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后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通知立刻去校园电视台一趟,电话里,校园记者组组长、本新闻系大三师姐郑若榆语气极为严肃。
她忐忑不安到达指定的小型会议室,推门,校园电视台监督负责人裴敏老师缚手站在窗口,看不到表qíng,记者组组长郑若榆坐在会议桌一侧。
她斜对面还坐了一位男生,正侧身望在门口。
赵子墨进去时,郑若榆不动声色把专注依恋投在男生侧影的目光收回,男生看到她,目光异常复杂,甚至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的可惜。
赵子墨莫名其妙,已经认出他是昨天huáng昏时,她在运动场入口处的香樟树下调戏过的漂亮男生纪安晨,法学院四年级的。
来不及问什么,纪安晨已经站起与裴老师告别,匆匆离开。
很快赵子墨知道了缘由。
纪安晨住扶雪楼0910号房,昨晚丢失联想牌笔记本电脑一台,他报案到学校生活部门,经过简单调查,彼时去拍摄寝室的她成了首要嫌疑犯。
“我、我绝对没有拿的!”赵子墨听完后迫不及待否认,冤枉啊,她自己有笔记本,偷别人的gān什么!
校园记者,果然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郑若榆在一旁轻撇嘴角,鄙视的意味很明显。
裴老师挑眼轻瞥,伸指轻轻扣着桌面:“赵子墨同学,先别着急,我们现在也只是私下问一问当时的qíng况。”
“0910号是最后拍摄的一间寝室,我当时拍完就走……”赵子墨忽然没了声音,一脸“闯祸了完蛋了”的表qíng。
别看赵子墨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其实xing格特迷糊,总是没心没肺无烦无恼的样子,偶尔还会有一些千金小脾气。
知道自己有丢三落四的习惯,拍摄的时候她都是进一间寝室提醒自己记得关灯锁门,可是最后那一间,拍摄途中因为极品的出现被打断,该对自己提醒的事因此忘到九霄云外。
而极品美男离开后,她又重新拍摄一遍寝室,因为多多少少有被那位软硬不吃的极品气到,走的时候,她似乎、好像、应该忘记了关灯锁门……
得知还有这一层状况,裴老师缓和了脸色,点点头:“好了,你暂时先回去,校方会继续调查。”
离开后,赵子墨自责内疚极了,她怎么会神经大条到这种程度?
顾不上吃饭,她冒着初秋还很炙热的阳光骑着自行车去了法学院,一路上引起的小小骚动以及居高不下的回头率,她习以为常。
况且,这个时候谁还有心qíng理会这个?
进了法学院后,不管男生女生,她逮住人便问:“同学你好,请问知道纪安晨在哪里吗?”
得到的结果永远只是被问者或不怀好意或不悦地打量她一眼后摇头:
“不知道。”
“不认识。”
“没看见。”
“……”
最后她转悠得满头大汗,挫败地钻进一片香樟树林,准备躲避日光歇息一下,忽然有人在背后唤她:“赵子墨。”
转身,纪安晨已经到了她面前:“听说你到处找我?”
他炯炯的目光在穿透枝叶的阳光下更显晶亮璀璨。
“啊,是啊!”赵子墨想到自己的深重罪孽,加上刚才的一阵奔波,一张脸已嫣红一片,本就生得极美的她更加夺目。
她很自责地坦白了过错。
纪安晨却如释重负松一口气,仿佛非常高兴的样子:“我就说嘛,像你这么漂亮gān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偷东西!”
难怪刚才在会议室门口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赵子墨相当不好意思:“纪同学,真的很抱歉,到时候笔记本找不回来,我赔给你吧!”
“没关系了!”纪安晨忙摆手,“一台笔记本而已,如果不是舍友老顾在里面存了一个很重要的案卷资料和案件证据,我都懒得去追究。”
“那怎么行,反正我会为我的过错买单的。”赵子墨很坚持,否则良心怎安。
纪安晨无奈,只得说:“那到时候再说吧。”
赵子墨轻松地笑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走了。”然而一时没留心脚下,才走出一步,便被一块撂在糙丛里的石块绊得往前一个趔趄,幸而纪安晨眼疾手快捞住她的手臂,才免于跌倒。
她甫定心神,回头微微一笑:“谢谢啊,纪同学。”
“……不客气。”纪安晨被她清妩的微笑震慑得失了心神。
赵子墨挣了挣被抓紧的手臂。
纪安晨回神,若无其事松了爪子笑道,“赵子墨,你可不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纪同学纪同学,真的很难听。
“……当然可以。”赵子墨略微迟疑后,坦率答应,心里却蓦然升起一小股不好意思,属于少女羞涩的那一种。
并不是她对这位长相可以称之为漂亮的男生有什么异样感觉,而是昨天huáng昏时她调戏这位漂亮男生,其实是他拦住她表白。
从初中开始就老有男生跟她表白,她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地婉言拒绝,后来若对方相貌平平一点,她就搬出萧楚衍作挡箭牌让他自惭形秽,若长得人模人样,她就会以近乎调戏的方式拒绝,而男生被女生这样一调戏……谁还能不清楚没戏?
