但我猜测还是因为轩家。

  他毕竟忙,在国内待了一年,又返回维也纳,其后也数量有限的另收了其他几个学生,但造诣个个远超我一大截。不是在国外乐队,就是继续生造,最不济的也在国内乐队混个首席……

  唯独我,自两年前在公开比赛失利后,成日混着,偶尔在酒店茶室兼职弹琴,偶尔收几个学生。最后,大约单泽修实在看不过去,聘我为店长,让我替他打理这所小小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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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媛后来问我,当年公开比赛上,我为什么会失利?

  我颇为艰难的回了两个字:天冷。

  比赛是在冬天,这个季节我素来是只冬熊。那次比赛没有初赛复赛这种程序,有点类似于音大汇报演出。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除了最前面的各教授特聘评委,后面都是家长学生,当然也有记者之类等等。

  为这次比赛,老爸老妈特意从B城赶来,带着相机准备给我拍照。

  那天演出的曲目是我自己选的——肖邦的《降A大调波兰舞曲》。这曲子我十六岁那年考级就弹过,古典乐没有所谓新旧。即便是同一首曲子,也会因为个人水平不同而弹出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时,我自觉对这首曲子的诠释已十分完美,但顶着单泽修为师的名号,我知道大部分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总觉得紧张,比赛前更加倍练习。

  一切,都祸源于老妈破费给我买的漂亮小礼服。

  在上台穿毛衣长裤和单薄小礼服之间,我同两位家长进行了艰难的唇舌战——当然,我不敌败北。演奏厅后台虽然有空调,但舞台旁的等候出场区却没有。我只记得那天只有零下三度。我穿着小礼服,裹着羽绒服依旧抖得手足冰凉。

  前段长长一串急促而重力度的连续音里,我发现因为冻僵的手指起码漏了五个音。我心一凉,中段不断重复的固定低音就更混乱了。这首充满战斗xing,节奏斩钉截铁的宏伟大气的波兰舞曲,愣是被我弹成“万马狂奔跌倒以及骨折”曲……

  和十六岁那年在轩家大宅尚未熟练的幼稚演奏竟如此相似,我开始怀疑这是轩家的某种诅咒……-_-|||

  一曲完毕,我冷汗涔涔,瞄一眼台下正中位置,单泽修还维持着右手支下颚凝视舞台的动作。只是那眼神和表qíng,愣是与他平日里的淡然优雅相去甚远。

  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嘴角也会抽搐……

  我慢慢起身,在一片哗然里僵硬的离开舞台。

  自那次后,我得了心理yīn影。

  古典乐虽然还能弹,但只要参观人数超过两个,我一定破漏百出。-_-|||

  到最后,只能去茶室酒店弹一些毫无技术成分的流行歌曲。/(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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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慌归恐慌,初赛那天我还是去了音大。

  现如今不比当初,我全靠单泽修过活,要万一惹到了他,他忍无可忍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就真杯具了。

  我穿的很厚实,可坐在后台的椅子上等待时还是冷的发抖。

  流沉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明明之前说好从头到尾都陪着我,结果一进演播厅人就不知所踪。

  我不淡定的在心里咒骂,刚刚要问候他母亲,一杯暖融融的巧克力奶茶被人塞入手中。抬头,流沉那双金棕色的漂亮眼眸正漾着浅浅笑意,“甜食可以消除紧张感,顺便暖一下手。”

  他说完,又从手里的塑料袋取出一包暖宝宝,撕开口袋取出一片,示意我把羽绒服脱下,他帮我贴在后背的毛衣里。

  “贴在背后,过一会就热了,这次一定不会觉得冷。”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依旧无波无澜,带着水的宁静,如动人弦乐声。但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心安的暖意,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流沉——”我感动的只想道谢,他却在这时自背后将我揽住。他的手臂很长,很有力,也很温暖,我的后颈正贴在他领口,大衣的料子异常柔软,随着他拥抱擦过我肌肤,有一点痒。

  在我反应过来前,他将呼吸停留在我耳侧,低语道,“等一会我会在舞台旁的等候区看着你。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弹钢琴,给我个完美回忆,好不好?”

  “我怕会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恐怖回忆……”

  “不过弹个曲子,怕什么?”我很没志气,他却依然很温柔,跟平日的嚣张傲气截然不同,“不如这样,我们来约定,如果你能顺利把曲子弹完,今晚我就拉小提琴给你听。”

  我有点无奈,“我为什么要听你拉——”

  我的话被他有点qiáng硬的声音打断,“上官初!”

