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给我加油。”
江东方真就蹲了下去。
“加油!”
他背着薛葵绕屋子走了一圈,回到原地,两个人都毫无异常,嘻嘻哈哈地接着玩下去,这下就都放得开了,啥都敢讲,啥都敢做,幸好还有薛葵把关,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来。
快尾声的时候,薛葵被蒋晴抽到,她选择了真心话。
“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如果叫我背你们,我非倒下不可。问吧。”
蒋晴微微一笑。
“就亘古不变的那个问题好了,我们在场的一共九个男生,薛师姐对谁最有好感。”
许达立刻补一句。
“除了我,除了我啊。”
“得了吧,许达,你我的感qíng那是已经升华了。革命qíng感嘛。”众人哈哈笑了一阵,薛葵凝视着火光,“说真的,我一向觉得大家在一个实验室里,那就是同事,是手足,实在没办法发展男女之qíng。”
“薛葵,你这就假了啊。莫非我们这么多帅小伙儿,你一个都看不中?”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如果一定要我说一个非常欣赏的异xing,那就是江东方。江东方,虽然说我是你师父,但你的成就将来一定远远超过我。没带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但是你玩玩打打的就是比我qiáng。不瞒你说,有时候我特别嫉妒你。你有天赋,有定力,我不行。”
沈西西终于明白:从始至终,薛葵都没有把江东方当作男人来看待。他是师弟,同行,对手,不是男人。
江东方讪讪地笑。
“不至于吧,薛师姐。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哪有这么好。”
“不不不,”许达摆着手,“江东方,薛葵这是变着法夸自己哪,你是她带出来的,将来你有什么成就,还不是她的功劳?”
“许达!怎么啥事儿被你一说都成yīn谋了?”
最后许达落在了薛葵手里。他选择了大冒险。
“许达,你是不是特别怕说心里话?”
“是啊,我特别怕。怕极啦!”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让你去背女孩子?想得美!就你身后那棵树,给我爬上去。”
“上树?上树我专长啊!瞧着啊,麻溜儿地!快,快,相机准备好!我上树啦!”
当天晚上蒋晴和薛葵睡在三楼的卧室,薛葵铺chuáng,蒋晴站在玻璃窗前往下看。
“看什么呢?”
蒋晴指指院子,江东方正背着沈西西走来走去。
“呵呵,因为江东方背了我,所以惩罚他?”
蒋晴怯怯地看了薛葵一眼,后者拍拍她的背。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带你们四周转转,这边有个水库,挺漂亮。”
“嗯。”
关了灯,两人躺在被窝里聊天。
“蒋晴,江东方向我推荐你来着。以后跟着我做药用肽,好吗。”
蒋晴高兴地点点头。这是今天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薛师姐,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嫉妒江师兄。其实你不比他差呀。我们实验室的蛋白纯化系统是你一手建立起来,还有核酸杂jiāo平台……”
“对自己有个jīng确的定位很重要。”
女xing和男xing相比,从生理构造上来说,确实处于劣势。而在社会这个大环境下,劣势更加明显。江东方可以做通宵实验,薛葵不行,会担心皮肤变差,会担心健康受损,会担心男朋友无人照顾,职场女xing要考虑的不比男xing少,甚至更多。——所以要平衡。尽量平衡你的生活。
这一点,薛葵才是刚刚开始学习。
“哦。”蒋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薛师姐?”
“你?我不知道,再看看吧。”
“嗯。”
薛葵闭上眼睛。
“老婆,你听什么歌呢?给我也听听。”
楼下,江东方仍然背着沈西西走来走去。
“你听。”
沈西西把耳机塞进江东方的耳朵里。他顿了一下,继续绕着圈子。
“唱的真不错。”
“嗯,我最喜欢这一首。行了,放我下来吧。”
“没事儿,再走走。”
“他们该笑话我们啦。”
“等这首歌唱完,我们就去睡觉。”
“行。”沈西西靠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跟着唱起来,“……都有可能,因为彼此信任,真的爱qíng不需要保证,会恒温……”
第二天傍晚薛葵回到家里,卓正扬正在书房。她到浴室梳洗,听见外面卓正扬来来回回地乱跑,喊了他两声。
“你gān嘛呢?”
“没什么。”
还没什么,她明明听见他在翻箱倒柜。算了,不问他。
薛葵自浴室出来,卓正扬倚在chuáng头,有气无力地翻着杂志。
“啊呀,好可怜,来,抱一下。”
她跳上chuáng,趴在他身上,大施咸猪手,他又在看新一期的汽车杂志,她笑嘻嘻地指着其中一辆被卓正扬圈起来的跑车。
“这车简直就像一只大青蛙趴在地上,谁会买啊!”
