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去。”
外面的人眼皮子一跳,这真的要是谈不拢,在伤人,伤了明珠,这让他们的脸还往哪里放?她原本就在外面指挥指挥得了,进去冒这个危险,犯得上吗?
明珠进门,对方让她举起来手。
“你举手,你要是带枪……”
“我什么都没带,我自己进来。”
转身配合他的视线查探,抬起来胳膊,包括腋下都让对方看清,地上有人躺着,看样子是伤了腿,流了不少的血。
“你是当领导的吗?”
“我是,我是松山区的局长。”
“女局长?”对方要哭不哭的表qíng,根本也是不信,觉得这些当官的就是怕死,连一个谈的态度都没有,不过他虽然要求谈,还有什么好谈的,他伤人了,现在又在银行里闹,他知道自己罪名轻不了,想临死之前在带走一个,他认为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没有一个办实事儿的。
“叫你领导来,你出去吧。”
他不伤无辜的人,一个女的跟着掺和什么啊,杀也得杀男的。
“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讲,我是明珠,松山区的局长。”
那人眼皮一跳;“你真是?”
“我是。”
“我不信,局长跑进来送死来了?”
“无缘无故的你杀我做什么。”明珠笑笑,对方的脸皮抖了抖,他的刀贴近怀里的人,这是来银行办业务的,都要吓死了,腿抖着,想哭又不敢哭的。
“我告诉你,我已经没有路走了。”
他讲自己的钱追不回来,包工头跑了,也没有地方讲理去,告哪里就那么容易啊,没有关系处处碰壁,也没有一技之长,觉得死就死吧,用死换回来几条人命也值得了。
“就为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命去换?这样还值得?”
“你知道什么?你们这些当警察的能明白我们的苦吗?你们轻轻松松的喝着茶坐着办公室,赚着国家给的钱,啥都不用担心。”
“明白不明白的不重要,现在你只是伤人,追究你责任也不会太大,杀了人责任就不一样了,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自己眼睛一闭,家里发生什么事就都看不见了。”
那人的手又贴近了被他绑的人脖子上,已经见血了,他觉得警察的话不能信,她就是为了抓自己。
“我告诉你了,我是松山的,有事qíng你来找我,不能给你解决是我的错,你杀了人我就没有办法管了。”
“你就是哄我。”
“是不是,就看你信不信,你信我无需说再多,你不信我讲再多也都是耳旁风。”
“你以为我不懂,我来的时候就查过了,说是轻判不了的,就算是我不杀人。”
里面谈了一些什么,外面的人不知道,被绑着的这个压根也没听进去,没有多大一会儿,被绑的人出去了,里面的人出来自首了,警察风一阵的涌了进去,将人按在地上,那人眼珠子都没有离开过明珠的身上。
“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的就算数。”
把人推上车,那人的脸还死死的贴着车玻璃看着明珠的位置,明珠从里面出来,接过来自己的大衣。
如果再早一点……可惜哪里有那么多的早一点,错已经铸成了,有些时候明珠也对法律抱着怀疑,该判的重的往往轻的令你不敢置信,能判轻一些的,却重的让你觉得法律是一点人qíng都不讲的。
明珠承诺他,会帮他的,她求了陈滔滔,因为知道恐怕一审判,就不会判的太轻,果然一审判了一个十年。
“她骗我,她骗我,她说我不杀人就不会这样重的。”
没等到陈滔滔来帮忙,那个犯人死了,死的很惨,据说是有一封信留给了明珠。
“这信就不要看了吧。”
局里知道这事儿的,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判案的人是法院的,和他们没有任何的gān系啊,该陈述的他们已经都陈述过了,法官觉得不应该轻判,那就有不应该轻判的理由吧。
“看吧。”
明珠打开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陈滔滔和客户出去吃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道,不是老道他也不清楚,他也分不清,那人和他要两块钱,伸手要。
“你家里有灾,爱人有xing命之忧。”
陈滔滔原本都打算掏这个钱了,听了这话,钱又放回去了,要钱没什么,两块二十,就算是两千也不是事儿,问题这样说话让他觉得不舒服,被威胁了。
他什么都吃,就不吃威胁。
同事就让那人赶紧走,这不是触霉头吗?
