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以为是。”卓正扬一听她自说自话就头大,“所以说女人太独立了真不是好事qíng,为何在你身上就是体现不出我的重要xing?”
“你在这里啊,正扬。”她抓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口,“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跳脱出来的这几天,你还在这里,怎么办?你快把它拿走,我就不为难了。”
温香满怀,他几乎是立刻原谅了她的任xing。装作没有意识地把手搁在她胸脯上,继续“教训”她。
“薛葵,偶尔闹闹脾气是qíng调,但不要一任xing就乱撕乱打,你想想看看,那些文件要重新办,又得一段时间。而且,我怎么对爸说呢?说不小心把文件放进碎纸机了?还是说一阵龙卷风把它们都chuī跑了?你教教我。”
她哪里知道?他手掌发烫,烫得她神志不清,已经把以前的事qíng全忘了。
“卓大人生气啦?”
“我不是生气,我是拿你没办法。”他轻声引诱着她,解着她的衣服扣子,“把衣服脱掉睡,不然明天起来得感冒了。”
薛葵顺从地把胳膊从袖子里退出来,喝醉了的卓正扬不仅爱说教,还很体贴,她就说了心里话。
“我撕掉它们是免得你一时鬼迷心窍,和其它未婚女xing闪电结婚。尤其是程燕飞和辛媛。其实我很介意——当初你为什么会被我猜中,接受辛媛的求婚?”
“我了解她。她会反口。”
“万一她顺水推舟呢?”
“没有万一。别忘了我是谈判高手。”卓正扬肯定道,“我同幸福相比,她更喜欢后者。……等一下,既然你不知道辛媛会反口,为什么把我推给她?”
“你……把手拿开……”他惩罚地把手伸进她胸衣里,薛葵娇喘起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不要……”
她极力躲来躲去,反而让卓正扬更加促狭,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一双手不安分地抚上她的腰侧。
“每次都做不成。我怕你以为我不行。”
“你……卓正扬,你根本没有醉!书上说酒jīng会抑制xing中枢神经元……”
卓正扬大笑。
“实践出真知,我们要打倒教条主义。”
“……你行,你行还不成嘛!别闹啦!……你明天早上还有会呢,展开说要来接你,他会笑我们的!”
“薛葵小姐所言甚是,”卓正扬蒙上一层醉意的眼波说不出的迷昧,他松开手,“好吧,我做柳下惠。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睡觉!”
他支起上半身,开始脱衣服。薛葵手枕在脑袋下面,看着他。
“程燕飞。你会不会和程燕飞。”
“嗯?”卓正扬窸窸窣窣地脱着毛衣,“你说什么?”
“我说程燕飞。如果我没撕掉文件,你会不会一赌气去和她结婚。”
“嗯?还没听见。讯号不好。”他把脱下来的衣服都堆到一边去,抱着薛葵不撒手,“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会不会和程燕飞……卓正扬,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真没听见。”他打了个哈欠,“累。我困了。”
这哪还有心思说。薛葵白了他一眼。
“卓正扬,你小时候是不是爱抱着洋娃娃睡觉?这姿势很老道嘛。”
“你想不想试试看,我是不是把你当洋娃娃了。”
“……我闭嘴。”
他伸手去关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薛葵,我是否曾令你不快乐。”
薛葵摇摇头。
“我迷失过。不是你令我不快乐。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会变得糟糕。在这种心理暗示下,我真的变得越来越糟糕。可是跳出来一看,原来都是作茧自缚。”
卓正扬睁开眼睛,热热的鼻息扑在薛葵的脸上。
“那你愿不愿意回来。”
“我……不知道。虽然说我不想再为了爱患得患失,但也许哪一天我又会变得神经兮兮,然后跑掉。跑掉之后自己回来,周而复始。直到……”
“直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卓正扬,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他闭着眼睛,“我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你跑到哪,我追到哪。”
“我躲起来。”
“你能躲哪?自己壳里?”
“世界这么大,总有个地方你找不到我。况且,你那么忙,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把我忘了。你我的生活,都不是只有爱qíng。”
卓正扬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有时候就是太认真。
“那我说实话:万一走不开,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边工作,一边等你,不会太难熬。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啊,过个四五十年你还不回来,我就只好把遗产全捐出去了。”
展开和张鲲生一起送程燕飞回酒店,然后离开。两人站在酒店门口,嗖嗖的冷风chuī过来。
“展开,回见。”
“去哪儿?再找个地儿继续喝呗。”
“都几点了?咱们俩明天都有事儿。”
“没劲!回见。”
展开沿着马路慢慢地走,他喝得其实不多,但也有点飘忽,方才光顾着卓正扬那一头,谁也没注意他其实也吐了。
不过这样在夜风里散散步还挺畅快的,就是冷了点。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dàng漾水族店。铁闸早拉上了,但从fèng隙里隐隐地透出点光来,还有电影配乐声,他拔腿登上台阶,砰砰砰地乱砸起来,里面传来游赛儿不耐烦的呼喝声。
“谁啊!没人!”