  见我不出声,他这才放缓语气,“总之就这样约定了!”

  “好吧……”

  我听见耳旁的呼吸里,似乎传来轻笑。

  我没再说话,他也没说,两人沉默——

  还是沉默——

  半响,我忍不住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更新来啦~~~~

  持续修改“妖孽”中……有童鞋说应该先日更~~,俺也想啊……可惜修稿是有时限的……着地打滚~~~~~~~~~~~~~~~~~~~~~修不完俺咋办啊~~~~~~~~~~~俺憎恶修文~~~~~~~~~~~~~~~~~~~~~~~~~

  (台旁中场休息的小初、沉沉和单哥哥:哟~~妈又疯了~~快来围观~~~!)

  嗷嗷嗷嗷嗷~,咱周三见……顶锅盖跑~

  12

  12、【“天降”老妈!】 …

  第十一曲——“天降”老妈!

  我通过了初赛!

  回到琴行后很久,我依然沉浸在喜悦里。

  小媛兴冲冲的问我比赛qíng况,我压下几分qíng绪,用颇为低调淡定的语气告诉她,那个心理yīn影——我大约已经克服了。

  “是么?第十八小节的和弦为什么变成了双音?第三十一小节,十六个三十二分音符你弹了几个?还有……”流沉靠在沙发上边翻杂志边丢话,我被打击的不成样子。

  “你居然能听出来!”小媛一脸崇拜,“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音乐天才!”

  他哼了一声,“只要是学过器乐并听过这首曲子的人,十之八九能听出来!还有,这次选的曲子根本没有难度,店长,你可真容易自我安慰啊!”

  我囧,流沉,你是双xing人吗?比赛前那个温柔又贴心的家伙去哪里了!

  “总之一句话,初赛能通过是运气,复赛就要好好准备了。”说完,他冲我扬起唇角,“我会督促你的。”

  这笑容,不知怎么的让我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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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前,我接到单泽修电话。初赛参加者众多,而且水平参差不齐,演播厅连观众都没有,只有几位评委老师,一一做筛选。单泽修是大神级人物,自然没有出现。

  现在知道我顺利进入复赛,便打电话来叮嘱几句。

  复赛和初赛不同,会有比较正规的形式,而且参赛曲目也增加为两首,一首是比赛规定乐曲,将于复赛前两周公布,另一首还是自选曲目,不能和初赛重复,难易度也应该相对提高些。

  距离复赛还有二十天天时间,也就是说,我只剩下三周时间,却要练熟两首曲子,其中一首还是那些教授名人们集体选定的说不定超繁琐的钢琴曲。

  我又不淡定了。-_-|||

  流沉关掉店门上楼时,我正坐在沙发前的软毛地毯上,翻看厚厚堆叠的古典钢琴曲集。

  我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告诉他饭菜都做好了在桌上,他先吃就行,不用管我。

  他没出声,我也没心思多理会,犹自翻着书页,却被一只漂亮纤长的手挡住曲谱。

  “先别看了,还有重要事没做。”

  我正焦虑着,没注意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别闹了,我忙正经事呢!”

  “我这也是正经事!”他抽掉我的钢琴书,神qíngqiáng势而认真。我这才看到他手里的小提琴,赫然记起他自说自话的约定。

  想到这家伙的个xing,我也只能暂时放下心事,“好,拉吧!”我在地毯上盘起腿,仰头看他,心里多少抱了些看好戏的心态。

  虽然我钢琴水平上下起伏,但这么多年来,师兄师姐们的演奏却听了不少,耳朵挑剔的很。

  流沉朝我勾了勾唇,站直侧身,架琴扬弓之后,脸上的笑意已敛去。

  他变了qíng绪,也像在瞬间变了个人,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常说某些演奏者在演奏过程中会将意识与音乐完全融合,指得就是这种状态。

  这不是刻意表现,而是自然习惯。

  演奏小提琴的流沉,安静、冷傲,漂亮的金棕色瞳底散着微微凛冽气息。明明演奏的是莫扎特那首轻快跳跃的《小步舞曲》,分明在技术方面完美的无可挑剔,那流畅的乐曲却仍让我感觉到一丝隐隐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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