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恶的是,第二天一大清早,纪安晨便从遥远的扶雪楼跑到牡丹园,只为给她送一份早餐!
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赵子墨,既然不答应我请你吃饭,那就每天给你送早餐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吧!”
正是人多的时候,几乎每个经过的都会对他们行以八卦的注目礼,赵子墨yù哭无泪:“纪同学,我已经吃过了……”
而且吃得很饱。
纪安晨笑得很善良:“赵子墨,我几乎害得你的人格被抹黑,你这般拒绝我,我可良心难安了。”
赵子墨笑得很无力:“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接受了,所以不用再表示了……”
纪安晨笑得很纯洁:“那好吧,但今天的我已经买好了,你不收下也是làng费。”
赵子墨很疑惑,他这样一张gān净无害纯洁善良的笑脸,是怎么混上“风流”这一美名的?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经过,都无一例外回首观望,权衡之下,赵子墨伸手接过:“那好吧……”
话音未落,人已跑远,纪安晨得逞地笑了,十足十的狐狸样。
很快赵子墨悲壮地发现,关于系花彻底搞定财子的传言被坐实了!
很显然啊,财子都已经巴巴地给她送早餐了,而且,不是一次而已……
第二天,纪安晨再次光临,赵子墨决定再也不傻傻地现身了,以一斤苹果、两袋瓜子、三包薯片为诱饵再加威bī,派遣施小肥下去应付了。
五分钟不到,施小肥负手上来:“同志们,搞定!”
姜姜和顾城西朝她竖拇指:厉害!
挂在赵子墨心口的一块石头安然落地。
施小肥郑重其事转告五分钟前的战况,具体如下:
施小肥下楼后一脸可爱的笑:“纪表师兄,早上好,我是阿墨宿舍里的施旖旎。”
纪安晨笑得很迷人:“你好,是她让你下来的吧,那麻烦你把早餐转jiāo给她。”
施小肥笑眯眯:“好,明天早上别忘了多带三份。”
纪安晨继续笑得很迷人:“没问题。谢谢,再见。”
转告完毕,施小肥双手奉上纪安晨送来的早餐,如释重负:阿墨的美色终于有了利用价值啊,总算没làng费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姜姜和顾城西窃笑。
赵子墨头顶冒青烟,怒目:“你个重色轻友的叛徒!”
幸好,一个星期过去后,纪安晨识相地没有再抽疯,赵子墨以为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但她失算了。
某天上午在某校园路上偶遇,纪安晨上下左右打量她一番,然后百思不得其解地说了一句话。
“赵子墨,”他摸着下巴表qíng很迷惑,“有人跟我说,如果把你追到手之后的保鲜期只有一个月,叫我不要追……”
赵子墨莫名其妙:竟然有人叫财子不要追她……
纪安晨很认真地补充:“本来我想答应他,但想来想去,我决定考虑一下,是否把保鲜期延长,毕竟,像你这样的美女百年难得一见……”
赵子墨华丽丽地囧了:有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采花贼么!
出乎意料
再次见到极品美男,是在星期五的huáng昏。
放学后,赵子墨一如既往被那三只舍友孤立,她去校园电视台领了一个小任务后,独自一人去车棚取自行车。
此时车棚里的车辆已被取得稀稀落落,只寥寥几人在开锁准备离开,清晰的声响衬得四周很是安静。
到达新闻系车辆放置的区域,便意外看到风姿清雅俊逸的极品美男。
他穿着简单jīng致的湖蓝色衬衣,安然靠在微风轻拂的香樟树下,身体略微向前倾,是等待的姿态,整个人沉静得一如明净山水画那般意境悠远。
夕阳的余晖穿过枝叶散碎成金huáng的亮点落在他俊雅细致的眼角眉梢,周围的景致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影。
赵子墨忍不住感叹:极品不愧是极品,连带着周围的风物景致都跟着美好起来。
感叹完毕没有忽略此极品正好可以加以利用,正yù过去,却见他漫不经心侧转身,视线平平扫过来后,面目平静、步履从容过来。
赵子墨一向沉不住气,他尚未开口,她已把从电视台出来时便拿在手里的牌子递过去:“喂,极品,把这个带回去挂在你们寝室门框上。”
顾城歌在离她一米的距离站定,忽略她不伦不类的称呼,微微蹙眉:“这是什么?”
“上次拍摄的结果,你们寝室获得的荣誉称号。”
校园生活栏目的“男生寝室之最”评选结果出来,评出了“最具乞丐风”、“最具凌乱美”、“最风花雪月”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称号,这已作为一条小新闻在校园生活栏目播出,获得称号的寝室门口会挂上“荣誉”牌。
扶雪楼0910室获得“最赏心悦目寝室”之称,刚刚郑若榆jiāo待她的任务便是送这个,碰到极品美男正合她意,免了她奔波跑腿一次。
顾城歌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赵子墨俯身准备开自行车的锁,却被一只大手伸过来阻止。
那只手漂亮修长,轻轻覆在车锁的位置,指尖触及到她,带着自然的凉意。
不解地抬头:“你不愿意帮忙,还是另外有事?”她后知后觉,刚刚,极品似乎是主动走向她来着……
顾城歌云淡风清:“你不是让纪安晨转告,上次的事对你表达歉意的人应该是我?”
