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路过两家高档女装店,她看到门上贴着招聘有经验的销售员。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何兮停下来,驻足良久。
她走到店里,笑米米的问一个店员模样的女孩,“你们这招人吗?”
20分钟后,她眉飞色舞的从店里走出来,司机看她高兴,也跟着笑了笑,“何小姐遇到好事了?”
“嗯!找了一份白天的工作。”
早上8点到下午5点,底薪两千,提成方式是销售额的百分之二。
如果一个月能销售五十万,那她就能提一万块。
这家店里的夏装平均价格是300,冬装的平均价格是600,针对全国各地做批发零售,加上底薪,一个月她怎么也有一万可以拿。
只是辛苦一些,要起早,中午也不能回医院,晚上要去丽水路摆摊,半夜才能回医院陪姑姑跟何来。
到了服装城五楼,她找到自己常上货的几家,挑了一些新款,等到店员把货理好绑在手拉车上,她跟司机一起挤电梯,去停车场。
时间刚过四点,她要回一趟医院,司机把她送回去,她要把货拿下来,司机又说,“放这里吧何小姐,一会我还要送你去丽水路。”
何兮没说什么,她又不能qiáng行打开人家的后备箱。
姑姑已经准备开始做透析治疗,看着高额医药费从银行卡上一笔笔刷出,她按密码的手指都在发抖。
何来在chuáng上摆弄一套变形金刚,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靳轩送给他的。
姑姑在睡觉,何兮看到病chuáng下面的水盆里放着一件脏衣服,就问何来,“这是脏的?”
何来说,“对呀,姑姑吐脏的,我给她换了。”
“说的好像你能帮她换似的……”她拎着脏衣服去水房洗,刺骨的冷水让她不得不洗两下就chuī一chuī手指,洗完一件衣服,双手冻的快没有知觉。
回到病房里她又开始肚子疼,额头一阵一阵冒冷汗,她坐在椅子上趴在chuáng尾休息,五点半时,何年带着晚餐过来。
江南晚上要打工,没时间过来医院,只能何年陪着,他要在学校熄灯以前赶回去,两个人都在医院里睡不开。
“小兮,先把饭吃了。”
何兮闷闷的嗯了一声,坐直身体,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何年被她的脸色吓到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发烧啊,你不舒服啊?”
“我肚子疼。”
何年噢了一声,给她倒了一大杯热水,“喝点热水,明天我给你买点红糖,赶紧吃饭吧。”
一份青椒ròu丝,三份米饭,青椒ròu丝里只有青椒,ròu丝不见几根。
何兮兜着塑料袋往自己的米饭里泡汤,一口菜都没舍得吃,就着菜汤把饭全吃了。
何年在一旁看着,心里塞进铅块一样难受,他给何兮夹菜,何兮立马给他夹回来,“你别给我了,你跟何来吃吧,一个上学一个长身体,我吃了也白吃。”
青椒只有一点点辣味,何来吃的嘶嘶哈哈,何兮问他好吃不,他闷头扒饭,用行动表示好吃极了。
病房门外,靳轩透过门上的方形窗口看着何兮,如鲠在喉。
她像个傻瓜一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家人,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呢?
一路风霜,一份白饭,仅此而已。
G大,夜晚。
江南刚刚给学生补完课返回学校,经过校园门口时有车在路边不断鸣笛,他扭头看过去,见到如花似玉的美人姜蓓正坐在车内看他,车窗放下,喊他,“江南!”
江南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说,“晚安。”
“等下!”她打开车门下车,一身时尚套装,双手cha着外套口袋,唇角带笑的走到他面前,“我这几天一直在帮你跟叔叔阿姨做工作呢,他们让我晚上接你去我那,有什么话当面聊聊,毕竟是你爸妈,不是别人。”
江南扭头就走,半点回应都不给。
姜蓓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昨天晚上何兮在哪儿,也知道她在哪里过夜,我跟你妈妈都看到她了。”
江南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身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23:不由自主的是呼吸和喜欢你2
姜蓓心想,你不要老是对我露出这副天然呆的样子,我真心扛不住,看见你我就想往身上扑,搞的我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一定是被靳轩那丫的给带坏了,有点小腹黑的潜质呢。
江南说,“你跟我说了我也未必会信,就算我信了,我也不会跟她分手,更加不会喜欢你。”
“你就这么笃定?”姜蓓问。
江南点点头,温和的眉眼将这清冷夜色的凌厉减少几分,姜蓓忍不住靠近他,只是靠近一小步,江南却退了一大步,简直视她如豺láng虎豹。
“我不是故意挑拨你跟何兮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你不一定知道的事实。”
“我对你知道的事实不感兴趣。”他说完又要走,姜蓓小跑过去堵在他前面,转身那一霎那,柔顺的卷发从身后甩到胸前,明眸皓齿岂是一个漂亮了得。
她以为,江南肯定会折服在自己的貌美之下,谁知,江南只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大概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闻着不适应。
“我告诉你江南,昨天晚上你女朋友睡在靳教授的病chuáng上,靳教授的头是何兮打破的,对吧?你知道靳教授家里是什么背景吗?我这么告诉你吧,他在大学教书,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买他一件衬衣,别问我那他为什么来教书,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叫有钱,叫任xing,别说给他开工资,要真是他的爱好,让他倒贴钱来教书都可以。”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看着江南的反映。
江南就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眼神gān净的一丝波澜都不起,定定的看着她。
姜蓓又说,“你一定在想他家里有钱跟你什么关系?靳教授的家里人都知道他被人打伤,在那种家庭,手指头割个口子都是要住院的大病你懂吗?如果不是靳教授护着何兮跟你,你们两个现在就只能在男子监狱和女子监狱当一对苦命鸳鸯,那么你再想一想,靳轩为什么会轻易就放过何兮跟你呢?”