卓正扬一头黑线。
“不好看?”
“丑的要命!”
“也许颜色不对,如果换成银灰色……”
“还是银灰色的青蛙。没你现在的车好看。”
“这是布加迪威龙。”
“你知我是汽车文盲,就不要说它的牌子,完全不懂。”
他闷闷地把杂志扔一边去。薛葵这才想到,他把这辆车圈起来,莫非是要买?他倒是说过几次想换车。
她讪讪地去拿杂志,第一眼没看中也没关系呀,仔细看看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农家乐好不好玩?”
她瞪着那只大青蛙。
“好玩。很好玩。烤红薯可好吃了,我带了几个回来,是白心薯,已经蒸上了,明天早上可以吃。”
“你乐不思蜀。”
“哪有。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反正外婆的房子空着,顺便可以帮她打扫打扫。”
“去度蜜月?”
“少来。对了,这次回去看见爸爸。他说过两天到格陵来一趟,有点事要和我谈谈,你有没有空?”
“有,什么时间?gān脆把我妈也约着一起见个面。”
“嗯。你今天订票了吗?”
“订了。二月三号的飞机票,一起回北京。”
他叹了一口气。薛葵摸摸他的脸。
“别叹气。叹气对家里人不好。刚才在找什么呢?”
“丢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
他有点难以启齿。
“算了,别找了。”
“对,有些东西,你越找它越不出来。你不找了吧,它就出来了。要冷处理,冷处理。”
她咯咯笑着滚到一边去准备睡觉,把背脊露给卓正扬。
“给我捶两下,累死了。”
卓正扬靠过来一只拳头抵住她的背脊。
“捶哪里?”
“肩膀。”
他帮她捶了一会儿,薛葵哼了一声,又稍微挪动了一下。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卓正扬就坏坏地笑。
“你说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薛葵羞得满脸通红,赏他一个白眼。
“是个很小的东西。硬硬的一小块。”
她伸手去被褥下面摸,摸到一个小小的环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枚钻戒。方形戒面同流线型指环搭配得天衣无fèng,朴实大气,明显是卓正扬的手笔。
她一生收到三次戒指。这一次让她心动
“卓正扬,这……倒是很别出心裁。”
卓正扬一愣。
他确实准备向她求婚。两天前去庄罗珠宝买了婚戒,却笨手笨脚不知道怎样送出去,乱七八糟一堆事下来,结果把戒指给弄丢了!已经找了两天,就是不见踪迹,刚刚薛葵在浴室里,他还找来着呢,没想到就在chuáng上。
“我……”他想解释,薛葵咯咯地笑。
“卓大人,你以为我是豌豆公主?这样求婚。”她掰着手指,“我算算,加上这一次,可有三次了,事不过三,我就……”
他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笑着什么也不说,吻上了她的嘴唇。
呵,相亲那一次,她的确曾经说过,我是公主,只不过现在有些落魄难堪。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十年前的停车坪,她也是个láng狈的公主。或者是好事多磨,他同她,终于大爱晚成。
卓正扬一拿到结婚资料就立刻和薛葵去民政局登记。据说明年流年不利,所以年底赶着结婚的qíng侣很多,卓先生卓太太从民政局出来,正巧看见一家车队披红挂绿游城,大朵玫瑰和金粉做装饰,车头还有一对人偶并立,甜蜜之极。卓太太一时兴起,捏了个巴掌大小的雪人放在卓先生车头,没眼睛没鼻子,cha一对树叶当翅膀。
“回家。今天晚上大家还要一起吃饭呢。”
卓正扬对住娇妻微笑——他只觉得这雪人比劳斯莱斯的银天使logo还要珍贵,一路上开得极慢,怕把它弄坏了。
原本互不相识的两个家庭,突然间要因为他们的婚姻而热络起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qíng。但至少大家都很有诚意——三个家庭的关系,社会学家都搞不定的课题,小老百姓要难得糊涂啊。
当晚卓红安发来贺电,他是个不善言谈的老军人,父子两个向来打电话好似发电报,惜字如金,互问身体和工作qíng况就算完成任务,好在儿媳妇是暖场高手,说话体贴又周到,哄得卓红安龙颜大悦。
“正扬从小xing子犟,脸臭。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卓正扬在旁边听见,大呼冤枉。
“为什么个个觉得我会欺负你?”
薛葵笑吟吟放下电话。
“谁叫你是冰山美人,难以亲近。”
他头一次听薛葵用“冰山美人”形容向来体贴温柔的自己,大惊之下居然忘记捉住她问个明白,让她咯咯笑着逃掉了。
“卓美人,就寝啦。早睡早起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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