其实吧,对极品上次的不合理行为,赵子墨产生的好奇之心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但既然他现在主动提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一起去吃个饭吧。”
为了探听“背后的故事”,赵子墨欣然应允,何况,跟极品在一桌吃饭,赏心悦目啊不吃大概也能饱!
“去哪里吃?要骑车过去吗?”
顾城歌淡淡地答:“距离有些远,我有摩托车停在西门。”
于是,走路过去。
但很快,赵子墨后悔了。
虽说此刻的校园里人影稀少,极品选择的路径也较为偏僻,但几乎迎面而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上几眼这对并肩而行的极品男女。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回头率百分之百!
赵子墨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她可不想再成为流言蜚语里的女主角,第一次是萧楚衍,上次是纪安晨,这次又一个极品,她本来就很惹人非议了,再传来传去,后果会很恐怖好不好。
顾城歌却对路人的注目视若无睹,表qíng一惯的风清云淡,一路无语带着她出了西门。
摩托车停在西门外一棵如血染的红枫下。
赵子墨上车之前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幸好,西门一向极少有人走,这个时候放学已久,更无人经过,她这才放心上车。
顾城歌返手递安全帽:“戴上它。”
摩托车经过数条繁华的路段,七拐八拐到了一片老旧的住宅区,最后,车子停在一间破败萧索的小院里。
赵子墨满腹疑惑下车,难道这里面还藏了什么美味饭店不成?
这时屋子里走出一个清瘦男孩,高高地挽着袖子,手里还拿着锅铲,冲两人露出腼腆的笑:“顾哥哥,姐姐你们来啦,快进来吧,还剩最后一个排骨汤,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梁劲?
赵子墨思绪翻涌,最后什么想法也没有了,默默地跟着进屋,梁劲倒了两杯水、搬了两条老旧的凳子后,进了后面的厨房,顾城歌说了句“你先坐一会”也跟了进去。
她未落座,只下意识环顾四周。
屋内摆设异常简陋,一张掉了漆的木桌上,摆了四个碗,都用另外的碗倒扣着盖住,显然是已经炒好的菜,然后,她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旁侧房间微微敞开的门里,有轻微的呻吟声逸出,好奇地探头望进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躺在老旧的chuáng上,随着起伏的呼吸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枯瘦的面容令人望之生怜。
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qiáng烈的存在感,回转头,极品美男俊雅清逸的五官放大在眼前,鼻息里喷出的气息热热地萦绕在脸颊……
赵子墨一时之间受了不小的惊吓,却并没有因此大惊小怪叫出声,只轻轻抚了抚胸口后,望一眼房内,用眼神询问他。
顾城歌轻轻带上门,语气略略凝重开口:“梁奶奶已卧病在榻好些年,儿子抛下妻儿老母不管不顾,梁劲的母亲改嫁后,也对祖孙两不闻不问,梁劲靠做苦力维持生活。”
三言两语故事,一把辛酸血泪。
赵子墨静静地听着。
顾城歌继续说:“梁奶奶不久前病qíng恶化,需要治疗费用五千,梁劲那晚,本来是到宿舍找我……”
赵子墨什么都明白了,梁劲一念之差,也难怪将笔记本转手时,非要五千块不可。
“那梁奶奶现在?”
“病qíng基本稳定。”
“你出的费用?”她直觉地猜。
“……嗯。”他声音淡淡,不以为意。
赵子墨忽然双眸亮亮地望着他:“……我说极品,我很好奇,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的唇角带着明显的赞赏笑意。
那是一张笑得清妩自然的倾国倾城的容颜。
顾城歌有一霎那的失神,微微移开视线后,轻描淡写:“我是律师,梁劲和梁奶奶是我的当事人,关于抚养费和赡养费……”
正说着,梁劲端着排骨汤从厨房里出来,“顾哥哥,姐姐,让你们久等了。”
那一顿饭,关于笔记本的事,顾城歌一句话未提,梁劲亦什么话都没说,但赵子墨已经感觉到他的歉意了。
回学校时,赵子墨仍是如来时一样坐在摩托车后座,出旧宅区时经过一处破败的坑洼,颠簸产生的惯xing冲力让她整个人都蹦了起来,略慌之下,伸手顺势揪住顾城歌的衣服,弯曲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触碰在他腰的两侧。
微热的温度缠绕在指背。
一路都平稳的车速忽然顿了一下,应该是不小心松了油门。
她略惊之下攥得更紧,去势平缓后,已经忘记松开手。
秋夜微凉的风徐徐chuī来,车子穿过路灯洒落香樟树叶投下的淡暖光影,掠过一丛丛修剪整齐的绿色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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