她继续循循善诱,“是什么样的缘由让他放弃维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来保全一个陌生女人呢?他们之间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是他品格高尚还是另有猫腻?”
她有耐心引导,他也有耐心听,姜蓓感觉这是一场午夜法律讲堂的开启。
她说,“今天中午我去探望靳教授,看到何兮从里面慌张的跑出来,靳轩的病chuáng上放着一套女式病号服,病号服上有女人的长发,chuáng上是双人枕头,被子从两边掀开,江南你说,这说明什么呢?”
她都这样说了,江南再不理解,那他一定是打怪升级考上的G大。
江南看了她半晌,说,“说明你很八卦。”
姜蓓怔住,随即低笑出声,她突然抬手捏了江南的脸颊一下,发现他皮肤出奇的好,江南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很嫌弃的蹭了蹭脸颊,“你可不可以不跟着我不烦我?”
“不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告诉你爸妈,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大学生儿子要和他们断绝关系,拒绝跟他们见面?那我也甭收留他们,就让他们俩去流làng吧。”
“是你非要领走我爸我妈,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和家里闹的这么僵吗?”
姜蓓长长的叹息,“你对我说话怎么这么凶呢?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江南,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喜欢你,追求你,没有故意毁坏什么,只是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爱qíng,这有什么不对呢?我对你爸妈也是真心的好,我没有爸妈的,我是在外婆家长大,我外婆去世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挺喜欢有人陪着的。”
她见江南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贫穷的女孩才值得可怜,有钱的女孩就该去死吗?”
江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塞进车里的,等他感觉到事qíng偏离了自己控制的轨道,自己已经坐在车上去往姜蓓的家里。
一路上,姜蓓一直在教他如何跟父母沟通。
“江南,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别看你学习好智商高,qíng商肯定没我高啊,我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混的。”
“嗯。”
“嗯就是听到了,对了,昨天你妈妈说,她绝对不会找一个在路边叫卖的女孩做儿媳妇,你……”
“是,何兮确实不该去路边摆摊,实在丢人。”他说,:“这种事qíng应该我去,怎么也不该让女孩子出头。”
姜蓓无话可说。
何兮第一天上班,早上六点多就在医院起chuáng,先把姑姑和何来都收拾妥当,跑出去外面给他们买了包子和粥。
她自己买了一个馒头,何来问她,“姐姐,你怎么不吃ròu包?”
何兮说,“ròu包吃不饱,姐一会得去上班,吃不饱没力气gān活。”
她说完这话,姑姑就坐在chuáng上抹眼泪,何兮赶快放下手里的热水杯,用手背给姑姑擦掉泪珠,“你别哭啊姑姑,我上班又不是上刑,有什么可哭的……”
姑姑只是叹息。
“又心疼我了吧?”她拉着姑姑的手撒娇,“别心疼,我现在能赚钱了,小时候不就说过嘛,将来赚钱给你养老,我上班又不累,哪个女孩不上班,天上哪有白掉的钱,爸妈都像你这么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出息,别哭!”
她很gān脆的在姑姑脸上抹两把,“行了行了,弄这么伤感,我今天可是出去赚大钱,我跟你说,我再有一年就能把债还完,到时候就可以攒钱买房子,你也甭回村里,从此跟着我吃香喝辣。”
何来拿着包子突然在旁边横cha一句,“我可不吃辣椒了!辣屁股!”
吃完早饭,她出门去上班。
在住院部门口遇到靳轩,他今天起的很早,刚刚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
何兮见他要跟自己打招呼,闭着眼睛嗖嗖嗖的跑出去老远,好像白天见鬼一样。
靳轩撇撇嘴,拾阶而上,回病房。
何兮是新来的,新来的就要比早来的多gān活,这是亘古不变的就职定律。
服装行业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辛苦的很,尤其做批发,忙起来真是不见天日。
来的第一天就赶上开大货,档口里人多的没地方落脚,她拿着对货单不停的蹲下起来备货,终于忙过这一阵,她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中午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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