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火点的声音将季凝震醒了过来,她嗯了一声,回握住他的手,他手心的热度能够直接透过她手心的皮肤,然后传递到她的身上。
火点看着突然走在了自己前面的小女人,她穿的真的很多,象是一只熊宝宝,几乎全身都被包裹着,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有个小小的弧度,然后映在他的眼中,从他的这一侧可以看见季凝侧眸笑的嫣然,象是一只鸟儿,那样的快乐。
两旁的树枝上挂着大雪,象是一层薄雾。
她的手,虽然只是贴着他掌心,却仿佛可以伸触到他的灵魂深处,那灵魂里衔生出巨大的渴望。
架着季凝,季凝坐在他的肩上,张开着双臂,感受着冬季的最后一刻,大片大片的积雪落下来,落在她洁白晶莹的小脸上,她的脸被冻得红红的,她的嘴唇在潺潺地抖动着,胸脯也在剧烈起伏。
她想,火点,这次我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我以为我可以自私,原来不可以,我就是那个傻女人,只要你会幸福,哪怕就是要我死,我会躲得远远的……
她趴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她,看转这个世界,在雪地里欢快的飞转。
这一切安静得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她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切就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退缩发抖和恐惧,甚至不舍。
季凝趴在他的背上,看着艳阳高照的蓝天,微眯着眼睛。
地狱其实不再yīn间,就在人间……
她眼角的一滴泪终于在阳光的照耀下蒸发……
***
季凝眼带泪水幸福的脸……
火点满足,盎然的脸……
沈家平背对着夜晚,落寞的脸……
重叠,jiāo合……
其实人生就真的只是一出戏,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这场戏还没有散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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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太阳就真的很大,高高的挂在头顶上,季凝坐在贵妃椅上沐浴着阳光。
铃铃……
季凝的心抖了一下,慢慢接起电话。
“季小姐呢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为什么叫这么不听话呢?火点现在已经jiāo了转业的报告,呢知道他将面临的是什么嘛?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和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结婚,就算是同居也不可以,我还听说你怀过孕?做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卑鄙无耻呢?火点甚至连婚都没结过,你想想呢配的上他嘛……”
季凝手中的电话落在地上。
看来她是想忘了,可是现实却不放过她啊……
酒店的房门传来咔嚓一声,那个男人迎着阳光走进来,对着她笑。
季凝想,也许自己要在泰国消失了。
季凝和火点相约来到泰国,季凝先来的,火点晚了一天。
它们选择了一家能看到完全曼谷的酒店,季凝将手机里的卡掰断,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在脸上涂着化妆品,然后穿上黑色的抹胸到膝盖长的小礼服,在耳朵上带上成叠jiāo状三角形的大耳环,脚下踩着浅口的红色小牛皮鞋子。
酒店在顶层设立了一个餐厅,餐厅的四周都是简单的栏杆,站在这里可以听见风声,可是看见最前面的高楼大厦,可以看见浓密的树林,然后是在树林中的小河,而右侧就是繁忙的街道。
火点穿着简单的半截黑色T恤,黑色的牛仔裤,带着黑色的墨镜,脚下还踩着一双拖鞋,这是季凝第一次看见如此随意的火点。
说实话,其实火点就真的很帅,一眼看过去会觉得全世界的阳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季凝想,啊,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没有因由的,看见他的什么都觉得好,没有理由,没有道理可讲的。
吃过饭之后火点带着她去逛小吃街,季凝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可是这幸福眼看着就要烟消云散了。
回程的过程中,他比比自己的背部,然后弯下身。
季凝会意的一笑,然后冲过去,才到他身边,他就跑了,风里有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开心。
她在追,他又跑了。
火点,你知道嘛,我很想在这次之后有机会可以让你陪我去一次卡尼岛。
季凝气得在原地掐着腰,恶狠狠地看着他。
他背着她,背着此生最大的幸福在街角转动。
晚上的时候火点抱着季凝躺在chuáng上,两个人都是和衣,季凝倾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
***
火点在jiāo了转业的报告时就已经想到了自己有可能所面对的处分。
他回到家中,他腰把话和母亲说明白,一进门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他的眉头轻轻蹙起,若是熟悉他的人,就应该知道,这是他颇有微言的征兆。
而他家的老太太就坐在女人的对面,一双jīng明的眼睛从眼镜框背后细细的端详着对面女人的眼神。
嗨,记得我嘛?”杨乐儿站起身对着火点打招呼。
乐儿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个英挺的背影笼罩在暗淡的yīn影里,笔直地站着,那是军人惯用的站姿,傲世独立的挺拔。其实就算眼前的男人不亲自说她眼前清楚,他很不喜欢自己,可是感觉有时候就真的很奇妙。
她……喜欢他。
“你准备去哪里?”老太太眼睛一横。