故意这样讲的吧,是谁都不可能给你钱啊,故意的吧。
“我们陈律师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爱人,你这也太不靠谱了。”
那老道就只是笑,陈滔滔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被人明晃晃的触霉头,让他有些不慡。
“这人是能蒙就蒙,能骗就骗啊,要不是知道陈律师没结婚,这钱我都会替陈律师给了。”
就图一个好心qíng了。
滔滔拿着酒杯笑了笑,有些事qíng可信却不能太信。
……
明珠下班,有人拦在门口,说是想见见她,说是张楚亮的老婆,就是那个死了的农民工妻子。
“你是明珠吗?”对方的声音有些弱,一看也是老实人。
对方说丈夫太冤了,她就是弄不明白,真的有那么大的错吗?也没有杀人,就只是伤了一个人,他们也愿意对受伤的人赔钱,认错,哪怕就是进去蹲一年,“就两年三年我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我知道这是错了,可十年啊……”
法律怎么就是这样的呢?
她没有念过多少书,但也知道这是一点希望都不给人,主动自首的,也不行?
明珠看了对方一眼,那错就是错了,有些错明明可以不犯的,有些时候她面对这样的事qíng也没有办法,遗憾,她提出来说帮,也准备帮了,却没料到人就那么想不开。
对方拉着明珠哭,哭了好半天嘴里念叨着:“我听别人说他是你劝服的,你说能帮他……”
明珠动动嘴,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 呢?事qíng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解释不解释也不重要了。
“我们平头老百姓谁也斗不过,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算自己倒霉,死了也会有人讲我们的命贱不值钱,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说什么人人平等……”
明珠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可是……
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她看见了,上手去拦截,可对方明摆着就是要她命,狠狠捅了明珠一刀,那一刀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力道很大,脸上也没有害怕的表qíng,明珠出手想要去拉,可对方的速度更快,她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瓶,对着几口就都喝了进去,然后开始呕吐,没一会儿躺在地上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谁都没料到会在局里发生这样的事qíng。
现在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可明珠的家人一个都找不到,危急关头,也只能别人代签。
那个张楚亮的老婆当场就没生命体征了。
事qíng发生在局里,不可能没人知道。
“逞威风,现在好了,那种qíng况下就该避开的,明知道却还是去见了,还要逞她的英雄主义,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谁了,她不是超人没有九条命,做出来一点成绩,觉得自己和别人就不一样了,亲民?呵呵。”
那都是做给上面看的,现在好了,戏没做全,人要挂了。
讲风凉话的大有人在,人一不是你明珠的亲人,二不是你的亲信,看不惯这样的领导。
医院-
“家属没在吗?”
现场的警察也很抓瞎,家属?
人人都有家属,就偏这个明珠她没有,没人见过她的家人,家里联系电话也只是她自己家的,怎么办?
只能去联系上中南区,可南区那边给回来的话说不清楚。
老周,洛洛他们该下班的已经都下班了,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这边里面抢救呢,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一刀捅的有点狠,比想象当中来的狠,可见对方就是想她死的,人家自己捅了以后就服药了,明显没打算活。
整个事件……只能令人叹息。
翻找明珠的手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打电话过去,好像是个律师。
“我是陈滔滔。”
陈滔滔刚刚散了局,难得今天喝了点酒,还以为她下班还要晚点呢,没料到现在就来电话了,被风一chuī,人就清醒了。
“这里是医院,你认识明珠吗?”
有人上了车,打着哈哈,能开车的人自然就没喝酒,见陈滔滔站在一边打电话呢,降下车窗和他招呼着。
“那我们就先走了。”
车子开了出去,陈滔滔也没多喝,放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也没有问题。
几乎车子动的瞬间,陈滔滔伸手去抓车,车子又停了下来。
“去医院。”
咣当一声摔上车门。
邪了门了。
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qíng,刚刚吃饭遇上个不知道真假的,现在真的……
“我是她丈夫。”陈滔滔说。
对方介绍着qíng况,反正现场是没一个人脸色好看,陈滔滔的脸色是最好的,开始进来的时候有些白,这是肤色的问题,现在则是红扑扑的,看起来就非常的健康。
“能死吗?”
旁边的人一听,眼睛一夹,没听见过这么不会讲人话的,会说话吗?
人现在里面抢救呢,伤的很重,会有xing命危险,你竟然问会死吗?这是什么玩意儿?
难怪从来不提自己丈夫,这是要离婚了吧?
不是有那种夫妻吗,就是结婚只是为了结婚,一点感qíng都没有的,勉qiáng一起过日子,比平常人都不如。
医生也没见过这么问话的,好半天才接上弦。
“……伤到了子宫,恐怕以后……”医生也是讲这种可能,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就是这样的,希望家属也能理解吧,病人未生育他们也了解过了。
“我没问你这些,命能保住是不是?”
“是。”
“有口气不就行了,说的这么严重,搞的好像马上就要挂了似的。”陈滔滔的语气变冷。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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