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在自己肩膀的双手猛地一抖然后骤然加力,已经无法遮盖的bào怒qíng绪在男人身周爆发,听着唐奕衡变得粗重的气声,即便下一秒就被男人狠狠地甩上一耳光,萧祸九都不会觉得有任何意外的qíng绪。
然而,他只听见男人一字一顿的怒声——
“——萧宸,你到底发什么疯!”
萧祸九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慢慢抬了头,墨色的两点瞳子定定地望着男人:“为什么不要?”
“……”唐奕衡觉着太阳xué的动脉狠狠地蹦了两下,他眼睛都泛起猩红,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碎了一口一口咽下去……
过了好几秒他才按捺住了那种yù望和冲动jiāo织的汹涌心绪,还残留猩红的眸子里沾上几分无奈,唐奕衡有些挫败地绷起身体,勾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的下颌,轻轻一吻落上去。
“我舍不得……因为是你,我舍不得。”
……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是这世上无价的珍宝,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最重要。……我哪里肯让你有一丁点的委屈呢。
“哥哥。”
萧祸九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唤出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出口之后他蓦地抬起手来捂住眼睛,继而笑了,这笑声越来越大,在整个病房里回dàng,听着却越来越凉薄而脆弱。
“你真是……你真是,再可笑不过了。”
我叫你别信任我。
因为你爱着的那个萧宸他早就死了。
我只是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孤魂野鬼,qiáng撑着最后一口气厮混人世。只为了送唐家这个百年宗族倾圮覆灭。
这样的我,哪里当得起你的深qíng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九和唐先生之间,有一道坎儿。
这道坎儿大概可以叫“你姓唐,更是家主”。
这坎儿可能真的没那么好过。
第45章
按在眼睛上的手,最后还是被男人拉了下来。
失去了遮蔽,那泛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眸子便曝露无遗。
唐奕衡皱起了眉。从他的小宸以“萧祸九”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委屈成这副模样。就好像七年之前一样,只要自己见着这副泫然yù泣的模样,总觉得心头好像叫什么东西用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抓挠。痛且苏麻,想伸手给他抹掉泪花,又想把人欺负到泪汪汪地扑进自己怀里。
“小宸,有谁欺负你了?”
萧祸九闻言,趴下身去,伏在男人胸膛上,合上眼睛皱了皱鼻子:“哥哥。”
这带着点鼻音的唤声快叫唐奕衡的心都化掉:“……怎么了?”
“是哥哥,哥哥你欺负我了。”
“……”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噎在那儿,唐奕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就算是我欺负了你,进来折腾了我这么久,你还没消气吗?”
萧祸九不肯搭他的台阶:“我进来之前,在外面站了很久。”
话音一落,萧祸九就觉察到自己脸侧贴着的肌ròu一僵。
“……你听见什么了?”
“有什么东西,是哥哥你不想让我听见的么?”
“有。”回答这个字时,男人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而且有很多事qíng,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
“哥哥你知道,那不可能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年少无知的萧宸了。”
“……”
唐奕衡沉默。只有这件事,他无法改变,也是这么多年来让他最无力最恼恨的。唐奕衡低垂了视线,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头顶的发旋,心里好像叫什么轻轻抓了一把,qíng不自禁便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尽我所能地把你养在那个不会被任何人伤害的笼子里。”
这次轮到萧祸九梗了一下:“……笼子?”
一点懊恼的qíng绪划过唐奕衡的眼底,知道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半晌后他闷闷开了口:“对,小宸,我想把你养在笼子里,从此不让任何人看见,也就没有任何人会从我这里把你抢走了。”
男人素来成熟稳重,甚至到了积威深厚的地步,竟然能听得这样孩子气的说法从他嘴里说出来,萧祸九不由得失笑:“若是这样,哥哥你就更不该把于长老告状的事qíng这样按下去了。”
不等男人接话,萧祸九自顾自往下说:“这不是给了你最好的一个借口么,于长老也是这么觉着的吧?——被唐家的家主大人瞧上的有那么点姿色的小助理,就该战战兢兢地服侍在家主的chuáng上chuáng下才是,还敢跑出去和从前认识的野男人勾三搭四,分明就是欠调教,应该把人绑回来锁进小黑屋里,变着花样折磨一顿,然后再把外面的那个野男人不着痕迹地做掉——唔,死得太顺心大概都不行。”
前面唐奕衡还听得气息有些不稳,到了这絮絮叨叨一段的尾音,他已经低笑出声来:“小宸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网上啊。”萧祸九皱着眉,竖起指尖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戳了两下,“我只和身体柔软的女人打过jiāo道,可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的经历。遇上你这样一个变态哥哥,怎么可能不多去学着点?”
唐奕衡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些,就是你学到的东西?”
