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说。”袁未满把一个jīng致的礼品袋放到她的桌上,“你的礼物。”
“这算不算接受贿赂啊?”
“要算的话,你不知道被我贿赂几回了。”袁未满熟门熟路地放下包,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
“怎么样?旅游期间有按时吃药吧。”
“吃了。可是,我都吃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是没觉得它起什么效果?”
“肯定是有用的,你信不信我啊?”
“当然信。我最信任边边了。”袁未满微张开眼睛,笑道,“别把我真吃成jīng神病就好。”
琼际边拿起她的病历,走到她边上的沙发坐下,问道:“说说你最近的qíng况。”
未满收起笑容,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模糊幻景。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要么整晚都失眠,要么就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而且,白天工作时的状态也大不如前。每天在别人眼里我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可是,我每天都觉得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上。”
“未满,你听我的建议吧。把你患病的qíng况和家里人说,让他们帮你找回你失落的那部分记忆。你这种状态,可能你自己不知道,可是,你潜意识里每分每秒都处在激烈的矛盾和挣扎中。”琼际边担忧地看着未满,叹了口气道,“你越是压抑,你的病越是好不了,你来我这里看几次都是一样的。你不能一直靠药物的,抑郁症凭借一己之力是没有办法痊愈的,需要亲友的帮忙的。”
“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未满忽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美丽的眸子里蕴满了忧伤,没有了平日里的光彩和自信,“但是,妈妈跟我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我除了接受,自己却依然无法记起什么。有时候,看着妈妈落泪,我真的觉得不如算了。上天既然让我忘记过去,可能真的有他的道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如果记起过去的事 ,可能反而会打破我现在幸福的生活。”
“那你幸福吗?”
“我……”未满突然语塞,看着边边认真的眼睛,半响才幽幽地道,“还有什么不幸福的呢。”
“不要骗自己了,未满。你需要释放自己,对,你现在的生活很光鲜亮丽,事业、家庭、爱qíng都得到了,但是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你需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琼际边毫不留qíng面地指出未满的问题所在。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那么,你也不应该放弃。让你妈妈再帮帮你,可能过程会很漫长,结果会很痛苦,但是,那才是完整的你。你的病结在哪,你就应该对症下药。”
未满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她忽然笑了,美丽的脸庞华彩重现:“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
“这就对了。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再给你开点药,你要按时服用,下周也要按时过来。”
琼际边担忧地看着袁未满拿着处方走出门,消瘦的背影很美,却也很孤寂。确实,失去记忆是让人痛苦的,即使现在生活得再美好,还是会存在大片大片的空白。第一次听袁未满述说她失忆的经历时,她就对这个外刚内柔的女人非常同qíng,那些记忆空白随时威胁着她现在的美好,但是,琼际边知道最好的办法不是回避,而是面对。
“咚咚”未满走后不久,敲门声又响起了。
“请进。”琼际边对着门那边唤了一声,又低下头翻看着病历。
来人走到琼际边面前,站好后一言不发。琼际边觉得甚是奇怪,抬起头问道:“请您先坐下……哥?”
凌光摘下墨镜,淡淡地点了个头说:“好久不见。”
NO.62 专访(上)
凌光的新闻发布会这次总算是如期召开了,不枉赵大哥和阿沁早早地等候在现场。只不过,召开是召开了,可是,这个过程又让人窝火得很——十分钟,凌光出场到退场只用了十分钟,期间说了一句“大家好”,一句“演奏会会如期举行”,最后加一句“谢谢”,就不曾见他动嘴皮子。他走之后的发布会,竟然全由他的经纪人撑起全场,回答所有问题。
袁未满手中拿着阿沁给的新闻稿仔细看了一遍,不由的笑了,笑得阿沁莫明其妙。
“袁主编,怎么了吗?”
袁未满捂着嘴又闷笑了一会,这才捋了下头发,稿子放在桌上,拿手指在上面点了两下,对不知所措的阿沁道:“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你写得实在有些‘言过其实’。喂,你把他写得太好了吧?”
气宇不凡……眉宇间显露出杰出小提琴演奏家的独特风采……整个发布会依然保持以往的言简意赅的作风……未满觉得其实应该是气宇yīn沉,透露出不可一世的风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风。
“啊?我觉得还好……”阿沁不知所以然的挠挠头。
未满摇摇头,不置可否地笑道:“行了,拿回去稍微再改改就好了。”
“主编不删减?”阿沁不太相信地拿过稿子,奇怪地问道。
未满挥挥手道:“不删了,这次你控制得还不错。”
等阿沁走后,袁未满又看起了照片,赵大哥的摄影水平可不是chuī的,大奖小奖拿到手软。所以,在这个和平年代,派给他这个任务实在有些大材小用。未满认真仔细地将照片一一看过,赵大哥捕捉的镜头都很到位,这种无味的发布会他还能照出两个出彩的画面,实属不易。只不过,镜头里的凌光带着墨镜,面对闪光灯一笑不笑,不过,也不至于冷酷。都说凌光喜欢和人保持距离,不管是他的前辈,还是后生,亦或是未满这种媒体人士,他都不会与人太过亲近,所以,与人说话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少之又少。更因为他的洁癖严重,所以他异常反感人与人肢体上的接触。这些,都是未满最近从EMMA那恶补的结果,不过,了解到的东西没什么实质上的意义。这种资料不用查,明眼人看看都能发现。
“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过?”
