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避开何彦沉微微错愕后变的冰冷的目光,旋身看了一眼张总那醉醺醺的一直想要碰一碰她的模样,陡然旋身出了包厢的门,没多久,又有四位貌美如花满脸笑容的小姐齐齐涌了进来。
“老板们好~~~”
几位小姐很尽职的到各个老总身边跟他们的女伴一起左右相服侍着,本来楚醉想过以这种方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方便在事态不受控制的时候脱身,她冷眼看向那端竟也不推搪,脸上再度挂上懒散不以为然的浅笑,一手一个环抱着月月和娜娜,俨然一副享受姿态的何彦沉。
“老板,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我们星乐门啊?看起来脸生的很呢!!!”
“说什么呢,这么帅的老板肯定是被你不小心忘记了,他一定是来过,一看就特别眼熟呢~”
“老板,来,吃这个,这个葡萄要不要月月喂你啊?”说着,月月剥着葡萄皮,然后放进自己嘴里,笑眯眯的将嘴靠近何彦沉的唇边要给他哺喂进口中。
“哎呀月月你好坏!”娜娜嗲声的说着:“葡萄不好吃,来老板,咱们吃西瓜……”
楚醉立时转身不再看,不管她们究竟有没有嘴对嘴的喂着水果或者是酒,楚醉的目光瞟了瞟那边满面红光的两位香港来的投资商,骤然上前亲自敬酒。
“李总,吴总,我们楚氏近来的几处新型楼盘与承下的商业街,不如二位可否观望过?有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思?”说时,楚醉倒了两杯酒递才那二位已经喝High的老总:“今天既然这么开心,不如咱们签两个项目合同?我们楚氏现如今的发展二位估计也看在眼里,若是有这想法,不如找时间谈一谈如何?”
她同时向那两人身边的小姐使了使眼色,那小姐便忙配合着笑眯眯的在那两位老总耳边说着好听的话,直到对方笑着点头,说出对楚氏确实有投资意向,只不过还在观望中,楚醉才满意的放下酒杯。
知道他们的动机与意向就好,这样也方便她着手去吸引他们的这道意向,更方便着手投其所好。
须臾,一时觥筹jiāo错,杯盏碰撞与欢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铃dàng。
楚醉站起身,转眸看见这几个老总都喝的五迷三道完全要辨不清方向,楚醉冷冷瞥着那本来要设计她要她难堪的张总,斥笑着同时扬眉终于再次看向何彦沉的方向。
这包厢中的嬉闹仿佛与何彦沉无关,只专心的以手指轻抚着娜娜luǒ。露在外的腰肢,修长无瑕的手指沿着她宽松的短款吊带上衣探进她背后的皮肤,月月则一边小口的含着酒喂到他嘴边与他辗转亲吻,唇舌嬉戏,三人一同沉醉在温柔乡。
在座的皆是这般模样,楚醉明知这是逢场作戏却仍是藏不住唇边的一丝薄冷的笑,旋身到周总身边替他斟了一杯酒,弯腰时领口微露出晰白剔透的小片肌肤,周总眸光一暗,在她倒酒的同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有些发晕的同时将她拽进怀里让她跌入自己的臂弯。
“楚总倒真是聪明,会自保的女人,有意思,真有意思。”周总半眯着眼睛靠近她的脸笑道:“既然你不愿陪何先生,不如陪我同饮如何?来,我也喂喂你。”
仿佛是察觉到身后的一丝薄冷的眸光,楚醉在清醒的同时打了个寒颤,分神回眸看了一眼,却见何彦沉正被怀中美人逗的轻笑,低首在美人耳边细语呢哝。
也许是她感觉错了。
他这次回来,真的不再是为了她。
连圈套都没有,一点点在意一点点表qíng都没有,一切都仿佛归到了彻底的原点,仿佛连相识都不曾相识过。
她低首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酒杯,在周总要自己喝进去然后以口喂给自己的同时夺过酒杯将之一饮而尽,同时向旁边的小姐使了个眼色,那小姐忙在楚醉挣脱出他怀里的同时坐进周总怀里,香肩半露靠在他怀中软声娇语,没半分钟便将周总逗笑了。
一时间,楚醉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些女人的职业不gān净,但人家也是凭着本事赚钱,凭的不是别的,就是这一套会收服男人的本事。
而她楚醉这辈子最不会做的就是留住男人的心,抓住男人的感qíng,而是一味的做着逃兵,逃到最后,一无所有。
忽然很怀念上一次跟许竹誉一起在酒吧里的一醉方休,虽然胃里很痛苦,但好歹那一夜真的是一夜好眠。
想到胃痛这二字,她骤然睨了那边跟月月和娜娜呢哝低首的男人,他这一会儿似乎又被那两个女人灌了不少,虽然她不觉自己欠了他什么,两人从此gāngān净净彻底没了关系,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好了。
现在这样子,她还能怎么样呢?
