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我问妈睡不?妈说没法睡,活太多,要剥白果什么的,我就说我过来帮妈削皮吧。妈说好,我把雯雯下午的课推了,带了雯雯就过来了。”唐湘怜说。
“雯雯下午什么课?”
“也没有什么课,画画,她不是很喜欢。”
“不是很喜欢你让她去上?”王淑琴说了这话见唐湘怜不搭腔,笑了起来,“没事,我和你那小巫女说说,她太爷爷是书画家,她要是一点都不懂,是不给老人家面子。”
唐湘怜的嘴角弯了弯,好像不可置否。
“你是挺会做人的。”王淑琴叹的时候,扫眼厨房门口的宋随意,“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还是很大问题的。”
宋随意僵硬地立在那里,进退都不是。几个人全把她当空气看。婆婆对她的意见早是大过天。她只要踏进厨房一脚,杜母喊了起来:“哎,你进来做什么?回去回去!你这尊佛像,回去坐着,我厨房里头还供不起。”
这话说得他弟弟都回头看着她,眼里好像有几分诧异。
宋随意咬了咬牙:“我去帮忙搬凳子。”
“不用了!”杜母冲着她瞪了下。
“妈。”杜亿封突然开口,“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点什么。”
“你知道她是谁吗?”杜母看着小儿子,两只眼瞪着。
“不是我二哥的媳妇吗?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比我还小吧。真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想我那仙人哥哥一直没有结婚,原来是喜欢年纪小的。”杜亿封说完这话,好像怕了谁似的,往门口瞧一下的样子,“我二哥在吧?”
“他听到了又怎样?人他自己挑的。年纪是这么小。他自己觉得脸挂的住就行。”杜母一点都不打算给二儿子面子。
“妈。”杜亿封笑笑,“二哥是著名的医学教授,你这样说,二哥在社会上怎么混。”
“他觉得自己能混。他认为自己就是位高一等,仙人嘛,其他人怎么说他都看不上眼。”杜母说到激qíng的地方,拿菜刀往案板上一拍。
杜亿封看着都怕,赶紧帮她把菜刀放一边去,一边是向宋随意使了个眼神。
宋随意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他这个弟弟有些奇怪。走到杜亿封示意的阳台那边,确实有几张椅子叠放在那里。她一张一张地从阳台搬进来。
再说,厨房几个人吵闹的时候,杜母气急的时候,杜玉清都不在,要是在,早不是这样的状况了。杜博芮带了二弟以及宋二叔是去了杜父的书房。
杜父见到了宋二叔,客气地邀请其坐下。
两方家长见了面,各自都有些感慨的样子。
宋二叔说:“我女儿,自小没有了妈,我经常出差在外,很多东西没有好好教她。如今她嫁了人,我只生怕有些礼数管教不到位,先给你们赔个不是。”
杜父一听对方这个谦虚的口气,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小两口,年轻人他们自组家庭,过日子,要他们两个过的舒服,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心里头就放心了。其它的,无所谓。”
宋二叔只见这亲家知书达礼的,家里都挂了画的字的,心里自觉谦卑,点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不是。
杜父生xing大方,倒是觉得这宋二叔是个老实人,品行不差。叫了儿子把上好的龙井拿来,和宋二叔磕起了茶。
两盏茶过后,杜父肚子有些空,问儿子:“去看看你们妈,把菜准备好了没有?客人到这里都快半个钟头了。”
杜博芮马上走了出去看。
杜玉清坐在旁边,陪着父亲和老丈人,给他们两个长辈继续冲茶。
宋二叔看着女婿修修长长的手指,比女人家还秀气,不由觉得有些吃惊。
“玉清他是在医院里当医生。”杜父给宋二叔介绍起儿子说。
宋二叔点点头:“我知道。听说很有名气。”
“有名气说不上。当医生,最重要的是医德和技术。玉清这两方面还行。”说到这里,杜父突然想起,“随意呢?”
“她可能在客厅里坐着。”杜玉清说,是刚好看到她那时候好像是走到厕所去了。
宋二叔讲:“她怎么可以在客厅坐呢,她该去帮她婆婆忙。”
一句话下来,让杜父和杜玉清都感到了意外。
杜父问起当医生的儿子了:“她可以去gān重活了吗?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过。”
“是还不能。”杜玉清皱了下眉头,“是我不对,可能没有和她爸爸说清楚。”
宋二叔却不以为然:“她养伤都养了多久了。我女儿没有那么矜贵的。不是什么小姐出身。你们放心,她好的快。”
杜家两个男人再次诧异地看着宋二叔。
说宋二叔不疼自己女儿吧,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终究是家境不同,出身背景不同,生活阅历不同。宋二叔只知道,自己周遭都是,如果当人家儿媳妇,整天金贵的,这儿身体不行,那儿身体不好,肯定会被男人家嫌弃的。所以,怎么都得说自己女儿壮到像头牛。
对于有文化有知识有涵养的杜父和杜玉清来说,受伤了,那肯定要把伤彻底养好了再说,怎么会顾及到其它后续。
“我出去看看吧。”杜玉清放不下心来,拿起拐杖道。
杜父点了头。
宋二叔还想说不用,对到女婿那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后,只好打住嘴,对着杜父说:“对不起,他都这样了,我女儿还让他担心。”
杜父说:“别看他好像行动不便,他自己当医生的,实际上照顾其他人更多。我们家里很多人都被他照顾过。再说,夫妻双方本就该相扶的。”
杜玉清走出书房的门,一眼对过去,刚好看到了宋随意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椅子从哪儿搬到了餐厅,他的脸刷的一黑。
杜博芮在他前面早拦着宋随意了:“你赶紧放下,去坐着,随意!”
