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_梅子黄时雨【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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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子里等了许久,看着她摸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身边的路人甲乙丙地竟然都没有跟随在侧。
忙推开了车门,上前几步扶住了略有摇晃香软身子,语气低而柔和,道:“我送你回去吧。”
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眉头轻蹙着,大而圆的杏眼眯成了一条fèng,有些恍惚,好一会儿,仿佛是认出了他,唇畔浮现了一个客气有礼的笑容,敷衍着摇头道:“哦----是秦总啊-----这点小事qíng就不麻烦你了。谢谢。”
他皱了皱眉头:“你这样子,不能开车的。”她也不理他,嘴角微扯,挣扎着从他手里抽出了手臂,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前,表明了一副不劳你费心的姿态。他低叹了一口气,唯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身后,略略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她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车子,半靠在车上,略带些不耐烦地在礼服包摸索着,只听“啪”的一声,包包落在了地上,钥匙,手机等细小物件在她脚下散落了开来。她摸着头,巍巍颤颤地准备蹲下去-----他已走上前去,眼明手快地伸手替她一一拾了起来。
他捏着车钥匙,不肯放。柔声劝她道:“你这个样子开车要出事qíng的,我来送你。”她淡淡一笑,拒绝着:“不用了,秦总。请把钥匙给我,谢谢。”她语气一如平常,吐字清晰,可他听在耳中,总觉得她似乎很qiáng调那个“总”字。
他心轻轻一抽,有种酸楚苦涩。可偏偏又涌上了一阵很奇特的“欢喜”。他宁愿她用如此讨厌万分的口气,用如此恶心万分的口气对他说话,也好过于她将他当做陌生人般冷淡客套。因为那样的话,她至少还是记得的,记得彼此的过往,记得彼此最真的最初。虽然,虽然那一切是他亲手“毁去”的----
他更用力地捏紧了钥匙,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告诉她他的坚持:“我送你!”以她现在的qíng况,遇到jiāo警临检,酒jīng测试肯定属于醉酒驾驶。这还算是好了。若是—若是-----
她睁着大大的杏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他语气更低了些:“就这次,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行吗?”她依旧没有说话。
她在半路上就已经睡着了,他几乎是用抱着将她带回了她的屋子。他替她脱了高跟鞋,拧了热毛巾,先擦了一下脸和手。看着到她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些,他觉得心上某处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指尖轻触着她软棉莹透的肌肤,他低叹了一声,几不可闻。许久,他才站了起来----又去拧了一条热毛巾,敷在她脚上----她发出“唔的一声舒服的轻叹。整个人微微动了动,半侧过了身子。
他的眸光微移,忽然落到了某处,一片的莹白腻人,只觉得脑中“轰”一声作响,血液几乎都往身上某一处集中-----热,几乎在一瞬间涌起,暖暖却烦躁地烘烤着全身---
他忙qiáng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缓缓的作了几次深呼吸,试图平静那种烦躁冲动----可那感觉似乎越来越qiáng烈难耐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把冷水脸,冷静一下自己的qíng绪。
才站起身子,手臂却被突然的抓住了,她的肌肤柔嫩如水,指尖却仿似yù化的薄冰,微带着沁人的凉意。可这凉意里头又带了一股奇怪的热----他侧着脸,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竟然不敢回头----她的手虽然凉薄,可她所握住的那一处,却越来越灼人了起来-------
半晌,他才转头----只见她迷迷蒙蒙地微睁了下眼睛,旋即又闭上,长而卷的头发如同波làng一般,层层叠叠地铺在枕上,仿佛致命的罂粟花,明知道一碰会万劫不复,可却无法自己。他的头一分一分的伏了下去,她的潋滟红唇在眼前一点点的放大----
她忽地喃喃着道:““ERIC,不要走啦----陪人家嘛!!”温热的呼吸极轻极柔地迎面扑来,犹如chūn日里最温柔的风,微拂过水面----她的声调娇柔媚惑,如酒醉人,轻dàng在寂静的房间内,像是蘸了蜜的饴糖,甜地腻人,久久化不开去。
可他却如同被人用了定身术定住了一般,僵硬在了那里,绷紧了全身的肌ròu----她的唇依旧在眼前,咫尺之地,可是他却无法动弹半分。天涯之远,海角之宽,他和她隔在了两地。
他不是没有想过,分手的这些年,她自然不会像他一般过着清心寡yù地日子。以她的条件,最不会缺的就是追求者----可想到是一回事qíng,真正从她口里听到又是一回事qíng。
可她却犹自未觉,依旧轻闭着眼。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长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卷翘分明,微微颤动----
她拉着他的手,来到了嘴边,似吮又似咬:“ERIC---陪我嘛---不要走------”力道极轻,似吮似咬却更是挑逗。他的眼神渐渐黑深了起来,仿佛空中夜色无边蔓延----她的另一只手却更要命,揪住了他的衬衫,探了进去-----
他在自我崩溃的那一刹那,吻住了她的唇,似乎是在警告她,亦像是在警告自己:“你醒来后,一定会后悔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如此美好,怕是错过了,一辈子再也找不到了---他,他已经不想再退了。
窗外的夜色一丝一丝的敛去,露出一点一点地灰,又转为一分一分的青-----如此一步一步地过来,终于亮堂了,终于流光溢彩,如百色织锦铺就而成了。
她依旧在沉睡,大概是酒醉的缘故,到现在也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她的发间香气隐约,他总有些心神不定的恍惚,隐隐期盼着她醒来却又害怕她清醒。
因为,他不知道结局。有些人说,一些故事,猜得中开头,却怎么也猜不中结局。他亦是。她和他的一切,俱掌控在她的手中。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她。无论天涯海角,他总是在等着。这些年里,支持着他的,不过是这么一个信念:他与她,终究还是会再见的。
他也知道,高傲如她,无论怎样,也是不会再接受他的。毕竟当年的自己伤的她太深了。
可昨晚的一切,太过于美好了,他到现在也不大能够置信。就算现在她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温润如玉,妩媚动人,大约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可是---可是他还是带着迷离的错觉----这是不是真的?