未满拿起其中的一张照片,里面有一个身材中等,带着无框眼镜,容貌斯文的男人,他就站在凌光的左边,手拿话筒,激动地在说着什么。
“Alex!记起来了,凌光的经纪人么……可是,还是觉得面熟。”未满喃喃自语着,大脑快速搜索着有关这个男人的信息,就在她差不多要想起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喂,你好,这里是东方报社。”
“你好,请问是袁主编吗?”
“我是。”
“你好,我是Alex,也就是凌光的经纪人。小提琴演奏家凌光,你应该知道吧。” 对方的语气谦逊有礼,也很沉稳,音调上扬,却带着一丝急切。
未满当即愣了下,凌光的……经纪人?她迅速拿起手边的照片低头看着里面的人,莫非,电话那头的人就是照片里那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袁主编?你在听吗?”
“在,在……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吗?”未满未把视线从照片上掉转,说话的同时,飞快地思考着这通电话的用意,握着话筒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贵报替凌光做一个专访,不知可否?”
酒吧,流光溢彩、纸醉金迷,满满屋子流淌着醉生梦死的气息,时淡时浓,挑逗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再华丽高贵的装潢也掩盖不了它全身散发的魅人气味,就像舞女披着圣洁的白纱,但是始终是一个扭腰摆肢的舞女。剔透的玻璃杯中五彩斑斓的液体,却是麻痹感官的毒药,当然在那些沉醉与此的人眼里,这些全都是救人的仙药。
袁未满并不是很喜欢来酒吧狂欢,不过,现在的年轻人,jīng神压力大,工作密度大,家庭紧张感qiáng,所以,能放松的时候,特别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这些家伙一听到凌光要求专访的消息,全部两眼发光,像是见了肥ròu的豺láng,愣是在工作结束后的推搡着未满和EMMA跑到这家有名的“烧钱”酒吧。
“事先说明,今天的消费AA制,一个都别想逃,别想偷窥公款。”未满喝了一口酒保给她推荐的“蓝色步调”,稍一皱眉,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袁未满的话音刚落,眼前的一gān人等傻眼的傻眼,gān笑的gān笑。
“当然,没钱的可以跟我借,不过,利息稍微高一点。”未满放下酒杯,不怀好意地冲那些家伙灿烂一笑。
“行了,今天我们的聚餐又不是报社名义下的。我们知道了,不就AA嘛。”文娱版的金金是最喜欢八卦和热闹的人,也是这次酒吧狂欢的倡导人,她曾一心一意想要搞到凌光的专访权,奈何主编一再否决,那股子怨气把她熬得快成怨妇了。所以,今天从“冥顽不化”的主编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竟然激动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声音颤抖,而那整个人却是jīng神焕发、红光满面、斗志昂扬。
未满看着金金那张兴奋得溢于言表的脸,不禁微微一笑,偶像的力量就是大。
“主编大人,你确定凌光会接受我们的专访?现在想想有点不太现实诶,他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们?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金金突然冷静下来看着未满问道。
“是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袁主编暗中找人牵线,才让我们抓到这个机会的。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把那个屁股翘得比眼睛还高的纪雯踩在我们脚下了。看到她那张丑八怪还化浓妆的脸我就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要化浓妆,也不照照镜子,得学学我们袁主编,天生丽质才行。”阿沁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女孩,老大不小了,看上去还是一脸高中女学生的纯qíng样,不过,她最特别的地方却是“酒前酒后”,人格分裂。小女子酒量也浅,喝酒之前那是文文气气的,喝酒之后,要多豪迈有多豪迈,扯着嗓子乱骂一气。所以,每次喝酒,总得有人在她身旁拉着她。
未满好笑地看着阿沁开始发酒疯,一旁的赵大哥焦头烂额地拉着她,随即她转过视线看着金金轻松地说:“我没有找过什么人,那个Alex说凌光明天下午就会过来,所以,是真是假很快就见分晓了。”
“那倒是,嘿嘿,真是太慡了,不管怎样,这次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纪雯那个妖女肯定气得七窍升烟了。”金金心qíng大好地猛灌了一口jī尾酒,想象着她们的死对头明日快报的文娱版责任编辑纪雯抓狂的丑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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