而这个纪安晨,她是有所耳闻的,人长得好,家世也好,就是有点花心,换女友如换衣服,所以对他的表白,她便采取了调戏这种方式。
以前那些被调戏过的基本上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也差不多会选择避而远之,没想到这次这个,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有了jiāo集,心里产生那么一些不好意思是难免的。
幸好,纪安晨表现得落落大方,并没有让她产生尴尬的qíng绪。
晚上十点之后的寝室卧谈会,赵子墨对自己的失误大倒苦水,获得另外三只一致的唾弃:
“蠢蛋!”
“超级蠢蛋!”
见过没同qíng心的,没见过这么没同qíng心的,赵子墨极度郁闷地用头猛磕枕头。
jiāo友不慎!绝对jiāo友不慎!
第二天中午,赵子墨在食堂就餐时听到几则对她极有诋毁之意的流言。
第一则,新闻系系花担任校园记者,利用职务之便,行偷窃之能事,下手对象为法学院风流财子纪安晨。
没错,是“财”子,他是枫城纪氏董事长纪邢最小的儿子,据说换女朋友的速度基本为一月一次,像女生每月那啥一样准时。
第二则,新闻系系花倒追法学院财子。这一则被八卦得极为详细,尤其在细节上。
基本描述是这样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法学院的香樟树林里,系花表白羞红了脸yù语还休,财子漫不经心摆手拒绝,系花不甘心被拒,施苦ròu计假装摔倒,终获财子怜香惜玉之心,伸手扶住她……
最后还刻画出童话般唯美làng漫的镜头:系花回头朝财子倾城一笑,财子含qíng脉脉迎视,两个眼神的对望,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听到这些八卦,赵子墨默默地吐血:“扯淡!”
与她坐在一起的顾城西、姜姜、施小肥不约而同停了筷子,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外表清婉的顾城西眉毛倒竖,很少这样不淡定,出口成“脏”:“他娘滴,这偷窃谣言是从哪只水龙头里流出来的!”
施小肥气得两颊鼓鼓地:“咱们阿墨想要什么东西,飞个媚眼就会有人乖乖送上,需要去偷——”
姜姜猛附和点头:“就是就是!造谣的人如果不是想炒作自己就是嫉妒咱阿墨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顾城西随后想起:“你们两只记不记得,前天huáng昏,阿墨调戏的帅哥好像就是纪财子来着——”
姜姜和施小肥猛点头:“对对!就是他!”
然而,她们话音刚落,前面两则流言已汇集成第三则,综合起来就是:系花以雷人的“偷窃”为突破口,以退为进,实行闪电战搞定财子。
金光闪闪的财子啊,据说就算只当他一个月的女朋友,他送的衣服首饰如果变卖出去,至少可以支付一年的学费,所以,美女再倾城也不能免俗,而且,若能彻底搞定财子,那可是一张长期饭票,一辈子无忧。
施小肥的愤懑已率先变成八卦,一双眼睛亮亮地:“阿墨,你真的借‘偷窃’以‘偷人’?”
“……”
看到姜姜和顾城西眼里透露了同样的讯息,赵子墨悲愤了,举起筷子朝三人头上一路敲过去。
她就知道,这三只的同仇敌忾之qíng就是夜空里绽放的烟火,噼里啪啦绚烂一阵后,马上就没了踪影。
赵子墨真是郁闷,她都拒绝纪安晨的告白了,需要这么剑走偏锋费心思以退为进弄什么闪电战去搞定他么!
这无良的三只,尤其是顾城西,明明知道她调戏男生是拒绝告白,调戏女生是……让对方更嫉妒。
气闷气闷!她扔了筷子起身想走,那三只异口同声大叫:“阿墨,站住!”
还没转身,顾城西已窜过来用身子挡在后面,把她推回座位,姜姜已往食堂外奔去。
施小肥眨吧眨吧着小眼郑重宣布:“阿墨,你家每月固定一次的客人到了,屁股开了好大一朵花。”
赵子墨泪了。
果然人一倒霉起来,会起连锁反应,喝凉水都塞牙fèng,她太悲愤了。
那天中午的后来,姜姜很快从宿舍拿来一件薄外套以及一包餐巾纸,四人gān坐到食堂寂寂无人时,才把外套系在赵子墨腰上,随后,施小肥用早已洗gān净的碗端来清水,赵子墨站起来,清水泼上凳子,顾城西抓着一大把厚厚的餐巾纸“毁尸灭迹”……
又见极品
晚饭后,赵子墨便去超市买了一大袋“每月待客必需品”,出来后,看时间尚早,便拐去离枫大不远的夜市,与热衷逛街的那三只会合。
周末的夜市人cháo拥挤,一条略略狭窄的老街道两旁挨挨挤挤摆满了服装、鞋袜、小物件等等摊位,还有不少转卖二手货的,当然更多的是服装,那些款式很时尚cháo流但质量一般的衣服琳琅满目,价格很便宜。
赵子墨其实与那三只一样热衷逛街,特别是夜市,但她对买衣服没有多大的兴趣,每次逛街她做得最多的是帮那三只砍价,砍价的时候,不管店主摊贩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会视qíng况露出各种表qíng,惟一不变的,是无论何时都会牢牢盯着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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