“杜大哥,没事,我好的了,都出院好久了。”宋随意笑着拿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只觉得这段日子被自己老公养尊处优地宠惯了,搞到她体力下降。要是以前,她拎四把椅子都没有问题。
只看她这话说完以后,对面哪儿刮来一阵寒风。
☆、你们不如不要一早生我!
宋随意立马装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把两把椅子放下来后,一把一把,慢慢的挪到了餐桌旁边。
其余的人,其实都在感受到那股非同寻常的冷气后,全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唐湘怜到底嫁到杜家已久,但是分明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老公的二弟如此寒气,一下子有些怔。
王淑琴脸上堆着笑,眉头却皱到死紧,两只眼眯着看着宋随意。
“随意,去坐。”杜博芮拉了下宋随意,语气有些焦急,焦虑。他这个二弟,平日里斯文的,温柔的,让人误以为没有脾气的,但是,实际上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恐怕家里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住。
被杜博芮拉了两把,宋随意不qíng不愿地停住脚,但是,不愿意动。
杜母这时候从厨房走了出来,好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怎么了?”
“随意去搬椅子。好像不能搬椅子吧。”王淑琴接上姐姐这话。
杜母立马叫了起来,很是惊讶:“谁叫她去搬椅子的?!我绝对不敢叫她去gān这样的活,不是让她到客厅里坐着吗?”
王淑琴点头:“谁敢叫她去搬椅子,对不对?”
唐湘怜更是把头点。
杜艺雯跑了过来,抓住妈妈的手:“妈,二叔生气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很生气。
宋随意低着的脑袋像鸵鸟,眉头紧巴巴的。
只听他的声音突然开口,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她:“你过来。”
有些人眯了下眼,有些人吃惊,有些人焦急。
“玉清。”杜博芮给弟弟使眼色,现在是什么场合,要说什么话回你们小两口家里再说。
可杜仙人从来没有这种顾忌,不顾大哥的眼色,道:“你过来,放心,我不骂你,和你说两句。”
听到杜玉清说不骂老婆,有人挑起眉头,有人不太高兴,有人愣了愣,好像完全捉不到头脑。
杜亿封这时候也走出厨房了,说:“我告诉她椅子在哪里的。”
杜母登时吃惊,回头瞪了好几眼小儿子:你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面对众人尤其是杜玉清的质疑,杜亿封只是挑着帅气的眉头说:“因为她看起来很尴尬,好像不找点事做不行。我想来想去,她想做点事就给她点事做吧。二哥,你是不是太忽略她的感受了?”
杜母用力扯了下小儿子的衣服,把小儿子往厨房里推。
要说她尴尬,是谁惹出来的呢?他需要陪她爸,把她单独放会儿,本来就该由他家里其他人好好照看她,领着她融入他这个大家庭,但是没有,相反,处处有人给她难堪。
娶了她,是想让她离开宋家那个糟糕的环境,结果,他家里比宋家好不了多少是吗?
杜玉清别过脸,他拄着拐杖走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特别刺耳,令所有人的心头不由砰砰砰qiáng烈地撞击。
“二哥还生气吗?”被杜母推进厨房的杜亿封叫道,“我说错话了吗?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
“你没有说错话!”杜母吼了一声,为自己心爱的小儿子气急。
“妈——”
“你能说错什么话?只有人做错了事把脏水往其他人身上泼。真是太不像话了!娶个女人回家是家和万事兴的,不是让你们兄弟俩吵架的!”杜母急吼吼的声音,都传进了书房里。
杜父眉头死紧。
宋二叔脸上一片慌乱:怎么听,好像亲家母生气了?在对谁发的脾气?
“妈,你少两句,都没有人说什么!”杜博芮拦在自己母亲面前,劝着杜母不要再说话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一旦打开话匣子的杜母从来都是关不住嘴巴的,好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怎么,家里三个孩子都是她生的,她功劳最大,谁敢说她不是谁其实就是不孝。
“谁说没有说什么了?他不是生气吗?想对他弟弟发脾气吗?不想他弟弟在外面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回家来,刚享受点福气。是谁做错的事,她自己倒好,躲一边去了,不敢出来自己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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