“不然呢?”萧祸九兀地笑起来,他直起上身,视线顺着自己的上身落到还分开跪立在男人身体两侧的双腿,然后带着调笑的意味扬了眼角睨着男人:“你觉着这样的姿势,会是我从哪个女人那儿学来的?”
唐奕衡好不容易平稳下去的呼吸,又有了些起伏。
这么明显的qíng绪变化,萧祸九自然察觉得到,盯着男人那双深蓝色愈发浓郁的眸子,他笑得勾人:“说起来,哥哥,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趁着我对你负疚的心qíng最甚的时候,你真的不考虑做到底吗?”
“做到底?”男人的声音再开口时带着点沙哑,他很是无奈地拍了拍自己身边大chuáng空余的位置,示意地看了萧祸九一眼,“之前那连‘做’也不算,何来‘到底’?”
一丝嫣粉浮掠过萧祸九的两颊,被撩拨了的年轻助理磨了磨细牙,眯起眼睛来,视线不怀好意地划过男人身下,“那看来,唐先生的定力实在不怎么样,热身都没开始,你就这副模样了?”
唐奕衡沉默了两秒,继而没什么表qíng地看着仍旧跨在自己身侧俯视着自己的萧祸九,“对象是你的话,我不需要热身。”
“……”
萧祸九被男人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硬生生噎在那里,几秒之后就已经晕红了整个人,连白玉似的耳垂和颈子都透上了粉色。
两人僵持了半晌,萧祸九翻身下chuáng,动作灵活矫健不加遮掩,等唐奕衡回神,病房的门都已经被恼羞成怒的人恶狠狠地甩上,只剩留下的那句话还在空气里回dàng——
“唐奕衡,你不要脸!”
第46章
田艮良走进这家颇有点小资qíng调的咖啡厅时,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
和唐家九部多数的公子哥们不同,他们家的兄弟几人,虽然挂着的是三部长老的少爷们的名儿,从小到大受的却全是玩命的教育。
而他田三,被田长老一把揪回家主身边的护卫队里之前,那就更是出了名的糙砺且凶悍。
要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爷们窝在那么方方正正一张小沙发里端着杯苦不拉几的猫尿——田艮良觉得还不如挨两刀来的划算。更何况,他在家主身边的护卫队里待得久了,多少带上点职业病,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员混杂的公众场合,连对危险因子的察觉度都低了很多。这对做他们这行的来说,可是要命的事qíng。
可惜今天把他拎过来的这位,虽然名义上没多大的职务——只是家主身边的一个助理——可如今唐家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那就是家主护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别说违逆命令了,多看一眼恐怕都得叫家主剜了眼睛去。
心里这么腹诽着,田艮良脚下步子没停,一路虎虎生风地往那人说好的位置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不忘打量着这咖啡厅里有没有什么扎眼的人。
扫视一圈都不觉得有异,田艮良也就差不多放下心来。将视线转到已经坐了一个人的小圆桌那儿去。
这么轻易的一瞥,就被坐在那儿的那道身影晃了一下眼睛——
按道理说,坐在落地窗边的年轻人穿的一身牛仔服是再朴素不过,甚至有点不修边幅的味道。只是被水洗蓝的牛仔布包裹着的两条长腿随意地往那儿一搭,就好像能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勾过去。更何况,qíng不自禁地把目光往上面走,还有更加赏心悦目的宽肩窄腰和一张几乎能模糊xing别的漂亮脸蛋。
那人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淡金,墨黑的眸子不见什么焦点,空落落地放在窗外的车水马龙间。
这把任何背景都能美成一幅画卷的人儿,却给所有qíng不自禁瞩目的路人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而紧随这种感觉而来的,便是那种让所有无关路人都想要伸手去在虚无的空气里捞上一把以图能抓着些什么的恍惚。
田艮良算不得圣人。他也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只是他比多数路人要好的一点,便是田家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了。
心里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助理的身后站着的是怎样一位拥有他终此一生都无法僭越的地位的人物,同样也因为之前的经历和那些传言,知晓抛开那个男人不谈,这位年轻的助理自己所代表的权势和力量。田艮良很聪明地把那些不该有的爱美之心收敛回去,神色淡定地走到了年轻人的对面,轻巧地拉开那张单人沙发,坐了下去。
“萧助理。”
田艮良的语气带着应有的恭敬,但并非拘谨,甚至多了几分在其他唐家九部的人身上看不到的轻松。
这就是文官武职的区别么……回过神来的萧祸九忍不住看着落座对面的人轻轻笑了一下:“田少爷。”
“当不起,萧助理称呼我一声‘田三’就可以了。”
田艮良脸上露出点刻意的受宠若惊,话音落下的同时,却是低垂了眼帘,避开了男人的视线,从而避过那个足够叫多数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沦陷的笑容。“不知道萧助理在百忙之中拨冗,特地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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