她已经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动身去了泰国,儿子今天jiāo了转业的报告,想起上午时自己丈夫的震怒,那岂止是发火那么的简单,作为一个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一个妖女给毁了,这是她不能允许的。
“请你先回去。”火点平静的道,眸子微微敛着,从里面似乎看不到太波澜的qíng绪。
杨乐儿耸耸肩,起身:“阿姨,我明天在来看你……”
“明天也请不要来……”
“火点……”他的母亲拔高了声音。
火点笑了,笑着看向乐儿,可是乐儿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笑意。
“杨小姐,我那天表现得还不清楚嘛?我抗拒你的存在,抗拒你的接近,甚至我抗拒你这个人……”
“火点……”啪!老太太将手里的遥控器掴在桌子上。
杨乐儿对老太太笑笑:“阿姨,没事的。”然后看向火点的方向:“我都知道,可是我喜欢你,我也相信你会喜欢上我的。”杨乐儿对火点的妈妈笑笑,然后态度坚决转身离开。
本来她也没抱着什么希望,可是妈妈说了,这双杨的结合是定局了,她有信心让杨火点喜欢上她。
火点皱眉,隐忍着愤怒。
“你应该知道我的态度的。”
老太太冷笑:“我不知道。”
“妈,我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如果她离开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啪!
突然晴朗的天空拉黑了一室的光亮。
***
“等我两天,把手头上的事qíng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季凝倾身靠近他,鼻尖轻触着他的耳廓:“好。”
飞机起飞。
下了飞机,火点被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带走,他似乎也料到了会有这种qíng况,在慌乱间不断的安抚着季凝的qíng绪。
季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由于那几个人并不想把事qíng闹大,所以机场的人也看不出什么。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僻静的街道上,脚下踩着树枝上偶尔溅落的gān枯树叶,耳边一遍一遍的响起他所说的话。
被风雪chuī迷了眼睛。
她握住手中新买的电话,然后终于抖着手将信息拨了出去。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家平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那个在医院的雪夜,他站在她的窗外,可是她却不知道……
手中的电话铃声响起,是短消息,他打开。
然后很久没有抬起眼睛,他才洗过澡,头发并没有gān,窗子似乎破裂了,冷风chuī在他未gān的发丝上,丝丝凉意被chuī起头皮里,脖子,肩膀以及胸口那看似被火烧的伤痛也微微冷淡了下来。
他捏紧手机。
只是回过去一条,我的手机号码在我活着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变,我会帮呢。
这个夜晚注定季凝再也不能安眠,她等待着夜晚的降临,觉得有些冷,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窗子前。
在对面的不远处的街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子没有熄火,清淡的灰烟从排气管里飘出,然后瞬间被黑夜所吞噬。
车子的里边有一株不知名的大树,树枝上挂着飘零的叶片,月影倒映在上面,星星点点的。
季凝看着那辆车子,然后将眼眸转接过来,看向开门走进来的男人。
看着那绝世独立的身影,季凝的心一阵的抖动。
“怎么了?生病了?”火点今天好不容易才被放了出来,一出审问室就接到季凝的短信告之他早些回家,他以为季凝是病了,甚至没去猜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今天出来的。
老一套的无非就是劝告,他一旦转业将面临的是什么,而且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可是这些他都顾不得了,如果他不转业,这辈子他都没机会赌上一赌。
就算是为了那么千分之一的机会,就算是上军事法庭,他依然甘愿。
国家培养出一个高级的武警所花费的时间jīng力都是耗损极大的,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说到底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所以可以想象,他在没有负伤,没有任何的因素下突然提出转业,上面的愤怒,这些他都是预料到的,也许会因为这件事,他以后的孩子,孙子这一辈子都不能当军人,这些他都很清楚的知道,也知道也许会在自己的案例上留下那么一笔严重的黑色,他也清楚。
季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火点伸向她的手,火点的手就僵在半空。
火点的漂亮的眉头像是天角的那一轮弯月,勾画着几淡可不见的细痕。
“我要走了。”季凝淡淡的陈述着。
她以为火点会生气会愤怒,也许还会大喊,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将手收回去,然后慢慢的落座,双腿jiāo叠在一起,用一个季凝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角度。
他的眸子冰冷,火花已经不在,第一次季凝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全是温暖的,他的生命之中有一半的寒冷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就像是现在。
他抿着薄唇,手指收紧。
“说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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