她不想欠他,更不愿看见他再次融入进自己的生活,不想心疼不想难过,于是重新倒着酒,从投资商一那一人三杯的敬过,直到脑中的晕眩感越来越qiáng烈,她才抬起半分思绪,半无表qíng的举着酒杯来到何彦沉面前。
月月跟娜娜毕竟是楚醉叫来的人,见她过来了,纵使再不舍得离开,但也识趣的起身去唱歌,楚醉便顺势倒了一杯酒在他面前,想了想,又将那酒杯挪开没有让他喝的意思。
又想了想便重新推回到他面前,再想了想又挪开,觉得不应该再让他喝,否则胃病很可能就犯了。
何彦沉一动不动,自始至终表qíng丝毫没变,在月月与娜娜起身离开后,依然保持着靠在沙发背上那副懒散到及至的邪魅姿势,领口微敞,嘴角粘了些一点红色的唇篙,就这样淡冷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似深似浅,什么话都不说。
意识到自己这一会儿左右摇摆不定的动作,楚醉募地直接将酒倒在了地上,将酒杯扔在一边,心也随之慢慢下沉,随即旋身坐到他身边,垂眸凝着自己的脚尖。
许久,她才挤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转头看向他淡冷无比的脸:“商安然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她没死。”
正文 第192章
许久,她才挤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转头看向他淡冷无比的脸:“商安然在什么地方?我知道她没死。”
他不动,不言,不语,静漠的目光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
“我也是事qíng过了很久之后才听说她的死讯,我并不是多仁慈的女人,有些事qíng有些巧合的灾祸不可能真的那么巧,何况曾经白以康总会若有若无的跟linda透露些什么,所以一些事qíng我知道,但毕竟我现在活的好好的,商安然不该就这样死了,那场火灾不会只是巧合,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初衷。”累
“现在才试着去了解我,会不会太晚?”他终于开口,目光平平的看着她也略带着一丝醺意的脸颊,冷笑着点了一根烟,一边闷头抽着烟,一边凛了凛眉冷笑着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楚醉其实也是借着酒劲才找机会与他适当的攀谈,如果她今晚没有喝酒,或许绝对不会问他这些话,对于过去,已经是她不肯再提及的一段封存的记忆。
结果如她所想的一样吃了闭门羹。
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渐渐伸到桌上抽出纸巾,转而抬到他嘴边要擦去那上边本不该留下的红色唇膏印迹,其实她可以不必如此,但也许真的只是借着酒劲,她偏偏就这样做了。
手指隔着纸巾刚一碰到他的嘴,他便猛然转开头避开她的手,眼中似带着几分厌恶与排斥,旋即自己抽出纸巾轻轻擦拭。闷
没多久,何彦沉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当时,楚醉正无力的靠在沙发里闭眼冥想。
她仅仅是对刚刚的恶意而觉得些过分,她仅仅是针对刚刚那样让月月娜娜过来围着他让他不得不忍着胃痛而又喝了那么多酒而觉得不太好,她刚刚只是本能的要替他擦gān净以示歉意而己!
可他居然仿佛避着苍蝇一般的躲开……
看样子,这样的她,确实真的让人很讨厌。
手指霎时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欢歌笑语。
祁亚盛的女友,张总“罩”着的女人,左拥右抱的坐在每个人的怀里,为了一张合同,为了一笔笔资金,为了让楚氏重新站稳脚跟,她是在出卖色相,确实,她跟这里边的女人没什么分别,只是她们明目张胆不惧旁人的评价与眼光,而她楚醉,却道貌岸然的用着“偶尔的小牺牲”来形容自己如今的腐朽。
可这一切都是谁赐给她的?!
忽然,她摇摇晃晃的笑着站起身,借着要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了包厢。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一路摇晃的举着钥匙到了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后风驰电掣的离去。
她怕她若是再不马上离开那个地方,才会真正的崩溃。
两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崩溃。
*
梦,两年前的旧梦。
昏暗无光的天气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初chūn的日子风冷的彻骨,那一天是楚镇的葬礼。
楚醉一身黑色衣笔直的跪在灵堂外,双眼静静的看着前方里边那张放被大几倍的黑白照片。
那是她的父亲,她的爸爸。
雨一直下个不停,曾经爷爷与父亲在商政两界的老友都有前来送别,包括许市长,许竹誉,还有许伯父许伯母,也包括很多她认识与不认识的长辈或同辈。
在商人的世界,人脉真是广大的无穷无尽,是非恩怨转头空,不论生前多少盘亘纠结的痛恨与争夺,在楚镇病亡的消息传出去后,有些东西也随之烟消云散,对死的尊敬,那是楚醉第一次看见那些被父母得罪过的人或者合作过的人来的那么多,安静的都穿着黑白的衣服站在灵堂中哀悼。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唯有楚醉单薄瘦弱的身影跪在灵堂外边淋雨,一直不肯进去,不敢进去。
她害怕看见岳红珊沉痛的表qíng,害怕看见许伯父与许伯母在她身边走过时那微微停顿下来眼中漠然的表qíng。
当许伯母在她身边走过时,手中举着黑色的伞,垂眸看着跪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楚醉,久久的,才叹息着绕过她走开,临走时楚醉清晰的听见楚伯母口中轻轻吐出的几句话。
“早在你出生时老楚就曾找人给你算过命,那算命的瞎子说你命格太硬,稍弱一些命格的人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当年老楚将那瞎子哄走了,我们一直不信,像你这么可爱阳光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祸水。”
“可现在,我信了。”
“我多庆幸你没有嫁进许家,幸好你不爱我儿子……”
那时楚醉再也没有一滴眼泪,仅是麻木的抬起眼略有些愣神的看着灵堂中那张喏大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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