他无力地靠在车椅上,看着她从一部深蓝色的车子上下来,笑着挥手与车里的那位俊彦jīng英告别,然后进了电梯-------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光景了,说早不早,说晚却亦不晚,是很多人正HIGH的光景。可他却一连几天,痴痴地守候在她家楼下。仅仅为了能看到她一眼。
那日早上,她进了浴室,他就睁开了眼。那时那刻,他大概就如等着判刑的囚犯一般,惴惴不安。所有传入耳中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晰,她在浴室里传来的潺潺水声,他乱乱的心跳声音,他急促的呼吸声音,他的肌肤摩擦被褥发出的轻微的“簌簌”声响-------都让他如此的忐忑与惶恐。
她移开了浴室的门,似乎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出了房间,到了客厅里头。他慢慢地睁开了眼------
后来她一直未再进房。最后,他起身着衣而出。
她缩在大大的沙发里头,侧影芳华,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她自然是知道他出来的。可是连头也没有转动半分。
他的目光柔和无比,站在那里,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无声无息的看着而已。可心里就如同油锅里翻腾的鱼,等待着未知的结局。这大概就是做了贼的人,被抓住的时刻那种慌乱与不安,害怕以及不知道即将会面对什么的惶恐----他如今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许久,他才开口,鼓起了勇气开口,仿佛又回到青chūn年少一般,唯有鼓足了勇气,才能问出口去:“小乔--------你还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他甚至能听出自己话里的紧张。
长时间窒息般的沉默------她的声音终于是无一丝波澜地传来了:“秦慕天,你说呢?”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空气里又陷入一片的静寂。她利落起了身,绕过他,进了卧室。
这不是拒绝,但更甚拒绝。因为彼此都知道,那话里分明还有话。然而不必说出口,他已懂得。人长大后,成熟后,连拒绝也自然会变得委婉起来了。若是以前的她,肯定劈头盖脸地会给他一句:“秦慕天,你做梦吧。”
他颓然地闭上了眼,思绪从那日的回忆中抽回。自然知道他和她,早已经走上了绝路的了。可是他分明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说出口。那么多,那么多,太多了,以至于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怎么开口了。可是如果现在不说的话,怕以后是更没有机会说明了。
第12章
他猛然推开了车门,朝她所住之处走去。
他道:“是我。”她的声音隔着扩音器而来:“秦总,什么事qíng?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想我们之间无话可聊吧。”他静了数秒:“小乔,我们出来谈谈吧。”
她笑出了声,好像觉得他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秦总,你从来都是说话不算话的吗?”他无声苦笑,却坚持:“那我们在这里谈也无妨。”
她顿了顿,慡快地道:“好吧,请快点说。”
他仰头看了一下夜色,如同黑幕直直笼罩,分辨不出是否有月亮和星辰。只看到远的近的大楼里头,灯光点点,光与影将黑夜隔成了两个世界。
吸了口气,才能哑声开口:“再跟我一次机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好吗?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那头沉默着,他着急地继续:“你可以做你所有想做的事qíng,如果你遇到好的,我们随时可以分手。我绝对不会纠缠的-----好吗?小乔----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吗?”
她站在门边,一语不发,将嘴唇抿得毫无一丝血色。他的话她自然一字不漏,听得一清二楚。客厅里明亮如昼地灯光,印到她眼里,却只是暗暗淡淡的几缕。她轻扯了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满意却又略带恨意到弧度,残忍又迷人,只是他看不到而已。她带着笑,缓缓地轻吐了一个字:“好。”
她从嘉轩生日的前一晚就开始布局,所诱的无非是要让他入局。既然他按她的计划一步一步走来,她自然要按剧本演出的。
本来,她已经试图忘记他了,也差点成功。可他却不肯离去,还妄图再次走进她的生命中。既然如此,那么,好吧!
秦慕天,她曾经有多疼,她也要他有多痛。
谢小珊敲了敲门,进了她办公室:“晚上吃什么?我一个人,寂寞又无聊啊!”楼绿乔抬头,杏眼微眯而笑:“我有约了。”
谢小珊仰天长叹:“苍天啊,大地啊!!为毛,为毛老是我一个人啊?”转头看着她,嬉皮笑脸再加厚颜无耻地问道:“跟谁有约?我认识不?认识就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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