“没人?那我走了。”
“展开?你等一下。”游赛儿过来开了一扇小门,“进来吧。”
展开弯着腰进去,一股熟悉的鱼虫味扑面而来,展览箱里的氧气泵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他叹了一口气。
“这热带鱼活得都比我舒坦。恒温28度。现在空调都不让开到25以上。”
“人能和鱼比嘛?鱼多脆弱啊。随随便便整两下就死了。你冷么?把这个热水袋拿着。”
游赛儿正在看一盘老掉牙的录像带。背景音乐是《天使》。王菲空灵的声音中,一对俊男美女正在泳池中畅游。
“这到底是什么电影,我每次来你都在看。一会在学校里,一会在海边,嘿!这女的尾巴不错。”
“那当然,她是美人鱼。”
“鲤鱼jīng?”
“我不知道她什么鱼种。你是不是来借厕所?厕所在后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去。”
“……我口渴,要喝水。”
“行,等一下啊。”
她说是要给展开拿水喝,却把杯子推给他,不错眼地盯着屏幕,显然是剧qíng发展到了关键时刻;展开摇摇头,自己起身去倒水;重新坐下的时候晃了一dàng,撞在游赛儿身上。游赛儿赶紧挪开双腿。
“小心你的水,莫洒在我的腿上。”
展开挪开一点,坐在她旁边,好整以暇地啜饮着杯中滚水,似笑非笑。
“游赛儿,你没毛病吧?真以为自己是条美人鱼?你是个人我都受不了,你如果是条鱼,我就……”
“我不是鱼。古往今来,超越物种的恋爱都没有好下场。除了这个。”她指指屏幕,“美人鱼变成人类重新上岸了!”
他还真是赶得巧,终场字幕慢慢升上来,游赛儿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展开,你到底来gān嘛?”
“我来对你说一声谢谢,就这。”
“谢什么?帮你打理水族箱?你现在想起来啦?哈哈,开玩笑的,没必要感谢我,羊毛出在羊身上,一切经费我都找卓正扬报销。”
展开微微敛起面容。
“你换过海葵,我看得出来。死了几棵?”
游赛儿一愣。金huáng色公主海葵实在很难得,她也跑了几家店才有货,形态大小上已经尽量做到一致,怎么还被发现了?
展开把她的沉默当作隐瞒,不耐烦道。
“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快jiāo待。”
“得得得,我jiāo待。第一棵,你一走它就吐粘沫。水浑得不行,我爸都出马了,可回天无力;第二棵是晚上突然停电,冻死了;第三棵是卷到过滤器里去了,机毁人亡。现在这一棵,是第四棵,我怕她又卷到过滤器里,就换了清道夫,终于接受住重重考验,在你的水族箱安家啦。”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直接把死了的海葵一扔……”
“有点常识行不行?没了海葵的保护,公子小丑怎么活?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伟大。就是看不惯你一副有钱人家子弟的拽样,想叫你知道我才是海洋生物界的一把好手。况且你那么喜欢海葵,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一定认为我没尽力,还不如不解释。”
游赛儿摊开双手,平静地看着展开的眼睛。
“你想要的是活生生的海葵,不是理解我。所以我懒得说。”
她说完了之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展开一向觉得她是个势利,自来熟,装傻充愣的臭丫头,这番话倒是说的他有点发怔了。
“游赛儿,我要是一直没发现,你不觉着吃亏?”
“不吃亏。我跟在你身边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你要知道,小本经营的鱼店,没闲钱做广告,只好厚着脸皮直销。养鱼真可以助运,展开。”一谈起生财之道,游赛儿兴奋起来,“上次咱们去卓主任家吃饭还记得不?后来谢家敏叫我送了一缸水芋加两条小乌龙过去,隔了没几天,谢伊夫被评为终身教授了。运气这玩意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展开细长双眼微微眯起。
“呵。原来是我看错了你。”
他的笑容有点疏离;游赛儿心一沉。她确实借了展开的名号在外qiáng买qiáng卖,展开这人看着满不在乎,心里清楚得很,以后恐怕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qíng,断然不会再被她利用。果然,没坐一会儿,展开就起身告辞了。
“喂,展开,好歹相识一场,如果有生意,介绍给我。”她的确喜欢展开,可是同金钱利益比起来,她目前只能顾及后者。游赛儿暗暗告诉自己别忘了要脸皮厚,抽几张名片递过来,“我现在是店长了。互相关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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